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憶貴感覺全身發燙,他醒來了,陽光直射着他的全身,感覺昨晚經歷一場似夢非夢的電影!
他房間正面對東邊,山靠得很近,在七月天,太陽十點鐘才從山上露出頭,但一露頭就從大紗窗直射到他的整張牀。
對面的山,自從他記事起就一直看了十多年,他越看越討厭,他討厭山,想到自己沒考上大學,以後與村裡的人一樣,每天看同一景象,反反覆覆地再看幾十年,然後死去,想到這,他馬上就心煩意亂起來。
大廳電視的聲音開得不能再大。
"我們的公司正在投資一項偉大的工程,一但完成,它將改變整個中國厲史,也將改變整個人類歷史。我決定,在喜瑪拉雅山脈上炸開一個缺口,讓印度洋的水蒸汽從那個缺口飄過,飛進我國西部的高原、沙漠、戈壁,那麼,我國西部,將擁有現在東部一樣的氣候條件”。嘩啦!嘩啦!那聲音就響起來,連續了好幾分鐘,別的聲音怎麼也聽不到了。
"男人就應當這樣過",蕭憶貴心潮澎湃地裡想。
他推開房門,大廳沒人,順手把電視給關了,走出大門,看到兩輛警車停在前面村廣場裡,上面閃着警燈,廣場上密密麻麻聚集着一大片人,男女老少,幾乎全村的人都來了是的,發生怎麼事了,他心裡想。
"死了也好,早投胎做個好人,過日子"。只見奶奶嘴裡嘟囔着走過來,正想問誰死了。
"叔叔,山叔昨天掉下古橋摔死啦,自己喝醉摔死囉,奶奶說了,以後不準喝酒"。三哥家的女兒邊跑邊喊。
"嗡"的一聲,蕭憶貴的腦子響起來,他不知道怎麼己進廁所,腦子還是"嗡嗡"作響,心裡一直在問,怎麼就死了呢。
他蹲下,腳指疼痛不己,看看腳指,己結了黑疤,但塗了紅色的藥水,他到現在還覺得昨天的經歷似夢非夢,但腳上的藥水是怎麼回事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昨晚聽到橋下發出的聲音是人發出的嗎?如果當時自己不害怕,停下來看一下,可能…″。蕭憶貴馬上強行打斷自己的思路,不讓自己再想下去。
他強制自己把思想轉移到別的地方,但稍不注意,它又從別的地方強行繞了回來,繼續想這件事。
蕭憶貴蹲在廁所裡與思想互相驅趕,反反覆覆驅趕了好多次,不知覺中全身的汗水一下都全冒了出來,他那狼狽的樣子,看得都可憐。
山叔人挺不錯,長得一臉的腮子胡,他要是打理起來,蕭憶貴感覺非常的好看,他喜歡這種陽剛的帥,非常男人的帥,而不是現在那種娘炮的帥。
山叔是村裡爲數不多出過遠門的人,蕭憶貴覺得山叔不像是壞人,但村裡人都覺得他是壞人,所以他也是這麼認爲山叔可能是壞人。
小時候蕭憶貴與山叔接觸得比較多,家裡有怎麼大事他都主動過來幫忙。然後吃晚飯都在喝酒,酒下了肚,山叔話就多起來,說到動情時,就在唱那首另人難忘的同一首歌:"人生於世上有幾個知己…………,"蕭憶貴覺山叔唱得得非常的動情,看着他如癡如醉的樣子,他也百聽不厭,但他每一次唱到了最後最動情處,都以大哭一場結束,每一次都是隻有蕭憶貴陪山叔喝酒到最後。
最後階段是山叔的小便不禁階段,然後收工。
這是蕭憶貴最討厭的是,自己喝酒,能達到這種境界,真是少見,最後節目都是蕭憶貴清洗他坐過的凳子以及地面。
山叔清醒時會消消地教蕭憶貴一非常鋼猛的套壯拳,"七十二招格殺術",那是祖傳下來,他讓蕭憶貴一定學好傳下去,總會有有用到的時候。
山叔老說自己沒做過什麼壞事,只是偷偷親了一下趴於桌上睡午覺的女子,然後就被當着流氓犯抓起來。
這當時蕭憶貴可不信,這樣就被五花大綁架在縣中心廣場當衆宣判,然後就拉去刑場準備槍斃!要不是後來誰用了刀下留人模式攔了下來,改坐三年牢,他早死了,蕭憶貴心裡想,山叔肯定是幹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不跟他說實話罷了。
如果如山叔所說那樣,親一下就槍斃,那麼自己也不知道被槍斃多少次了,因爲自己也偷偷地親過他的侄女石豔紅無數次,但沒有因爲這樣就被抓起來,有好多次石豔紅還故意把臉揍到自已前面裝睡,這隻有他知道石豔紅這麼做。
"砰!砰!廁所門被敲打。
″就好了″蕭憶貴從思緒中醒來。
他從廁所出來,是阿太,就是他的太奶奶,從身邊過時,聞到股特殊的香氣,覺得與昨天夢裡樹林小屋聞到的香味有點相似。
他擡頭看到窗口下的單車,感覺是在做夢,但好像又不是,他自己怎麼回來睡覺的,什麼都不記起來了。
說到阿太,也是太奶奶,蕭憶貴覺得她很奇怪,不像一般的老人家裡人都沒有人知道她的確定歲數她身材嬌小,沒駝背,而年紀小的奶奶己經駝背了。
阿太兩眼有神,不想一般年齡大的老人眼睛,她拿的是一根金屬柺杖,不是一般老人柺杖,很沉。
阿太行動步伐穩健,不像一般老人步履蹣跚。
在蕭憶貴的印象中,阿太與其他老人有很多的不同,很多奇怪的地方。
阿太喜歡蕭憶貴,小時候經常抱到她自己房裡,讓他在自己的牀上睡覺,蕭憶貴醒時候,經常看到她在自己的房間裡獨自面對一張圖,一看就是半天,蕭憶貴因爲小,不認字,不知道是怎麼圖紙。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圖紙上的字都很複雜,不是今天的文字,他只模糊不清地記得一個"天"字,別的就不知道了。
懂事後再也沒有看見阿太看那張圖,他也很少再進入她的房間,因爲沒有經過她的同意,誰也不敢私自進去,她的眼睛非常堅毅,好像能看透一切,不怒自威,懂事後我從來不敢與她直視超過十秒鐘,其他人也一樣。
小時候在一次她洗澡時,她叫上蕭憶貴給她搓背,蕭憶貴發現她左屁股上有條又長又深的刀疤,幾乎把左屁股劈成兩半,當時很震驚,但不敢問。
初中時,有幾個小流氓經常攔着同學收保護費,蕭憶貴與他們打了無數次架,每一次都是戰敗而歸,都絕望了。
阿太知道了這事,她教了蕭憶貴幾種手法,等再衝突時,面對牛高馬大的小流氓,用阿太招式與之對決,居然大獲全勝,從此小流氓不再欺負他,真是太神奇了。
一次,村裡同時出現了兩條瘋狗,全村壯士圍剿三天還是一無所獲,把整個村弄得人心惶惶,人們不敢下地幹活,村裡小學已停課三天,那天晚上,阿太要出去,蕭憶貴很害怕,攔着阿太不讓地出門,她倒是詭異地笑了笑,讓他早睡,明天就可以去學校了,然後,阿太嬌小的身子消失在暗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