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村民在給寧馨他們燒香,下面被燒蒙了的海寇也被嚇得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天火和天雷!
敢做海寇,在大海里風裡來雨裡去的人,心是兇悍的。可再兇悍的心也怕未知,當這個未知是可以殺死你的時候,那種怕就更深入。
原本很有節奏,形勢大好的海寇,被突然出現的變故打亂了節奏。
他們原本也只是想撈回些本,從戰場上逃出來就已經說明他們並不是強悍不怕死,不知變通的人。
“繼續扔。”
寧馨說完,手裡拿着的火星點燃了小瓷瓶,啪的一聲猝然扔下。
緊接着而來的是一聲又一聲瓷瓶的破裂聲。
翠鬆的心在發抖,手也在發抖,尤其是看到地上被燒的不停痛苦翻滾的海寇。之前她看到這個海寇非常兇悍的進攻塢堡,那眼神似乎都能射出興奮的刀子。可現在他正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看不清眼睛的光彩,可從聲音就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翠鬆從未看過如此血腥的一面,用火燒,她想象不到那種痛,可她能聽到他痛苦的發聲。
這個聲音讓她頭皮發麻,心跳加快,手發抖。
她悄悄轉頭看向寧馨,她都被嚇成這樣,姑娘還不知道要被嚇成什麼樣。
不對啊,姑娘怎麼可以爬到牆頭,這裡這麼高,多危險!
翠鬆的丫鬟屬性看到意識到寧馨在身邊後突然發作,她轉頭看向寧馨,心中以爲會出現的小白兔受驚渾身顫抖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寧馨正拿着小瓷瓶,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下方。像是守着獵物的野獸,認真專注的注視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情況,觀察好後,小瓷瓶點燃,脫出手。
翠鬆的目光跟着小瓷瓶的弧線,落到一個正準備爬牆的海寇身上。
被小瓷瓶進攻後,他瞬間成了一個火人。啊的一聲,從牆頭跌下,被他撞到的人,身上也瞬間着起了火焰。
翠鬆有些怕自己不小心燒着了自己,寧馨卻一臉平靜沉着,原先看起來可愛的嬰兒肥此刻都安靜的緊縮的待在臉上,變成嚴肅思考狀。
這樣的寧馨讓她覺得陌生,似乎那個平日裡因爲養的小白兔死了都要難過兩天的姑娘只是她的幻覺。這個樣子的姑娘離她太有距離感,遙遠到需要仰視都看不清她面目的存在。
寧馨的確很專注,他們的情勢現在看起來很好,其實一點也不好。
如果沒有這些酒精瓶做成的燃燒彈,和幾乎都沒成功的地雷。
這會他們大概已經成爲海寇嘴裡美味的羔羊了,即使是這會,他們也依然危險。
她帶的東西並不多,這些只是用來防身的,她甚至認爲這些東西只是心理安慰。它們真正的用途是回去後被發現自己偷偷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而被罵時,告訴他們帶着這些東西表示自己還是有考慮到安全有準備的,能讓自己被罵的輕點。
這些武器根本沒打算用來爲這麼多人堅守陣地,更沒有賦予它們保護這麼多無辜百姓生命安全的重任。
“燃燒彈”們表示壓力很大。
絕對不能讓海寇們知道自己的彈藥不足,一定要嚇蒙他們,讓他們逃走,嚇破膽不敢來。
寧馨不考慮還有多少庫存,照這麼個扔法還能支持多久。
脫去在安逸生活中穿上的依賴甜美的外衣,露出她自己都不知道果決嚴肅的面貌。
生命,死亡,痛苦似乎都不在她的信號接收頻率範圍。
她只知道,這些是想要掠奪的侵略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爭。
在這場戰爭中,她要思考的只是怎麼活下去。
“郎君,奴才這裡小瓷瓶用完了!”
小楊子略顯甜膩的聲音最先響起。
寧馨向下扔的手一頓,環顧四周,原本滿滿當當的小瓷瓶都已經變成了碎片,葬在地上。
趁着寧馨愣神的功夫,海寇們見沒有四散而來的天火,紛紛四散開來。
留在地上的是在不斷在哀嚎的海寇,和已經黑乎乎看不清人樣的烤肉。
“你們是海神派來拯救我們的天神嗎?”
里長抖動着白鬍子,仰着頭,心中充滿忐忑的問道。
“這不是神力,只是讓火在瓶子裡的武器罷了。”
寧馨從戰爭模式切換回來,這麼多人的跪拜可真的讓她消受不起啊。
“都起來吧,這些只是武器,就是動靜大了些而已。”
寧馨見自己解釋後絲毫沒有動靜,他們甚至連頭都不敢擡。幾個膽子大的也在她目光還沒有對上的時候收回了目光,短暫到幾乎可以忽略的目光對視中,寧馨從他們的眼裡看到了畏懼。
“我們要真的是海神派來的,怎麼會用火。直接用海水把他們沖走好了,這麼費勁做什麼。”
寧馨的這個解釋說的太切中要害了,是啊,海神揮揮手就有大海來收拾這些人了。
他們祖祖輩輩在海邊生活,當然知道大海的威力。
“大家快起來,武器也快用完了。海寇們如果再要進攻我們該怎麼辦,要想等到援軍,需要大家一起防守才行。”
聽到這個噩耗,村民們左右看看,漸漸從地上爬起。
沒有什麼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了,海寇們如果捲土重來,他們是要丟命的!既然不是神力,又是庫存快要到零的武器,生命安全分分鐘受到威脅。
還是站起來想想怎麼保命吧,海神並沒有來救他們,只能自救了。
“姑娘,門被打開時,我們立刻衝出去。一會一定要離得近一些,好帶姑娘衝出去。”
左二靠近寧馨,在她的耳邊低語。
如果真的到最壞的結果,他能考慮到的只是寧馨的安全。
寧馨沒有答話,她的大腦拒絕接受任何出現最壞結果的場景。
她低着頭,心中像是墜着幾十斤的大石頭,又堵又痛,她此刻真的後悔了,她把一切想的太簡單。
她的決定不僅關係到自己,也是在爲別人做決定。
這句話的理解這會無比深刻的理解,如果她出了意外,不僅跟着她出來的要倒黴他們的家人包括在家中身邊伺候的人都要倒黴。
原先自以爲充分的準備在現實面前蒼白的可怕,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海寇又來了!”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寧馨握緊手裡的小瓷瓶久久沒有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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