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菩薩
第二天一早,吳周背上行裝,只對武範說了一句,“照顧好爸媽。”武範點了點頭,說道:“一定要回來。”兩人擁抱了一下。吳周走到街上打了一輛車就頭也不回的離開,此去離去,前途茫然啊,不是何處是歸處。
吳周這次去江西沒有坐火車,他身上揹着斬孽寶刀,是屬於管制刀具,絕對不能帶上火車地,吳周只好一路打車去江西了,神仙觀位於鄱陽湖畔朝陽山上,吳週一路打聽,花了不少工夫,終於走到了朝陽山的山腳下的小鎮裡。
朝陽山不是很高,相比於江西的廬山,三清山和龍虎山來說,朝陽山根本就是要風景沒風景,要文化底蘊沒文化底蘊,總個來說就是一個有鳥拉屎,無人問津之地。不過朝陽山在當地還是很有名的,之所以出名就是山上有一所道觀,道觀裡有神仙。只要鎮裡有什麼人遇到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只要你能活着走到朝陽山上,你的病就沒事了。
吳周在小鎮裡吃了頓午飯,然後就上朝陽山去拜訪神仙觀。這朝陽山雖說不是很高,但是山體寬闊,附近還有幾個不小的山頭簇擁着,在這些山底下或者山腰上或多說少坐落着大大小小的村莊。吳周走到一個村口的時候,看到這村裡有一羣人聚集在一起,似乎出了什麼大事。吳周本着好奇的心態,走過去看了看。
只見一個穿着邋遢,鬍子拉碴,一雙老鼠眼,外加一張肥豬臉的頭髮花白的道士站在一個小廟前,指着神壇上的神像破口大罵,那是一尊山神的塑身。周圍的村民看着老道,眼神裡充滿了敬畏。
“操你媽的,有鬼在你的地盤上傷人了,你他媽居然不聞不問。現在被老子發現了,如果你他媽的不去管好你的地盤,看老子怎麼收拾你,這次老子給你一次機會,我現在餓了要去吃飯,如果等我回來的時候,那個人還沒好的話,你儘快給老子滾,否別別怪老子翻臉無情。”說完,老道還向神像身上吐了一口濃痰,這場景讓所有人一驚,吳周也是被這老道給鎮住了,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不敬神就算了,就然還敢威脅神,侮辱神。
老道士迴轉身來,有些深意地看了吳週一眼,然後清了清喉嚨,對着村民說道,“擡個轎子來,請你們的山神大人移駕活動活動身體,光吃供奉不幹活,遲早會胖死的。”早有村民擡來了一個竹子編的簡陋轎子,老道士點了點頭,對身旁的一位誠惶誠恐的老者說道:“把那吃貨請到你家去,你家的媳婦的事由他來解決。”老道士沒有回頭看那山神的塑身,徑直走出小廟,身後的一羣村民躬身相送,嘴裡都說:“老神仙慢走。”
吳周心中一動,難道這就是那神仙觀出來的人,這神仙觀的人也太強悍了吧。走到吳周的身邊的時候,老道士微笑着向吳周點了點頭,好像和吳周是老熟人一樣,但是什麼也沒有說,就向山下走去。老道士走後,那位老者叫來幾個小夥子,將神像移下了神壇,放到了轎子上,然後吆喝着:“請山神移駕。”四個小夥子擡着神像,小心翼翼的向村子裡走去,老者走在最前面。
吳周非常的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拉住一位老鄉問道:“這位老鄉,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如此對待山神爺,難道不怕山神爺發怒嗎?”
老鄉一看吳周是外地人,非常好客地說道:“小夥子這你就不明白了吧。事情呢就是前面的那個老張,他的兒媳婦被一個過路的鬼被迷魂了,整天瘋瘋癲癲地,看了不少醫生,他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硬是要把人家拉到精神病院去,老張的兒子不答應啊,家裡也沒錢給媳婦治病。老張想着這媳婦從來都沒有犯過這樣的怪病,而且之前一直都身體硬朗着。怎麼就突然像着了魔一樣呢,也許是惹了不乾淨的東西了,恰好碰到山上的老神仙下山來買油鹽,就把老神仙拉來看看,老神仙懶得看,就說你們供着這山神都是拿來看的嗎,這是他的地盤得他來管。於是我們就請他幫忙請動山神,誰知道他是那樣請山神的。”老鄉說着,看了看後面,生怕那老道會出現一樣,“你看到的其實就是一種破邪的方法,這玩意叫做擡菩薩,只要將世代供奉的小神小佛的請出廟宇,然後送到病人的家門口,這病人的病就好了。”說罷,眼前的轎子停了下來。
吳周看到一羣男人開始用家鄉的語言吟唱着咒語一樣的東西,然後跳着一些簡單的類似於巫術之類的舞蹈。老者在四處插香,嘴裡非常恭敬地說着請神之類的話。吳周的眼睛捕捉到從神像中飛出一個白影,迅速的鑽進了老者的家中,然後老者地家中傳來一聲驚呼和打鬥之聲,這聲音在場的人都聽到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感覺到驚訝或者恐懼,那位老者甚至還激動的露出笑容。
打鬥聲很快就停止了,一個白光手裡抓着一團黑氣快速地從屋子裡出來,鑽進了神像之中。沒有聽到打鬥聲了,老者叫上幾個人一起去屋子裡看看,沒過多久就出來了,出來以後的老張喜不自禁地給山神磕頭,然後許諾來日供奉豬頭之類的。看到這些吳周知道接下來應當是送山神回宮了,吳周沒有了興致,想起了那位下山的老道,硬是調轉腳步此刻不再上山,先下山去找他。
老道士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了,吳周加快步伐,希望能夠追上老道士,一路狂奔過來,沒有看到老道士的身影,於是問了問幾個過路的行人,有人告訴吳周去山下的老鄭拉麪館可能找得到他,這老道士是這一帶地名人,認識他的人倒是不少。
到了鎮子上,一問老鄭拉麪館,還好很容易就找到了,拉麪館裡早已被人羣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吳周發覺自己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老道士被鬧哄哄的人羣圍在中間,老人家的臉色很不爽,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別吵,別吵,老子餓了,你們就算是天塌下來,也要讓老子吃飽飯再說。還有這裡的老闆是我的朋友,你們要是不吃一碗拉麪的話,就別來求我。”這話一完,人去轟的一聲圍住了50多歲的拉麪館的老闆,都搶着要來一碗拉麪,老闆笑得合不攏嘴,向老道士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老道士摳了摳鼻屎,然後將鼻屎彈到附近一個人的身上,那人倒是沒有察覺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