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夫妻,從今天開始,正式走到了終點,她對邵景御再沒有一絲牽掛。
那一瞬間,邵景御癱坐在了辦公椅上。“周婭……”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電話裡只有嘟嘟的聲音——
傍晚,周婭默默地去了公司人力資源部交辭職信並與同事們告別,出了雙子星大廈,正遇到了一襲休閒夾克的馬克。
“聽說你辭職了。”周婭拉了拉臉上的口罩,想起麗莎的話,現在看他一身休閒的打扮,就知道麗莎的消息是真的,不禁爲他給感到惋惜。
馬克苦笑一聲。“小邵總要培養自己的人,公司大換血,我先一步離開,免得將來被炒魷魚。”
周婭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那你想好出路沒有?”
“有了,而且比邵氏更有前途。”馬克神秘莫測地說。
“真的?那就好。”馬克的能力有目共睹,同事一場,她也爲他感到高興。
“對了周婭,我剛和邵總在OV一起喝酒,我來交辭職信,他還在,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心如同被針紮了一下,他是用酒精麻醉自己嗎?一想到此時的邵景澤,一個人躲在旁人不知的地方,獨自在事業上的低谷中煎熬,她就覺得呼吸困難。
對着馬克點了點頭。“好的,方便的話我會去看看他。”
回家的路程只有兩站路,地鐵已經到站了,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坐在位置上,一直坐到了OV的一站。
走出地鐵站,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偌大的OV裡面燈光閃爍,周婭拽進了臉上的口罩,走了進去。
在人羣中穿梭了很久,赫然發現一個頹廢的身影獨自坐着喝地昏天暗地的,偶爾有幾個身材惹火的女人來搭訕,都被他冷聲地打發了走。最後,他索性兩條長腿自然分開,身體往下靠,依靠在沙發靠背上昏昏欲睡,而周婭索性坐在鄰座,回身坐着,久久地注視着他。
暗色調的燈光下,他穿着一襲深藍色的絲綢襯衫,罕見地沒有把襯衫尾部放在西褲中,呈現出一種頹廢的美感。側臉就那麼肆無忌憚地落入了周婭的視線中。
他就那樣睡着,周婭看着他知道夜晚十一點。他該回家了,周婭推了推他一把,他身子動了動,張開迷糊的雙眼,醉眼隔着金色邊框的眼鏡向四周張望了一眼,並沒有看到有人推他,人已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周婭見他要走,擔憂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起身就要走。她趕緊往外衝,一個搖搖晃晃的身體突然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抱歉,喝的有點多了。”邵景澤揉着快要炸開的額頭。
“沒關係,我送你出去吧。”周婭把聲音壓得很低,在嘈雜的環境中,根本就聽不出她的聲音。說着就攙扶起他往外走。
給服務生結了帳,周婭吃力地扶着他的身子一路無言地送他到酒吧外面,兩個人站在公路旁,周婭伸手攬了一輛出租車。
然後打開車門,費力地把他推上了車後座,讓他整個人可以舒服地躺在上面。
理了理頭髮走到前面對着車窗裡的司機說:“師傅,麻煩送他到萊佛士大路18號。”
“是 那座到處種着花的大別墅嗎?”
“對!就是,過去時叫傭人來接他就好了。”周婭說。
司機驚豔地看一眼車後座醉倒不省人事的男子,然後就發動了車子。
清晨的眼光通過高大的落地窗落入了臥室中,高挑華麗的臥室裡面大牀上的男人遮住了雙眼,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他記得自己昨天和馬克去喝酒,馬克離開後,他自己一個人喝悶酒,喝着喝着似乎就不省人事,依稀記得有個女人把他送到了出租車上。
依稀記得那女人穿着雪白的襯衫,是服務生嗎?可是服務生又怎麼知道他的地址?腦中思緒迅速轉動,難道是……
周婭在袁萱上班後,到市中心給自己買了一份肉骨茶套餐,吃得盡興了帶了一份準備給老媽嚐嚐。已經幾天沒見到老媽了,她也徹底想她了。
走到小區樓道下,赫然發現一輛黑色的世爵停在了門口,那不是邵景澤的車子還能是誰的車子,他怎麼又來家了?趕緊往回走,樓道門口出來一個高挑的男人,灰色的襯衫搭配黑色西褲,短髮輸的一絲不苟,英俊的眼眸不經意望到了正在遠遠走掉的倩影。他像瘋了一般飛快地衝出去追上那倩影,一把將周婭抓住。
周婭回頭看是邵景澤,整個人都慌了神了,左手下意識地捂住了口罩,被被他緊緊扣住的右手腕吃痛:“邵景澤你趕緊放開我!都說得清清楚楚了還糾纏幹嘛?”
他不放手,反而單手摟住了她的纖腰把她摟到了自己懷裡:“小婭,昨晚上要不是你送我回家,我可能就有史以來第一次露宿街頭了。”
周婭心尖一顫,忙着裝了一下:“什麼送你回家?我哪有送你回家。”
“昨天是第一次坐的士讓女人掏錢。”此時的他煥然一新,和昨天喝到爛醉如泥的他簡直判若兩人。“除了你還能是誰?”
周婭別開實現:“你身邊那麼多女人,她們都知道……”
“雲端是爲你建的,她們會知道纔怪。”邵景澤陰惻惻地打斷了她的話。
啊?爲她?周婭的心狂跳了起來。
邵景澤修長的手指劃到了她的口罩上。“就因爲臉上的傷鬧分手,幼不幼稚?”
他一語道破天機,周婭心叫不好!她明明告訴老媽要對邵景澤保密時她怎麼還是告訴了他?
周婭擰着眉心。“是不是你逼迫我媽了?逼她告訴你情況?”
“這麼說你承認了。”邵景澤低睨着她。隔着鏡框的性感眸子發出瀲灩的光芒。
“我……”周婭的嘴角抽了抽,一時無言以對。
“沒有逼迫她。”
“那怎麼……”
“我只是叫了一聲媽,媽就什麼都告訴我了!”邵景澤眉眼中閃過一縷促狹的光。
媽?周婭瞪大雙眼望了他許久。邵景澤伸出手腕看了一眼手錶,拉着還在迷茫的發呆的她的把她塞進車子。
“你幹嘛呢,我還要給我媽送骨肉茶呢!”
“放一邊兒去,改明我給媽帶上二十份兒。”邵景澤一手奪過他手裡的肉骨茶套餐丟盡垃圾桶,然後繞到了駕駛座打開門,坐進來他好看的眉眼斜睨她一眼:“今天有重要事情要做。”
車子很快就發動了,感覺到邵景澤似乎在趕着時間,她偏過小臉,用口罩外一雙一黑的大眼睛瞪着他,一臉不樂意。“什麼重要的事情,能比給我媽帶好吃的還重要?”
“這會兒民政局還沒下班,把咱倆的證給領了。”他姿態閒適,薄脣發出一句。
什麼?若說一開始見到他她的心狂跳不止,那麼此時她的心臟已經不算她自己的了。
“邵景澤,停車,我不要嫁給你!”
邵景澤咳了一聲,沉聲道。“別鬧了乖,你的意願只作參考,決定權在於我。”
“那……”周婭無話可說。這個男人向來都是霸權主義。“那我沒有帶身份證。”
“早就想到了。”他開車的空擋,拍了拍自己的西褲口袋。
“邵景澤!”周婭氣結。“娶了我這樣的醜八怪將來你會後悔的。”
“小婭。”他的一雙電眼看過來:“先將就一下,過了今天我送你到韓國整容,保證你做一個漂漂亮亮的新娘。”
啥?周婭已經徹底懵了,手術費用不是一筆小數目,他都卸任邵氏總裁了,還要這麼大手筆?
就是這樣,稀裡糊塗地被帶到了民政局門口。
可是,周婭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就伸出手,抓了他的袖口:“澤,真要和我結婚?你該不會以後反悔吧?”
很抱歉他讓她如此不安,可是她的不安卻又讓他莫名的心安。
邵景澤伸出手解開了安全帶,語調淡淡的:“走吧。”
周婭沒說話,點點頭,率先下了車,然後繞到駕駛座車門這邊,等到邵景澤一下車,就主動牽住了他的手,莫名的,她很緊張。
邵景澤低下頭,望了一眼周婭抓着自己的手,眉眼變得軟了幾分,反手回握了她的手,關了車門,拉着她往民政局大廳走去。
踩着臺階,走到民政局的門口,邵景澤又出聲:“進了這門,你就沒有任何反悔的餘地了。還有,我是不會接受離婚的。”
看着周婭遲疑了一下,他直接一把抓了周婭的胳膊,把她硬生生的拖進了民政局的大廳裡。
她被他拉過去照了結婚照。
兩個人走到辦事員的跟前。在辦事員覈實周婭時,她就把面上的口罩摘了下去,辦事員是位中年大姐,詫異地對比了一下照片。“是本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