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的料想這羣混蛋是在故意地刁難自己,知道後面肯定有人,是在假裝沒有應自己,真他媽的欺人太甚,把他僅剩下的最後一點理性也己經消耗殆盡,他心急如焚,只能硬闖了。
他環視左右,想尋找可以撞門的工具,這時才意識到夜幕已經完成降臨,大門只有一盞昏暗的小燈,在陰暗模糊的微光中焦急地尋找,找了半天,也沒有尋找什麼可以撞開開鐵門的東西。
"臥槽!″他大叫一聲,發現拉自己過來的麪包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己跑得無影無蹤,該死的胖司機,競然一聲不吭,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操他媽的,混蛋!″他狠狠地罵道,感覺到心胸涌出一股怒火,無處發泄,只能衝着自己的腦袋,帶來一陣陣的痠痛。
阿貴在憤怒地尋找東西,走到一個凸起來草叢裡,摔了一跤,雖然雙手撐地,但密密麻麻的草叢己經全刺到了自己的臉上,他嘴裡不斷大聲罵道:
"操你媽……!″
手掌也被什麼東西弄一陣刺痛,直痛到了心裡,他一邊爬起來,嘴裡罵罵咧咧。
他搓了搓手,感覺沒有什麼大礙,雙手又撫摸着自己剛剛被草叢戳得疼痛難忍的臉,雖然己經是淚流滿面,看着雙手,並沒有紅色的,看來是沒有流血。
心中稍安,感覺腳下踩着的東西凹凸不平,還在吱吱作響,他用腳左右探探,是鬆動的塊狀東西,俯身雙手一摸,輕鬆地撿起。
湊近一看,是兩塊斷磚,正好有發泄的地方,他拿起磚塊直奔大門,高聲怒吼道:"我數到十,你們再不開門,我可是要破門了!"
"一"
"二"
"……″
數完十,等了片刻,院內毫無動靜,他急火攻心,管他三七二十一,起舉手中磚頭就朝大門"咣咣"地盡力不斷敲打,聲音巨大,在靜靜的荒野中傳開,自己的耳朵也被敲打聲掩蓋一切。
但是無論怎麼使勁地敲打鐵門,只聽到院內狗聲大作,大門就是久久不見動靜,阿貴絕望地大聲又罵又說,講到自己來拿手機錢包,過了很久,還是沒有迴音,只有狗叫聲迴應。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無力感,今天真是見鬼了,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搶,這羣人也太無法無天了吧,房子就在這,難道他們就不怕警察過來嗎?
回望剛纔到這的路,己經是一片黑暗,沒有一絲燈火,真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他記得是繞了好幾一圈小山丘纔到達這裡,周邊好像是一片荒山野嶺。
阿貴退出幾步,奮力把手中磚塊從大門上往院裡猛甩,狗叫聲更大,反覆往院裡丟了無數塊磚,除了狗叫,沒有任何迴應。
阿貴累得一屁股癱坐在草叢中,真是叫天不應阿!
此時,他感覺到飢渴難耐,口乾舌燥一起向自己襲來,全身也己被汗水所浸透,他在大口大口地喘氣,又累又急,又餓又渴。
他嘴脣己咬得滲出血,閒着眼睛,儘量設法讓自己冷靜。
過了許久,心亂如麻的心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他領悟到自己身處險境,身無分文,還不知道自己的具體位置,身處荒野中,一個外鄉人,真是地自己給滅口了,埋於地下,如同一隻老鼠一樣,真是無聲無息地從世上消失。
想到這,阿貴忽感到背後發涼,冷汗直冒,當下最重要的是,讓自己先活下去,不要自己亂了陣腳,感覺到剛纔自己是行事草率了,應當思維慎密,行動謹慎,今天太冒失了。
但是他心中狂怒,暗暗發誓,死也不放過這些混蛋。
飢渴衝擊着自己,他想到第一次進來時,有個印象,好像不遠處有一塊小片的玉米地,當即不多想,就朝着那地方返回去。
在黑暗中左衝右突,最後還真是模到了那片玉米地,飢渴讓他忘去了道德束縛,藉着星空的微光,順玉米杆上下模索,急急忙忙掰開大點的玉米棒,張嘴就是一口,爽甜爽甜的,真是人間美味。
好久沒有這麼吃玉米了,小時候經常這麼吃過,阿貴吃到肚子發漲,停了下來,用手撥了撥沾在嘴中的玉米棒毛絲,順便再撒泡尿,從玉米地裡鑽出來,在草叢裡一坐,望着磚廠外圍大門那昏暗的燈光。
心裡開始琢磨下面自己該什麼辦,報警己沒有電話,附近也沒有人家,身無分文,這羣人真是不是什麼好鳥,一定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阿貴咬牙切齒想,我蕭憶貴不是那麼好惹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羣人勾起了阿貴的鬥志,他決不這麼就放過這羣混蛋的,等着瞧吧!
阿貴坐那休息,思緒萬千,過了許久,人漸漸地冷靜,體力也漸漸地恢復,看來今天是遇到了難纏的一羣人,他們膽大妄爲,無法無天,自己一個外鄉人,但是自己並不害怕,一定要想出一個辦法給這羣人一個教訓不可。
藉着燈光,阿貴看着圍牆上塗着大大的賣磚電話號碼,他銘記於心,以防不測。
他下定決心,必須把自己手機與錢包拿回來,你們無情,那就別怪我阿貴無義了。
阿貴正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怎麼弄回自己的東西,忽然看到大院裡燈火通明,應該是大瓦率電燈射出的燈光。
他悄悄地靠近圍牆,想找到一個裂縫,看看院裡情況,可是許久了也沒有找到,這院牆修得太結實了,與別的廠不同,用簡單的鐵柵欄圍着就行,裡外毫無遮擋,一目瞭然,這裡則是密不透風的實體牆。
藉着遠處照射過來的燈光,阿貴發現,牆頭有着閃閃發光的東西,細瞧,是密密麻麻倒插於混凝土中的各種玻璃片。
他媽的,這也太狠了,幸虧自己小心,自己冒然地爬了上去,恐怕雙手都會被割破,一個磚廠花這麼大本錢,真是見鬼了。
圍牆裡己是燈火通明,傳出了幹活的聲音,同時也傳出狗的嘶叫聲,聽那聲音,感覺是一羣狗。
順着牆根走了一段,終於發現有一棵大樹靠着圍牆根,阿貴不假思索,縱身快速爬了上去,這對於他來說,真是太簡單了,他身姿矯健,這是他從小練出來的。
爬在樹杈上,好傢伙,這裡有幾個盞大瓦率燈泡把院裡照得如同白晝,內院的幾個幽深的小門同時也己經打開,裡面不斷有人用小三輪推出剛剛出廠的磚塊。
在幹活的人周圍高點,都站着穿着與搬磚工人明顯不同的人,他們衣着整結,穿着時尚,而且都是年齡不大的青年男子,他們手中握有棍棒,或者牽着兇殘的狼口,不斷地嘶吼!那羣搬磚工人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年輕男子對着搬磚工人粗暴地叫罵,不時威脅,他們難道是監工。
阿貴心中納悶,工廠難道都是這麼管理的嗎?這樣日伏夜出,難道效率更高嗎?
阿貴估算了自己與圍牆的距離,覺得只要用腳一蹬,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站在佈滿尖銳玻璃的牆頭,直接跳進院內,他冷靜地想想,努力讓自己不要想輕舉妄動,要想出一個穩妥點的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