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林濤的瞭解,鳳凰學院此前可以說毫無耳聞,如此看來也明白是爲何了。
林濤如果所料不錯,朝廷和仙盟未必是友善關係,須知一山豈容二虎?天下有才華天賦的人那麼多,拜入了修行門派,朝廷自然沒了,天生便是競爭關係。
地球古代,重農輕商,未嘗不是商人利益往來,甚至有人能弄得不在朝廷編制卻權傾朝野,地球的體系是靠糧食、物資、軍隊,可是太真界呢?
一切都與修行有關,吃的是修行之人煉製的丹藥,最珍惜的物資也是修煉有關的東西,修爲則是武力,朝廷是什麼位置?
此前他還怪,三老的修爲絲毫不弱於錦長春,又精於醫術,怎的見了公主反而錦長春還要恭敬?除了李銘鑫,連白青藤和張永樂都是深鞠一躬!
怪不得,原來李老果然不一般,而玄野宗的人是仙盟內的名門,自然不會對朝廷行什麼大禮,怪不得那些長老弟子態度都較桀驁!
“李老是朝廷的人?”林濤忽然問道:“修行不都是追求自在超脫的嗎?朝廷豈不是約束?”
“這世誰不受約束呢?”李老反問道:“你要呼吸,要吸納靈氣,要面臨靈氣與空氣的約束,算修行有成,也要受到種種約束,如果沒有這些約束,人又是什麼?小友還不明白嗎?邪神沒有了約束,也因此沒有了自我啊!”
“可朝廷的約束總是不同的!”林濤搖了搖頭道:“朝廷太過約束人心,尊卑有別,位次有序,豈不知修行本事逆天,天都要違背更何況朝廷呢?我初來乍到,但也覺得太多規矩毫無意義!”
“小友本是方外之人,所以纔會這樣想,卻不知,這本質是一樣的。歸於一心,魚要被水約束,仙人也要受到靈氣與世界法則的約束。算講究斬斷一切的劍仙真能斬斷一切障鎖嗎?若是沒有了那些約束,這世界會這般太平嗎?”
李銘鑫搖頭道:“小友修行武道,自然也知曉,武道無法與天地和鳴,這不是約束嗎?你以爲離開了,可是實際只是另一種約束,法華寺認爲超脫凡塵的彼岸是淨土,可那裡真的毫無約束嗎?我等未能超脫卻是不能深談,但老夫私以爲未必!”
“李老,那您修持的是什麼?”
林濤反問,可一直表現的極爲善變的李老忽然沉默,良久才嘆了口氣道:“老夫也不知道了!”
“老夫如今,僅是一個將死之人罷了,所行的也不再是‘道’而是‘理’只求今後不再有何過錯,我心足矣!”
林濤聞言愕然,怎的觸及了李老的傷心往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李老卻笑道:“你很好,真的很好,小小年紀已經領悟了武道真意,所以我才這般想讓你加入朝廷。不過福禍相依,你如此早的領悟了武道,但武道卻也因此而不完善。”
“武道相便如早產的嬰兒一般,以自身意志凝成‘道法’只是天仙才有的手段, 也代表其必然的不完善,其實當你的拳意圓通如意,自成法則,也代表你的道心毫無阻截。但不代表真的完美,或許只是你瞭解的太少了!”
“法華寺的那些和尚,另行蹊蹺獨創一種修持方法,結果呢?那些俗稱的佛意心境,面對外界紅塵的洗練,完全脆弱的不堪一擊,所以武修好戰,也正是爲了面對劫難磨練,但說到底都反而不如道家順其自然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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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林濤不禁大驚道:“您說我領悟的是武道?!”
林濤不禁有些大汗,說實話,他只是感覺將自己的精氣神融入了自身真氣裡,他自己對此毫無經驗,可以說一直傻傻分不清呢!
“看來你師父什麼都沒和你說啊!”李老搖頭嘆息道:“大多數修行的人都看不起凡人,可老夫我虛活了這麼多年,卻總是不明白,難道價值是天賦和機緣能區分的嗎?”
“我支持朝廷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現在的局勢。國家仙盟更有益於整個人道,修真者能這麼高高在,正是因爲凡人的付出!如果真的無視這一點,那麼整個世界瀕臨崩潰,或許我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但我知道那樣絕對是錯的。”
“你有一身的好醫術,獨特悠久的傳承。你師父的言傳身教你也在遵守,我覺得你會是同道人!老夫也不想在囉唆什麼,只是我建議你,無論想做什麼,最是好先走一走看一看,你剛剛離開,所見所聞無非一葉障目。我當年錯過,卻不希望小友也如我一般。”
李銘鑫長嘆一聲道:“老了,老了,是喜歡絮絮叨叨,你們這些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你去吧。李三省的事還請多多包涵我會給小友你一個交代!”
看着林濤走出書房,李銘鑫這才悠悠嘆息道:“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張氏啊張氏,爲何你是這麼鼠目寸光呢?你若真損了公主顏面,你兒又豈能有善終?真以爲百草宗可以搪塞的過去嗎?看來真的是不能容你們在這個家胡作非爲下去了!”
黯然搖頭又嘆:“看來老夫果然太過優柔寡斷了!不僅僅修爲原地不前,連爲人處事也是……”
張氏右手捧着一碗湯藥,小心翼翼的吹拂,似是擔心下人粗手粗腳傷了她的寶貝兒子,倒也是一個慈母形象。
“娘,太苦了!我不是已經服了品丹藥了嗎?喝這個幹嘛?”李三省一臉不願意。
“丹藥是丹藥,補藥是補藥。和食丹的道理是一樣的!丹藥的效果終究是靠身體的潛力,不好好補補怎麼行?聽話,又不是小孩子!快喝掉。”溫聲細語的樣子,哪裡有之前的潑辣模樣?
架不住張氏的磨蹭,李三省愁眉苦臉的將這碗湯藥喝入腹。
“娘,不行咱們不能這麼算了啊!那個什麼林濤,算什麼東西?伯祖竟然不向着我,而是向着一個外人!讓我李家顏面何存?”說着右手握拳想要砸像鋪板。
“你叫那個老不死的伯祖幹什麼?”可張氏看兒子的右拳尚未完全癒合,急忙又攔住勸阻道:“兒啊別急,娘已經派人去打探此子的來歷,這口氣咱娘倆怎能這麼容易忍下?”
說着說着張氏雙目泛紅,反而好似有十分的委屈竟哭了起來:“你伯祖是看不咱們娘倆!有這個老不死的在,豈能讓兒子你這麼容易登臨家族大位?而且,仙盟源於萬年以前,真論起來,當初的仙朝也不過!這是何等底蘊?你伯祖偏偏要當朝廷的鷹犬!豈不是自甘墮落?”
噹噹噹,噹噹,輕輕的敲門聲傳來。門外的人低聲道:“夫人,您安排的事情已經清楚了”
張氏點了下頭,一抹狠色閃過,示意其子放心輕聲道:“進來吧。”見得人進屋,李三省哪裡沉得住氣?急忙問道:“可有那個雜種的消息?”
那人進來,做了個輯,小聲道:“夫人,少爺,已經打探清楚了。此子沒有什麼背景,不過其師父事山野隱士,所修的不知什麼法門,其師父更是精通醫術,在玄野宗和公主同行展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治病手段!但再無其他來歷!”
“哦?當真如此?”
“千真萬確,夫人。這是小子我讓人從孫斌孫公子哪裡問到的!”
張氏聞言,也不動聲色道:“若是如此,那辦的不錯。去賬房哪裡,以我的名義去領一枚品靈石修煉去吧!”
地球林濤發覺的靈石礦脈,充其量勉強算是靈石性質。而那塊費盡心力得到的天石,也只是太真界的一塊品靈石罷了!
要知道,靈氣充裕的地方,連土壤,石塊都會蘊藏靈氣,地球根本是靈氣荒漠!算最充足的地方也與這平常之處相差十倍有餘。其難以用數量計算!太真界的一塊石頭掉到地球,都是能輔助修行的‘至寶’
同樣,金丹期在地球,算是個神仙了。可是在太真界,法則環境也大不相同,可以說。如果金丹期在地球能翻江倒海,在太真界洗洗睡吧。
可以說一塊品靈石蘊含的靈氣不禁從量是下品的百倍,質更是無法擬!
但靈石之所以是靈石,更多的是對出來的!否則也不會讓林濤在地球那般爽歪歪,修行不是有靈氣可以的,但地球的修士,其實無法突破的原因是缺乏靈氣,所以見到靈石,如同烈火油烹一發不可收拾!可將身體累積的底蘊消耗掉了,也無法那麼瘋狂的吸納靈氣了!
這也是丹藥爲何不重靈氣的儲存,而是調理身體的道理!而那塊品已是不輕的封賞了!
同樣的修行難度也是不同的,這道理好像高壓鍋。壓力會改變沸點。同樣靈氣密度打過地球數十倍的太真界,修行起來也是難了不止一星半點!
不過,林濤卻沒見到靈石,也不怪怪,這東西屬於珍惜資源,如地球古代,絲綢可以代替通貨,但絕對不會當貨幣。
沒人會把增加修爲的東西,當貨幣流通交易。如同,地球的人能想到以紙幣代替金本位,靈石也是這個道理。或許它可以度量一切,但當作貨幣絕對會讓國家乃至修真界崩潰!
那人眉開眼笑的下去領賞。心知道,這對母子要尋那位‘小神醫’的晦氣。可這關他什麼事?他只是一個僕人,管好自己的嘴纔是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