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她還能保持一顆樂觀向上的心態。
思及此,章億凡眉眼含笑。“這樣吧玉盈,我送你到專業的裁縫店裡改衣服。”
“好呀。”這是今天晚上章億凡第一次對她笑。黎玉盈有些受寵若驚。忽然一想:“這麼晚,裁縫店都打烊了……”
“你不用管,絕對讓你明天穿上新衣服。”章億凡打斷了她的話,發動了車子。
“謝謝章少。”黎玉盈看着章億凡,竟然覺得這樣直爽的男人有一種特殊的魅力,比那些跟着她花言巧語的男人強了不知多少倍。
一大早,周婭開車到公司,剛行到中環路,車子熄火停了下來。她摘掉安全帶,開門下車看車胎,就是這短短的時間,身後的車子已經排成了長龍,不少路怒男衝着她直按喇叭,還有人衝着她大嚷:“餵你,趕緊把車子停到路邊!”
“要是車子能開的動我何必下車!”周婭沒好氣地迴應着,緊接着那些司機們罵罵咧咧的聲音不斷傳來。
剛掏出手機要撥打電話,一個黑色剛勁的人影從後面走了過來。“周小姐,怎麼回事?”
周婭扭頭就看到豹子一樣優雅的身影大步向她走來。是莫風!他穿着黑色豎條紋的西服,修身地版型以及絕佳的材質彰顯着他的貴氣。
“車子熄火了。”周婭無奈地攤了攤手:“我正準備給景澤打電話,讓他來處理。”
莫風看了一下四周混亂的情況。“附近堵車,邵總不好過來,我先幫你看看。”說着就蹲下身子四處查看了一下。
莫風撥弄下零件,最後對周婭說:“再發動試試。”
周婭將信將疑地上車,發動了車子,車子果然可以正常行駛。她把車子停在路邊,而後回來找莫風。
莫風也從路中央來到她身邊。
“莫先生很神奇啊,只是稍微動了下車子就開了。”周婭感激地說。
“沒什麼大問題,怠速馬達閥芯有積塵,該清洗了。”莫風說完,上下打量周婭。她今天穿一身paulfrank的青藍色燈芯絨套裝,顯得肩膀削瘦,但腰肢纖細,線條曼妙,臉上不施脂粉,只有脣上描摹了些淡粉色口紅,一頭黑髮帶着一絲慵懶的凌厲披在肩上,幽黑的雙眼水亮。
“能請你喝杯茶嗎?”莫風忽然邀請。
對方幫了自己,周婭不好拒絕,一瞥旁邊的茶館。“我請。”說着便把車子開到了一旁。
而莫風也回頭對司機說了一聲,那司機看了一眼周婭,便把車開走了。
兩個人要了一壺西湖龍井,這時服務員走了過來:“先生,給你女朋友點首評彈聽吧。”
周婭正要否認,卻是莫風的聲音蓋住了她。“好啊來一曲。”說着給了服務員幾張鈔票。
周婭忍不住說:“莫先生,用不着這麼破費,咱們聊聊就好。”
“蘇州評彈別有一番韻味,相信你這樣有內涵有氣質的女人,會喜歡的。”莫風輕輕笑道。
“莫先生說的是蘇州女人吧。”周婭從容地輕笑。
“哦?你身邊有蘇州的朋友?”莫風來了性質。
周婭點了點頭:“不蠻你說,我媽是蘇州人。”
莫風眉眼一眯。“這麼說我是班門弄斧了,周小姐也算是半個蘇州人。”
周婭搖了搖頭:“我和媽很少回去,只能說祖籍在江蘇,現在也只有姥姥在蘇州,莫先生好像對蘇州情有獨鍾吶。”
“對,我的妻子祖籍也在蘇州。”莫風說到此,盯着周婭的眼眸一深。
周婭驚訝,原來莫風有太太。
她心情莫名地舒坦,似乎有根繃着很緊的弦送了開了。誠意地發出邀請:“有時間可以把莫太太帶來,我們一起喝茶呀。”
莫風深深凝了周婭一眼,似要開口說什麼。
這時,服務生端着茶盞來了,給兩人倒茶。
精緻的古典舞臺上,一個穿着中式長衫的男子拿着長衫坐在了古樸的凳子上,而他身旁穿着淡紫色漢服的女子手執琵琶,坐在身旁。細長的手指撥弄起琴絃,極富韻味的女音如珠玉般響起。
我失驕楊君失柳, 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
問訊吳剛何所有, 吳剛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廣袖, 萬里長空且爲忠魂舞。
忽報人間曾伏虎, 淚飛頓作傾盆雨。
一曲結束,莫風眼眸一黯,低聲說:“我太太在世時,最喜歡聽蘇州評彈。”
周婭驀然一驚,握住茶盞的素手僵住:“莫先生——”
莫風淡淡一笑:“不必用那種眼神看我,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早看開了。”
周婭微笑。人生,果然是變幻莫測。
兩個人又隨便聊了一會兒,周婭說:“你的司機走了,我送你回公司。”
“也好,附近不好打車。”
周婭正是這麼考慮的,也想到這人來聽評彈估計是懷念莫夫人,睹物思人,大概心情欠佳,索性把他送回了公司。
打開車門,莫風站在門外,笑眯眯地回望她:“周小姐,我們還是很投緣的,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再見面。”
“a市很大不那麼容易吧。”周婭調轉了車子:“先走了。”
莫風伸手,車子呼嘯而過。
中午周婭正在看文件,小晴推門而入,把一個檔案袋放在了周婭的辦公桌上。“周婭姐,剛纔餘先生過來,看你不在,就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好的。”周婭拿起檔案袋,打開一看,竟然是一份DNA檢驗報告,報告上的名字是孫沫沫和周慶山。
她眼眸一黯,迅速將報告放在了檔案袋裡面,這時外面響起一個銳利的女音。
“一個區區的影樓老闆有什麼了不起!讓她出來見我!”
周婭聽到是邵景美的喊叫聲,走到門邊推開了門。正看到小晴在阻攔邵景美。
“小晴沒事,讓她進來吧。”周婭淡淡地開口。
“哦。”小晴走開。
周婭冷冷地睨着不遠處的女人。“邵景美,上次的事情你還沒有鬧夠?再這樣下去我真要告訴你大哥你的所作所爲了。”
邵景美嗤笑一聲:“大哥?只會用大哥來壓我!你大可以把大哥叫來,當面問問他知不知道是我把你推進水裡的。”
周婭驚訝。邵景美的意思是,邵景澤知道了?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對自己提起這件事。
“有事說事,我這是辦公的地方,不要這麼大呼小叫的,景澤應該有提醒過你。”周婭猜測地說。
邵景美踩着高跟鞋走進了辦公室,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熟絡地坐在了辦公桌前的凳子上。
“你也怕家醜外洋吧!呵,我破例放低聲音。”揚起眉眼,她得意地笑笑:“大哥知道是我把你推進水裡,但卻沒有責怪我。”
眼看邵景美似乎在對自己炫耀,又似在挑撥他們夫妻的關係,周婭淡淡一笑:“他沒有責怪你,你更應該檢討自己的行爲。處處針對一個和你大哥領證結婚的女人,他的妻子,對你有什麼好處?他一次不怪你,是希望你能及時改正,而不是放縱你,相信我,再有下次,景澤不會原諒你。”
邵景美的嘴角劇烈地抽搐着:“周婭!不要以爲自己能坐穩邵太太的位置,我二哥還不是把你甩了,總有一天,大哥會和你離婚!”
周婭眉頭擰得更深。“奇怪了,爲什麼一直以來你這麼反對我和邵景澤在一起,只因爲我曾經和邵景御結婚?”
邵景美一愣,瞪着周婭,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的。“難道這還不夠?有哪個女人像你一樣先後嫁給一家的兄弟倆,不是你,他們又怎麼會變成仇敵?”
“沒有我,你母親照樣難把景澤和景嫺當成自家人。”周婭鑑定說:“你自己一廂情願地覺得自己和景澤的關係好,也或許,景澤的確把你當妹妹了,可是邵景御我瞭解,他從來沒有把景澤當成自己的大哥,他一心想要的是邵氏集團總裁的位置,這麼說來,景澤另謀出路豈不是更好?既然你在意景澤這個大哥,就該祝福他。”
“祝福大哥成立自己的公司,不代表要祝福你們的婚姻。”
周婭挑眉審視着邵景美:“景美,莫非你對景澤有特殊的感情,是不是?”
唰地一下邵景美的臉色全白了。她惱羞成怒地瞪着周婭:“胡說八道!大哥是我哥哥……”她吞了吞口水:“沒有別的!”
“既然沒有,何必生氣呢。”周婭一笑,銳利的眼睛深深地凝着邵景美,將她眼底的緊張全部看在眼裡,她從容不迫地說:“我比你更希望一切都是我個人的錯覺。景澤到底是你的大哥,你們之間有血緣關係,他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得出,你這個妹妹,在他心底裡的意義,遠勝過邵家其他人,但若是他知道你對他存在別的想法,也許會奇怪,會失望,會疏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