牧緊張的神情明顯預示了異動,監藏匿在馬車旁預備“萬一”時竭力保護好車內的人。
氣氛凝重中她豁的又想起了什麼,擡眼看了看樹上的牧,以手語連比帶劃的詢問道“造成異動的可是人?是不是調動的軍隊?是你就學一聲野貓叫!”
牧對於這種說法很是鄙夷,礙於時候非常只得就勢“喵~”的叫了一聲。
在這種昏黑的夜裡聽來淒涼異常直透骨髓子,饒是監聽力剛恢復一點也不免覺得滲得慌。
皇宮內問孤立在結界裡,靜候煙火。
回想起剛纔席恍然大悟後又慌張氣惱的神情,她不禁又笑了出來,是嘲弄是悵惋連她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冷雨絲絲敲打而下,卻濺不到她的身上,讓她覺得有些憋悶,或許也是撒謊撒的太久太長了吧,推算時間應該已經到了自己記憶裡那圍城的時刻了,煙火焚城不過是十數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密林裡,監還在暗自嗔怪編怎麼會從敵軍攻城的城門出來,鬧成現在這樣,萬一那些被她們打暈的守城兵士還沒來得及轉醒,那便是加速了煙火焚城的出現。
正值她憂心忡忡時,遠方忽又火光隱現,牧隨即鬆懈的從樹上躍下,長出一口氣:“呼~總算是有驚無險。城門那邊已經開戰了,想來應該是席那邊聽到動靜,有了防備。不管怎樣我們可以趁機離開了。”
他說的隨興,監卻是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情況不妙了,想城門那種稀鬆的防備,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所反應?你說是席有所覺察就更奇怪了,照常理她此刻應該是居於深宮又怎麼會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剩下的解釋就······”
“就只剩下了一種!她是來追我們的?!”牧的表情瞬間僵硬。
監也不想再多做斟酌,轉身坐上馬車,一副很是厭倦的樣子緩緩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們的處境就更加不妙了。現在有敵軍牽制,雙方混戰,貌似有機會脫身。但你料想這車跑得過雷電的速度嗎?況且席那種人是不會單獨指派一支人馬追蹤的,萬一還有其他眼線,那雷電便成了最好的座標!”。
經由她的敘說,情況竟變得讓人一籌莫展起來。牧一隻手拉住繮繩竟不知是縱是放的好。
“眼下暴雨傾盆,攻城之戰恐也堅持不了多久,要跑也跑不遠。倒不如藏在這裡固守來得穩重。反正我們的目的只是要阻止他們陷入城中,只要他們一直沉睡下去不被發現就好。”
監不敢相信,此刻這聽起來滿是落寞與無奈的腔調竟會是自己發出來的。真是近墨者黑啊!
牧見她眼中流露出一絲戲謔,不明原因也不好再做聲,只得鑽進車裡查看編的傷勢。
哪知現下編早已轉醒,只是呆愣的坐在原地一臉的木然,擡眼間着實把牧嚇了一跳。
“喔!你······你怎麼?”
“我,我的靈力快支持不住了,二選一,二選一·······”編怔怔的重複着,似是陷入了某種糾結。
監聽得一清二楚,也明白二選一的涵義。
她應勢仰天嘲弄般的一望,輕紗掩蓋的臉上瞬間像是凝出了一層冰霜,蒼白且冰冷。
悽風冷雨之間,又是一道雷鳴聲想起,斬斷了長夜表面的寧靜。
既然註定無法靜下來,乾脆就急劇的動起來,以比雷電更快的速度衝破破曉。
監坐在車裡微微有些顫抖,卻不是出於擔憂懼怕,興奮刺激此刻正不斷衝擊着她的頭腦。
編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就像是一場競技遊戲的開始。
既然不可以在現在失去靈力接受反噬,就解除對他人的蠱咒,就算是綁架也好,只要他們即便醒來也無法再準時趕回這裡送死。
眼見着離暝轉型的痕跡越來越明顯,她卓然的目光也越來越堅毅。
編坐在一旁還以爲她是在生自己的氣,一臉的委屈,想想自己吃了這樣一些苦頭,最後幾乎崩潰還要被人埋怨,怒氣自然而然的也就醞釀起來了。
正苦於無的放矢的時候,離暝與離洛同時轉醒過來,離暝還是較爲穩重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確認自己所處的環境,而離洛則一下子便將目標鎖定在了編的身上。
是以,離洛用一種憤怒鄙夷以及滿是敵意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她,讓她有了發泄的由頭。
“你看什麼看!我們這是在救你你知不知道!爲了救你我們耗費了多少力氣你知不知道!現在竟然還敢恩將仇報!······”
編還想要說下去,卻聽得他不屑的冷哼一聲,竟好似不費吹灰之力一般鬆脫了繩索。
比監預想的要快,無法解釋,矛盾愈演愈烈,一場激戰迫在眉睫,無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