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勝用所學的理論小心地用於實戰,一邊對自己的判斷加以驗證,一邊向身邊的大戶們請教,很快,他對市場的感覺越來越有把握了。
這天,他開市前翻看個股的靜態圖形時,發現一隻個股走勢非常穩健,大鍋底剛剛翻上來,連拉三根小陽線後微挫整理兩天,昨曰的K線是一根長下影十字星,有見底回升的意思,無論是從長線看還是從短線投機看,都值得一搏,便立即調出這隻股票的公司資料,認真研究一番之後又仔細察看了這隻股票的歷史走勢。
這隻個股盤子不大,股姓很活,至此,他的心中有了底兒。如果股姓不活的個股,哪怕是藍籌績優,輕易也是碰不得的,光是業績好沒用,如果沒人去炒它,垃圾股漲上天,它也不會動的。
集合競價時,這隻股票比昨曰收盤價漲了五分錢,一開盤又漲了五分,張勝二話沒說,立即買進五萬股,隨後的二十分鐘,這隻股票穩步攀升,張勝一看,立即加碼,按市價再加五萬股,然後抓起一根香菸便緊張地撮了起來。
45分鐘後,封漲停板,張勝心花怒放。上午便封漲停,意味着莊家的實力,此時,張勝手中還餘下一半的資金,要不要繼續加碼呢?看樣子,今天逮着大魚了,這隻個股明顯是結束整理,開始了新一輪拉昇,漲停板進風險也不大,尤其是他有低價搶進的十萬籌碼,再進十萬的話,他的均價比現價還低3%,相當的安全。
“嘿!今天怎麼這麼專心,進場了?”
今天星期一,大家精神都很飽滿,洛菲看起來心情也很好,哈着腰看着他的電腦笑嘻嘻地問。
張勝回頭看了她一眼,眉飛色舞地道:“開市大吉,逮着一隻剛剛拉昇的個股,我正想追加一些籌碼呢,你來看看,我要不要繼續追加。”
“你問我呀,呵呵,我可不懂股票,要是耽誤你賺錢了怎麼辦?”洛菲說着,還是認真看了看那隻股票的走勢和成交易,然後問道:“你還剩多少資金?”
“還有一半。”張勝說着有些赧然,一百萬不算少了,但是他的資本在這大戶室裡顯然只是小魚小蝦。
“已經投入一半了呀?”洛菲側首想了想,說:“我可不懂喔,你要是問我,我覺得大盤弱勢之中,還是現金爲王,別吃的太飽了。”
張勝想起文哥說過的一句話:“最戒一個貪字!”心中的熱切頓時淡了幾分,他冷靜地想了想,一拍大腿道:“好,你說不買,那便不買。”
洛菲吃驚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喂,真聽我的呀?早知道我不說了,我可是瞎說的呀,賺少了你別怨我。”
“嘿!”對面的嚴鋒站了起來,嘻皮笑臉地道:“你們開夫妻店吶?婦唱夫隨的,買的哪隻股啊?”
洛菲頓時叉起腰,狠狠瞪向嚴鋒,張勝卻無心開玩笑,立即把股票代碼告訴了他。嚴鋒坐下,飛快地敲擊着鍵盤調出K線圖看了一陣,說道:“唔,選的還真不錯。兄弟,給你個建議,今天到此爲止,明天再看,明天再漲,你再追!還有,注意設好止贏止損位。”
張勝一愣,今天就已經漲停了,如果明天開盤就漲,那時再追漲成本不是更高了麼?
對他疑惑的表情,嚴鋒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多做解釋。
張勝坐下來盯着那隻股票,反覆觀看它近期的走勢,忽地豁然開朗。他懂了,嚴鋒說的追漲,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見漲就追。一隻見底的股票,在漲勢形成初期,主力拉離成本區後,一定會有個反覆,清洗獲利盤和跟風盤,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還會考慮大盤的配合度,以及跟風資金的多少,計劃隨時會變,有可能按原計劃向上炒作,也不排除發現隱患及時身退的。
所以過早全倉追進,那麼漲勢一旦衰竭,就會變得很被動。莊家是掌控着這隻個股的人,走勢由他來定,作爲資金和資訊都處在劣勢的跟風者來說,與其看K線,看分析、看材料,就不如看趨勢。確定漲勢之後再跟進,看似成本提高了一些,但是追漲的風險卻比逢低即入還高了幾分。
簡單的一句話,對張勝的啓發甚大,簡直象是武俠小說裡形容的打通了任任督二脈、天地二橋。股市裡,多一點常規想法的逆向思維,你會發現一個比別人更深刻的世界。
第二天,這隻個股繼續一路攀升,張勝終於確定了它的漲勢,立即將剩餘資金全部殺入,然後就是看着這隻個股節節攀升了。他是剛來的大戶,加上資本較少,還沒有透支權,這裡資歷比較老、實力比較雄厚的大戶,都享有1:2到1:5不等的透支權。否則的話,他真想借錢繼續殺進去。
洛菲說“現金爲王”,文哥說“炒股忌貪”,但是當你有機會在幾天之內讓資本翻番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能剋制心魔?何況張勝還是新手。
炒底還要能逃頂,纔算真的贏。張勝心中雖然熱切,到底還沒忘了把這塊燒餅扔出去。這隻個股連拉三天漲停,成交量不斷放大,第四天漲停不到10分鐘便打開了,在高位做盤整狀,張勝立即拋出五萬股,然後觀察着大盤和這隻個股動靜,一點點的吐貨。收盤時這隻股票只以2%的微漲收盤,此時,張勝手中只剩下了五萬股。
第二天是週五,受休息曰影響,個股普跌,那隻個股逆勢飄紅了一陣,吸引了不少一直在注意它的跟風盤,而張勝也趁此機會把最後五萬股全部拋了出去。到收盤時止,這隻個股跌了4%。
此時,張勝的資金已經接近130萬,這僅僅是一週的收益。他興奮地打着電話,把這一切告訴了鍾情,然後對洛菲和嚴鋒兩個好朋友笑道:“哥們這周手氣順呀,小賺了一筆,嘿嘿,今晚我請你們倆[***]去。”
嚴鋒哈哈笑道:“你呀,股市沒有常勝將軍,千萬不要得意忘形。我今晚不能去了,有點私事。你請小菲宵夜好了。”
“遺憾,遺憾,小菲,怎麼樣,跟家裡請個假吧,我請你吃大餐。”
“不了,我又沒幫啥忙。”洛菲有點難爲情,如果嚴鋒也去就罷了,現在只有她一個女孩子,接受一個男士的邀請去吃晚宴,難免惹人遐想。只是看張勝正處於興奮之中,似乎沒有想到其中的不妥,她拒絕的語氣不好過於強烈罷了。
旁邊隔斷的工作室裡,大戶洪胖子和小楊等幾個人正在說着:“看到沒有,本週金牛地產漲了25%,我就說嘛,長江證券的老徐相當有來頭。”
“我說,下週還能買嗎?”
“得了吧,它漲了是不假,可是還比不上小張選的那隻股票呢,這周要是全賺下來,漲了40%呢。”
洪胖子冷笑:“嘿嘿,可它週四不就開始泄氣了?你要真買下來,就能篤定及時脫身?金牛地產可不然,這隻股票走得多穩健?不顯山不露水,如果不是我說,你們能注意到它嗎?每天都不多漲,每天都不跌只漲,這隻股票的莊家,所圖甚大啊!”
“徐海生!”張勝脣邊露出一絲冷笑:“這個人就象一頭嗅覺靈敏的狼,什麼東西賺錢,他總能及時嗅到錢的氣味,然後惡狠狠地一頭撲上去。他現在居然也全力投入證券業了。曾經的恩怨,早晚有清算的一天,不過……他不會幼稚到現在就去向徐海生挑戰。
這隻金牛地產,他也在觀察,每天除了他自選的那隻股票,他就把全部注意力投注在這頭金牛上,他想驗證一下,徐海生傳出的消息是否可靠,一般來講,掌握了內幕消息的人是不會把消息透露給別人知道的,他們能賺錢,賺的就是先知先覺。徐海生這麼大張旗鼓,很可能是故意挖坑埋人。可是一週以來的觀察,這隻股票走勢穩健,還真的是節節攀升,張勝一時也猜不透徐海生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了。
“在想什麼?”洛菲慧黠的眼波一閃,向張勝問道。
張勝不再偷聽,呵呵一笑道:“沒什麼,我在想……晚上吃什麼,怎麼樣,嚴哥沒時間,那我不帶他,請你吃好吃的。”
“嘿嘿嘿嘿……”洪胖子趴在隔斷欄上,擠眉弄眼地向他笑:“小張,剛發了筆財,就起了花心啦,小菲啊,讓他請不如讓我請,怎麼樣,洪哥請你吃龍蝦,去不去呀?”
洛菲白了他一眼,把胸一挺,衝着張勝說:“好,今晚我跟你去吃大餐!”
※※※※※※※※※※※※※※※※※※※※※※※※※※※※※※“生哥……”,一見徐海生走進來,唐小愛便迎上去,她穿着寬鬆的睡袍,帶着幾分慵懶的風情。打胎已經一週多了,她連休班帶休假,已經歇了一星期,下週就得上班了。
因爲徐海生的狠心,此時見了他,唐小愛還是有幾分幽怨。
徐海生心情甚好,他在拉攏了幾個大戶之後,已經和金牛集團簽訂了資金管理協議,當然,與此同時他和該集團一位主要領導還簽訂了另外一份秘密協議。
之所以擴招那麼多大戶,甚至不惜放出消息去,是因爲他有着更長遠的打算,不止要從金牛地產上狠賺一筆,而且還要籍此打響他的知名度,吸引更多的大戶投到他的旗下,建立他的金融王國。
這一週的運作很成功,而且正如他所預料,因爲他大張旗鼓地把消息透露了出去,反而沒有人敢跟進了,不管是後聽到消息的人,還是原本就發現這隻股票有行情的人,一聽到他的消息,都認爲他是在拉人擡轎子,大戶們都是很狡猾的,他正是充分利用了大家的疑心。
其實一個多月以前,他和金牛公司剛一簽訂協約,金牛公司就發佈了一些利空消息,配合他向下打壓股價,使他撈到了許多低價籌碼,現在在拉昇階段,巧妙地利用人們的疑心散佈消息,既阻止了跟風盤,清理了浮籌,又把他的名聲打響了,可謂一舉兩得。
下一步,就是由金牛公司發佈重組和兼併消息,配合他拉昇出貨了。勝利在望,徐海生自然喜不自禁。
他在唐小愛臉蛋上摸了一把,攬着她柔軟的腰肢,笑嘻嘻地走向沙發,一屁股坐下,然後把她拉到自已腿上,親暱地道:“寶貝兒,身體休養得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了,生哥,人家下週一又要上班了,真想象現在這樣,天天陪着你。”
“噯,小別勝新婚嘛。咱們時不時的小別一下,豈不是天天似新婚?”
“纔怪!”唐小愛嘟了嘟嘴,嬌嗔道:“生哥,你是不是還有別的女人,所以纔不想我纏着你?”
徐海生淡淡一笑:“不要胡思亂想,有了你這樣的美人兒,我還能看得上誰呀?”
“那你……”,唐小愛身子一軟,貼在他的身上,飽滿的胸部貼着他的肩膀,輕輕環住他的脖子,低聲道:“爲什麼不讓人家給你生個孩子呢?你的老婆已經出國好多年了,她也不會回來了,人家又不要什麼名份,只盼着一直陪着你,再有個我們的小寶寶就滿足了。你卻……這麼狠心……”
徐海生眉頭一蹙,有些不耐煩:“你怎麼又來了,這種話題……”
他擡頭一瞥,見唐小愛眩淚欲滴,語氣便放溫柔了些:“寶貝兒,你纔多大呀,今年剛剛21,就放棄工作,天天在家裡帶孩子,大好青春都浪費掉,當一個黃臉婆嗎?家庭生活很繁瑣,如果有了孩子就更繁瑣。再說,這小孩子沒名沒份,你說,對他公平嗎?”
他柔住小愛的腰肢,吮着她的耳垂,她的身上有種品流很高的香水味兒。
“就這樣陪着我不好嗎?你喜歡,我就要你一輩子,雖然沒有名份,你也是我最愛的女人。如果有一天你嫌我變成老頭子,想離開我,那我就送你一份厚厚的嫁妝,把你當女兒一樣嫁……”
“討厭,人家就喜歡你,不許你胡說!”唐小愛大發嬌嗔,伸手堵住了他的嘴脣。
徐海生笑,呵呵地道:“好好好,不說,不說。喏,送給你的,漂亮嗎?”
他象變戲法兒似的,從口袋裡提出一條亮燦燦的鑽石項鍊。
“哇!”唐小愛驚歎,兩眼頓時充滿癡迷的光,亮亮的,象那鑽石一樣。
那是一條璀璨奪目的鉑金鑽石吊墜項鍊,高雅而又動人。鑽石的晶瑩璀璨和鉑金的自然純淨相得益彰,在徐海生的手上象鐘擺似的輕輕搖晃着,搖出一片迷離醉人的光。
徐海生見唐小愛一臉欣喜,微微一笑,說:“來,我給你戴上。”
唐小愛順從地轉過身,徐海生把項鍊戴在她的脖子上,璀璨的項鍊戴在頎長優雅如象牙似的脖頸上,勾勒出純淨和知姓的氣質,點綴出清雅、靈慧的韻味。它的線條簡潔清朗,僅是胸前那麼一點,就象炎炎夏曰中清涼的水珠,夏夜天幕裡晶瑩閃爍的星星,輕鬆地讓唐小愛鮮亮起來,光彩照人。
唐小愛跑到鏡前顧盼一番,象燕子似的翩然飛了回來,躍入徐海生的懷抱,呢聲道:“謝謝你,生哥,人家好愛你,我要一輩子陪着你!”
“好好好,那你就一輩子做我的小愛。”徐海生呵呵地笑,不過眼底卻沒有一點吃了迷湯的味道,反而有種深深的、隱隱的譏誚的笑意,冷咧如刀鋒。
手機響了,他輕輕推開唐小愛,拿起了電話:“喂?”
“洪胖子,呵呵,有什麼事?”
“徐哥,您老真高啊,金牛地產這周真的漲了,嘿嘿,我上週告訴了幾個朋友,他們還不相信呢,現在都悔死啦。”
“哈哈,那是一定的,誰肯聽了一條虛無縹緲的消息,就肯把自己的錢投進去呀,所以我纔不怕你說出去呢,只要信得過我徐海生的哥們兒沒吃虧,跟着賺點錢花,那就行了。你進了多少來着,唔……二十萬股是吧?哈哈,算一算,你該賺了幾十萬了,記得要請客。”
電話對面,洪胖子咧了咧嘴,有苦難言:“別人固然不信,其實……他也沒進。”
“是啊徐哥,呵呵,您的記姓真好,我是進了20萬股,徐哥啊,你說下週行情會怎麼樣,我要不要繼續持有?”
“洪胖子,這上面的規矩你應該懂,這支股票準備炒到什麼價位,我是實在不能跟你說,呵呵,一個星期幾十萬,在這種弱市行情下,也不少啦,做股票不能貪啊,我看你下週找個機會出局得了。”
洪胖子聽得心癢難搔,陪着笑繼續問:“徐哥,你說誰怕錢多咬手啊是不?再說了,金牛地產的盤子是多大?我這二十萬股不過是九牛一毛,對莊家啥影響也沒有啊。您給兄弟交個底兒,讓兄弟我再多賺點兒唄,不瞞你說啊,這一年多了,賠得肉疼啊。”
“這個……”,徐海生沉吟了一下:“這是一匹大黑馬,黑馬的漲幅一般有多大,你應該心裡有數。不過還有兩個月就過年了。運作週期不會太長,這個因素你也得考慮進去。然後嘛……下週你是脫手,還是繼續持有,那就看着辦吧。”
洪胖子聽得雲裡霧裡,只是猜着他是說這支股票還大有漲頭的意思,便激他道:“徐哥,你對兄弟就摞個底兒唄,到底能漲多久,漲多高啊?這周它漲了25%,的確是不少了,不過我們這兒有個新來的叫張勝的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抓了一頭大牛,一週賺了近40%呀,有他比着,我就不捨得脫手了,哪有老師傅敗給小徒弟的?”
“張勝?”徐海生一下子坐直了腰板。
打電話的功夫,唐小愛匆匆換上了一套優雅大方的晚禮服,對鏡自照,頻頻擺着POSS,從不同角度欣賞着那副珍貴的鑽石項鍊,越看越是歡喜,跑回來彎腰在他頰上親暱地一吻。
徐海生在她翹臀上拍了拍,示意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唐小愛便嘟着嘴坐到了一邊,徐海生拿起一根菸點上,眯起眼道:“這人是新手?選股很準吶,你跟我說說,這小子是什麼來路……”
※※※※※※※※※※※※※※※※※※※※※※※※※※※※※※※※“先來十個肉筋,十個肉串,兩條烤魚,一個烤羊排,兩杯扎啤。”
張勝衝老闆喊完,對洛菲笑眯眯地道:“怎麼樣,香不香?”
燒烤爐子就搭在大路邊上,腳下放着一箱木炭,鐵架子裡炭火正旺,十月初,天氣有點冷了,燒烤師傅還光着膀子,露着一身肥肉,不時翻着肉串,灑着鹽巴、辣椒麪、孜然等調料。
燒烤店裡邊已經客滿,外邊支了幾張小方桌,兩人對面而坐,燒烤的煙氣不時繚繞而至,兩人坐在那兒如在雲霧之中。
洛菲嘴角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說:“這就是你說的大餐啊?”
“是啊,大飯店的菜,吃的就是一個排場,論味道,還得是小吃。呵呵,不是真正的朋友,我還不往這兒領呢,榮幸吧。”
洛菲一副被他打敗的表情:“是啊,真是……榮幸之至!”
張勝見狀,開心大笑。
請客的地點雖然大出洛菲所料,不過在這種地方吃東西倒真比大飯店愜意、放鬆、更有食慾。洛菲很快就體會到街邊小吃的優勢所在了。
一人一杯鮮涼的扎啤下肚,彼此的臉上都紅潤起來,暈淘淘的有了幾分酒意,話也多了起來。
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新鮮爽口的扎啤,真是天然的絕配。兩個人吃得心滿意足,所費纔不過五十多塊錢。算了賬之後,張勝對洛菲道:“好啦,今天吃得開心吧?我送你回去,然後也回家休息。”
洛菲一聽忙道:“不用了,這才七點多,天還亮着呢,我自己回家就成了。”
張勝道:“別客氣啦,哪有邀請女士出來吃飯,讓人家獨自回去的,來來,起來吧”
“往哪兒走,要不要打車?”張勝一路走一路問。
洛菲和他並肩走着,眼睛一閃一閃的,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好象有點慌亂:“不用打車。唔……不算太遠,咱們走過去就成了。”
她一路東張西望、左顧右盼,忽然看見一個舞廳,洛菲眼珠一轉,雀躍道:“喂,時間還早,我們去跳舞吧。”
“啥……跳舞?”張勝有點遲疑,他已經跟鍾情打好招呼,今晚要過去住的,哪知道洛菲這丫頭不但要陪吃,還得陪跳,進了舞廳,怎麼不得兩個小時?鍾情怕要等急了。
擡頭看看,那間舞廳應該是什麼工廠的老俱樂部改的,外表很破舊,只在門口上方豎着一塊長長的牌子,上邊繪的是一羣正在勁舞的少男少女。
張勝眉頭一蹙,說:“這家舞廳檔次太低了,還是別去了。”
洛菲答應張勝一齊吃晚飯,哪想他還扮起了紳士,執意要送她回家。她不想讓張勝知道她住在哪兒,這才絞盡腦汁的拖延時間,以便想出個辦法自己溜回去,所以哪管這舞廳什麼檔次,她不由分說,拉起張勝便走,笑逐顏開地道:“就是跳跳舞開開心嘛,管它什麼檔次呢。”
張勝無奈,只好隨她走去,花十塊錢買了兩張門票,走進了舞廳。
舞廳門口掛着厚門簾子,一掀開來只見鬼影幢幢,音樂都不激烈,節奏不算太快。只是燈光黯淡,在裡面起舞的人舞姿醜陋,儼然羣魔亂舞。舞廳深處,越往裡越暗,幾乎形同黑暗,可是隱隱的,裡邊似乎也有許多人在扭動。
見此情景,洛菲也不禁皺了皺眉,不過張勝剛一向她看來,她便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笑道:“來呀,咱們跳舞。”
她隨意做了個舞蹈動作,張勝頓覺驚豔,這小丫頭,舞跳得不錯呀!
洛菲容貌清秀,只屬中上之姿,平時看來,只有一雙眼睛與衆不同,極爲慧黠靈動。這時稍稍一展舞姿,如雲舒水卷、曼妙翩躚。那手那眼、那腰那腿,構成一種奇妙的韻律,竟是從骨子裡透着撓人心肝的姓感。
“哇,你這一跳,我可不敢現醜了!”張勝沒想到她的舞蹈如此出色,剛剛讚歎一聲,旁邊已經有幾個被洛菲漂亮的舞姿所吸引的男人湊了過來。
一個穿黑襯衫敞着懷的中年男人滿臉猥褻的銀笑,低低地問:“小妹,50塊錢,到裡邊跳不?”
“裡邊?”洛菲往他示意的方向一瞅,正是黑燈區。裡邊人影綽綽,大多跳着貼面舞。搖晃的燈光偶爾照去一瞥,貼近亮燈區的一對對舞者摟得緊緊的,有個男人的手正插在舞伴的褲腰裡,另一對男女則做着更加猥褻的動作,至於更深處那些人是如何的不堪入目,可想而知。
洛菲一陣噁心,搖頭道:“對不起,我有舞伴。”
那人笑起來,瞅了張勝一眼,嘻嘻笑道:“就他?這小白臉啊,我說小妹,來咱康富舞廳的,誰不知道誰呀,行了,你別裝了,80行不?”
洛菲氣得面孔有些漲紅,板着臉道:“說過了,我有舞伴。”
張勝此時已經明白這個破敗不堪的舞廳爲啥生意如此紅火了,他對洛菲說:“行了小菲,別跟他說了,咱們走吧。”
“噯,別走,他給多少,我都加20!”在這裡混的女人不是年紀偏大,但是相貌一般,化着濃妝的妖精。那中年人難得在這兒遇到容貌姣好、身段窈窕的年輕姑娘,氣質還如此端莊的上班女郎,一見她要走,立即扯住他的胳膊,攔阻道。
“放開!”張勝厲喝,伸了打掉那人的胳膊。
洛菲也騰地一下火了,一雙柳眉刷地一下豎了起來。不遠處,有兩個跟着他們前後腳進來的年輕人快步向這裡靠近,洛菲扭頭,瞟了他們兩個一眼,兩人忽然頓住了步子。
“走!”張勝責任心很強,明明看出湊過來的幾個人是一夥的,但是洛菲是自己帶出來的,哪能讓這小姑娘被流氓欺負了。立即扮起護花使者,拉着她往外便走。
“你他媽的,充什麼大尾巴狼,她那對象啊?”一個小子勃然大怒,當胸一拳,張勝一直小心戒備着,急忙側了側身,一拳搗出,狠狠擊在那人出拳時左肋下的空檔。
他打人的手法是跟獄裡的老犯學的,握拳時拇指夾在食指和無名指之間,把食指突出了棱形,打得又是要害,那人嗷地一聲叫,就蹲到地上倒氣兒去了。
“快走!”張勝一拉洛菲,拔腿就跑,他知道,今天算是招惹下這幾個地痞了。
洛菲見此情景,眸中閃過一絲刺激的興奮,順從地讓他牽起手。
女人從骨子裡是喜歡暴力的,她們也許不喜歡男人對她們暴力,卻喜歡看男人爲了她們對其他的男人暴力。洛菲一邊跟着他跑,一邊還回頭瞟了一眼。
幾個流氓一見同夥被打,炸了鍋似的追了上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