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婭去律師樓,諮詢問題的時候正巧遇到了方律師。“周婭,自婚禮後就沒見過你,你這是來諮詢法律問題?”
方葉寧也曾去參加了她和邵景澤的婚禮,只不過周婭沒想到還能在這家律師事務所見到他。略顯緊張地說:“來……找個朋友。”
方葉寧一笑:“我就說嘛,法律上遇到問題你大可以告訴景澤,讓景澤直接打電話給我,何必專門跑一趟。”
“是啊。”周婭臉色有點難堪道。“方律師來這裡?”
“來找一位大學同學。”
“那不打擾你了。”周婭匆匆和方葉寧告別回到了家。
方葉寧剛轉過身要往裡面走,一個律師走出來:“葉寧,你也認識邵太太?”
“認識,我和邵總有些交情。”
朋友瞥一眼周婭的背影,目光回到方葉寧身上。“那你知不知道他們的婚姻有變?”
“胡說。”方葉寧立即反駁:“他們纔剛結婚,感情很好,你別這樣咒人家。”
“可她來諮詢離婚事宜。”朋友一臉無辜。
方葉寧一驚,聳了聳肩說:“那也不能證明兩個人要離婚,別瞎想了。”
周婭開車回家,手機鈴聲響起,屏幕上晃動着“老公”兩個字。她猶豫了片刻,接通了手機,聲音略顯低落:“景澤——”
“飯菜準備好了,我在家等你。做了你愛吃的西湖醋魚,親手做的。”
周婭心裡一酸:“不用了,你和景嫺姐先吃吧。”
“景嫺今天和音樂家協會的人在外面吃,只剩下你和我,我還燒了很多菜。”
回到家,果然看到邵景澤細腰處繫着圍裙,身材好的人,竟然連繫上圍裙的樣子都是那麼地好看。
回頭擺好盤子,看到周婭進門,連忙把圍裙摘掉。“餓了沒親愛的?”說着拉開椅子。
周婭冷淡地搖了搖頭,做到了位置上。低頭一看,竟然還有雞蛋銀魚,這是常敏最愛吃的家常菜。
她也因爲一家人受了母親影響,挺喜歡吃,然而此時想到母親,再看到邵景澤,心裡隱隱作痛。
這個男人,爲什麼對她這麼好?他這麼好?讓她怎麼捨得離開他,甚至……
她不願意想了,乾脆拿起筷子加菜吃。
周婭話算不得多,但每次和他單獨相處時就變成了話簍子,然而今天,她只是默默吃着菜,不加評論,也不說話。
邵景澤沒有動筷子,只是在一旁觀察着她,看她吃的快速,便忍不住給她加菜。
周婭還是悶頭不說話。邵景澤乾咳了兩聲:“公司賣給別人了,心情不好?”
猛地一怔,她拿筷子的手僵了一下,轉過頭看向他。
“既然不高興,何必要賣呢。賣給誰了,老公幫你要回來。”他一雙狹長的眸子關切地睨着她,低沉的嗓音也極爲溫柔寵溺。說話的口氣卻很認真。
周婭愣了一愣,勉強忍住心裡面的委屈:“是我自己賣掉的,沒有不高興,反而覺得釋放。”
“真是這樣嗎?”犀利的眸子注視着她。
周婭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逃不過這個人的眼光,心裡面有點緊張,索性加菜吃。
“只吃銀魚?還有西湖醋魚呢。”他照樣把魚皮剝掉,把鮮嫩的魚肉夾給周婭。“你呀,就是屬貓的,這麼喜歡吃魚。”
周婭終於還是忍不住,噗哧一聲消除了聲音。見她情緒好轉,邵景澤卻放下了碗筷,突然認真地說:“今天你去律師樓諮詢離婚的事宜?”
周婭身子猛地一僵。他怎麼知道?難道是方律師告訴她的?看來自己的謊言還是被方律師給察覺了。
所以告訴的她。
周婭閉上了眼睛,一咬牙,硬着頭皮說:“明天是週四,景澤,咱們去民政局……離婚吧——”
“沒空。”邵景澤脫口而出。
“我是認真的!”周婭真是哭笑不得。
“我也是認真的。”邵景澤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笑容:“知道咱們才結婚多久嗎?”
“從領證算起……”
“婚禮算起。”邵景澤口氣強硬地打斷她,一本正經道:“才一個月,你就要離婚,小婭,是不是我哪點做的不好?惹你生氣?”這丫頭是不是有點太任性了,說離婚就離婚,這是趕上愚人節了?
周婭慌忙搖頭,低垂着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拿着筷子的手侷促地撫着筷子。
“那麼是我在哪一方不能滿足你嗎?”
周婭臉紅地搖了搖頭。
“景嫺對你不好?還是別的原因?”
周婭無語。
“既然都沒有,乖,和我離婚你覺得合適嗎?”邵景澤理直氣壯地望着她,明明是在逼迫她,口氣卻像是長輩在和一個孩子講道理。
“回答不出來了吧,那就是說你沒道理和我離婚,再說才結婚一個月,離婚對我公平嗎?”
分明離婚她纔是虧大了那個唉!“景澤,我其實……我……”
“別說你不喜歡我,喜歡上別人,上次拿邵景御當擋箭牌,這一次又要拿莫風當擋箭牌?”邵景澤的話堵住了她的嘴。
她只覺得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黔驢技窮。周婭想了想,索性說:“我要是真得喜歡上莫風呢?”
“那你也是我老婆,我可以有一萬種辦法讓你愛上我。”
周婭啞然。
”不過,現在我還是想先得到你的人。“說着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周婭感受到這個男人勃發的雄起氣息,立即說:“我還沒吃飽。”
“你那是在吃飯嘛?分明是用飯菜泄憤,正好,我也要泄*上的火。”
抱着她回到臥室,將她扔上了牀,撕破了她身上的衣物,就是一番如野獸般兇猛的掠奪。
黑暗中他咬住她的脣,低喝一聲:“離婚?下輩子都別想!”
深夜,周婭漸漸地睡着了,殊不知,身邊的男人還是在抽菸,望着睡夢中秀眉緊皺的女人,他恨不得將她緊鎖的雙眉撫平。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過是去了一趟泰國,這女人的前後的變化竟然這麼大,不僅去律師樓諮詢離婚的各種事宜,還親口和她提離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來時問過景嫺,景嫺只說周婭把公司轉讓給了別人,除此之外,沒聽說發生了別的事情。可是之前她那麼喜歡陶夢攝影,躊躇滿志地想要把公司發展壯大,怎麼說放棄就放棄。
次日,邵景澤起牀,分明看到周婭睜開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發現他睜開雙眼,連忙把眼睛閉上,翻了個身,背對她。
微微皺了皺眉,邵景澤輕手輕腳地下了牀,然後將蠶絲被爲她蓋好,大步走出了臥室。上班路上,邵景澤故意繞了一條遠路,到了陶夢影像門店,他走進去,赫然發現孫沫沫正在嚴厲地教訓一名導購,似乎是導購犯了錯,只低着頭,一聲不吭地任由她批評。
邵景澤乾咳一聲。孫沫沫的眼神一轉,方纔看到了邵景澤,立即對身邊的人說:“趕緊去工作。”
說完走到了邵景澤身邊,盈盈如水的目光將邵景澤一番打量。“什麼風把邵總吹來了?”
“來看看陶夢影像的新老闆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我邵景澤的太太甘心把公司賣給她。”邵景澤淡淡道,心裡卻是十分驚奇。這就是那女人說得把公司賣給別人。
“賣?”孫沫沫輕哼一聲:“邵總誤會了,這公司是周婭送給我的,我一分錢沒有出,甚至連周喬,也心甘情願地把公司給我。”
什麼?如果說剛纔的邵景澤只是有些奇怪,那麼此時他是頗爲震驚,英俊的面容陡然一冷。“孫沫沫,不要以爲我不敢散播那些照片,照片暴露之後,你名譽掃地,田蘭會怎麼看你?以我對她的瞭解,絕對容不下你。”
孫沫沫一愣。照片,那些照片始終是她心底裡面的硬傷,是她的噩夢,陰影,她想搶過來毀掉,可惜,沒有那個機會。
“因爲得到了一個公司就讓邵家把你掃地出門,孰輕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這次小婭把公司交給了你,我沒什麼好說的。再讓我知道你用任何方式任何手段要挾她,逼她離婚,休怪我不客氣!”邵景澤冷冷地瞪着孫沫沫,聲色懼厲。
這個男人在衆位導購面前沒有給孫沫沫留絲毫的面子,直把孫沫沫訓斥地面紅耳赤,渾身顫抖,卻又哪他無可奈何。
“邵總可能誤會了,我一個外人,怎麼敢幹涉你的婚姻。”孫沫沫剛纔的驕傲瞬間消失殆盡,只是裝作無辜的樣子。“她……真的提出離婚?”
邵景澤冷冷地瞥了孫沫沫一眼沒有做聲。
“真是任性妄爲啊。”孫沫沫心裡幸災樂禍,嘴上小聲嘟噥:“這個小婭,剛結婚就要離婚,虧得邵總還能忍耐她。什麼時候她才能懂事點,好好珍惜你,和那個莫風撇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