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在設法磨磨蹭蹭,但是那幾個乞丐還是沒有收工的意思,每每那幾個收錢大漢從自己身邊走過,雖然說自己在極力地避免與他們目光對視,裝着一副若無其事以及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還是從他們的目光感受到一股寒意。
見他們久無動靜,阿貴實在是沒法再呆下去了,他極不情願地站了起來,他穿過小巷,把小推車準備放在了王姨店裡。
阿貴與王叔談話說了一些話,轉身出門,見到一個身材健碩的人,正從門口探頭往店裡看,看到自己出來,見他神色慌張,目光躲避,然後轉身向前走。
阿貴心中驚異,腦子嗡一下,感覺這個人是衝自己而來。
他衣着鮮豔,與周邊大部分衣着灰色的人們有很大的辨別度,他上衣是一件緊身的綠色短袖運動服,腳踏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兩個胳膊都紋有似龍似蟒的鱗片。
阿貴從火車站走到王叔的麪店,在小巷子裡轉了好多個彎,現在想起,每一次轉彎,眼睛的餘光都發現這身綠色的身影,難道他是跟蹤自己的?
阿貴努力壓制自己的恐慌,他騎上了存放在店外的單車,雙腳用力猛登,朝着在前面急行走不遠的綠衣壯男飛奔而去,破車在不凹凸不平的路上跑出咣咣聲,加上鬆鬆垮垮的鏈條,也發出譁吱譁吱的尖聲,形成氣勢洶洶地的嘈雜音向着碌衣男子直衝而去。
碌衣男子被這被這氣勢洶洶如歷鬼般的聲音弄得嚇了一愣,他回頭一看,見到阿貴正咬牙切齒,面帶兇光,立於車上,躬身如老鷹地拼命蹬着腳踏,正朝自己方向直衝過來。
"臥槽!"他被這嚇人的模樣驚到了,只見他臉色大變,撥腿就拼命向前奔,慌不擇路地急轉身就穿鑽進了一個小巷子裡,只聽到背後那如歷鬼般的聲音並沒有跟着進來,只聽到譁吱譁吱尖叫由近而遠。
碌衣男子停下腳步,情緒由剛纔的恐懼迅速轉化爲憤怒,大聲努叫:"操你媽的",接着就轉身返回,朝着剛剛拐進的巷口衝了過去,兩邁左右尋找,可是哪裡還有阿貴的身影。
綠衣男子心中爆怒,他腳踢手捶着牆角,怒不可遏道:"操你媽的,這個小子既然在耍我,讓我找到,我會剝了你的皮。″
阿貴不知道是自己什麼啦,反正當時頭腦一熱,就那麼做了,見到綠衣男子慌不擇路的熊樣,心中大快,他騎着車,七拐八拐,很快地就到了火車站。
往火車站掃了一眼,阿貴心中大爲詫異,自己離開還不到半個小時,這羣小乞丐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自己離開時,他們並沒有準備要走的意思,難他們是有意與自己玩躲貓貓,阿貴心想,應該不會的,他們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心中的想法可是誰也沒有透露過。但是那麼多個腿腳不便的人,不到半小時就消失得沒一點痕跡,這也太快了吧。
阿貴騎着自行車,幾乎是又繞了廣場兩圈,但還是毫無收穫。
也喪氣地放好車,自己步行進入廣場,從南走到北,再從東走到西,來來回回地兜了好幾圈,還是一無所獲。
正準備打道回府時,突然發現不遠的綠衣男子正在穿過廣場,他辨別度極高,真是百花衆中一點綠,馬上就認出是剛纔自己逗他玩的人,阿貴忽然靈光一現,遠遠地跟在綠衣男子後面。
男子下了廣場,拐過一片片寫有"拆"字的廢舊房屋,他在兩輛麪包車前停下,車傍站着兩個人,阿貴可以確定,有一個是從小乞丐收錢的成員之一。
只見他正朝着阿貴這邊看,幸好從城中村裡進出的人羣絡繹不絕,如果是一個,他們肯定發現了自己。
他們交淡了一會話,綠衣男子轉身,安原路返回,阿貴心驚膽跳,也是慌不擇路,朝道一巷子裡急行,他視線受房屋阻擋,稍微等一下,估算着男子己走遠,趕緊又出了小巷,左右瞧瞧,綠衣男子已不見蹤影,而那兩輛麪包車正在倒車。
阿貴心中失望地叫道,真是白費心機了。
心裡正瞎琢磨,忽然發現那麪包車朝着自己這道駛來,嚇了一跳,快速擠到一排排摩托車後面,這些車都每都坐着人,正好可以把自己檔住,加上路上行人衆多,阿貴臉朝內,背對馬路,心想他們肯定看不到自己,但背後不斷傳來:
"帥哥,坐車嗎?″
"打車嗎?很便宜的。"
背後傳來急促的喇叭聲,然後一人大罵:"這路本身就小,你們怎在這擺車,我們什麼過。"
只見靠牆的一排摩托車上的司機拼沒有搭理麪包車機司,只是一個個默默地看着麪包車司機。
阿貴只聽到就在自己身後大聲怒叫:"喂!你們耳聾了,聽不要嗎,把這破車挪挪不行嗎。"
阿貴心中急死了,怎麼就在自己背後塞車,他打算順着牆走,可兩邊摩托車都己經貼近牆壁,跟本走不過去。
他餘光發現,前面一輛麪包車門猛然"咚"一聲拉開,走下了一個人,凶神惡煞地怒道:"讓你們把車弄走,沒聽到嗎!"
一排的摩托車司機雙目刷刷地瞪着下車下來的人:"別人都能走,你怎麼不能走。"
"怎麼走,要我從你們這破車上壓過去嗎?"他氣急敗壞地大叫。
"來來,壓唄,有膽你就壓!″這羣摩托車司機都下了車,漸漸地圍了過來。
剛下車的人見這架勢,慌了神,馬上泄了氣,怯生生道:"兄弟,出來混都不容易,這們個車稍微地斜斜,我們就可以過去了,拜託拜託。"
又有一個人下了車,只見他對着這羣摩的司機點頭哈腰,遞煙遞水,還稱兄道弟,才漸漸地化解了這羣摩的司機的怒氣。
阿貴當時嚇了一跳,害怕被認了出來,但這麪包車上下的兩個人,並沒有正眼看過自己,趁着混亂,他己經從人羣中穿了出來,跑到遠遠的地方,饒有興致地觀看。
只聽到身邊摩的司機師傅興奮道:"他媽的,再牛逼一下,我們就削了他。"傍邊的幾個人聽得,都發出肆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