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整個院子只有蟬鳴鳥叫,單一的叫聲更顯得院落安靜。
這個時候若非必須,沒有誰會出來行走,窩在某個陰涼處躲過這烈日炎炎。
白色的獅子狗趴在樹蔭下,伸長了舌頭,大眼睛緊緊的盯着斜上方几只嘰嘰喳喳的小鳥。
它頭上的毛髮被紮了一個朝天辮,脖子上掛了一個銅製的小鈴鐺,全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頭上小辮子的髮帶是用米粒大小的珍珠嵌上,還系成一個蝴蝶結。
白色獅子狗目光順着小鳥走動的方向移動,饞嘴的模樣應該在想小鳥的十幾種做法。
突然樹枝上的小鳥撲閃着翅膀,一隻只的全飛了起來。白色獅子狗看到剛剛的椒鹽小鳥從盤子中蹦蹦跳跳的逃了出去!
它轉過頭,直起身子,精神十足的盯着院落的拐角處。
沒過一會,一片薄荷綠的裙角閃現,緊接着一身薄荷綠高腰襦裙的女子出現。
她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模樣,身段窈窕,臉上略微有些嬰兒肥,皮膚白皙只不過臉頰處有幾顆雀斑。耳朵兩邊的頭髮用絲線束住,兩鬢的雙垂髻各簪上兩朵紅色寶石做成的珠花。行動間環佩無聲,毒辣的太陽熱的她額角密密的出了一層汗。
獅子狗看清來人後,懨懨的重新趴在地上,眼角都不瞄她一眼,伸着伸頭憂鬱的望着花叢中的幾隻彩蝶。
蝴蝶什麼的一點都不好吃,就是顏色好看點,唉,好不容易給自己找到一個好看又好吃的東西,還被嚇走了。
雲果沒有發現獅子狗的鬱悶,她快步走過院落,走到院子正中央的一處屋子前。
打開湘妃竹簾,躺在竹椅上半眯着眼的女孩突然驚起。看清來人後,女孩子站了起來,壓低聲音說道。
“姑娘正在午睡,雲果阿姊是有事情嗎?”女孩摸着自己被壓麻的右臉紅痕。
雲果壓低着聲音,皺着眉頭說道。
“太子殿下馬上就到。”
“太子殿下這個時候來?!”
同樣梳着雙墜髻的女孩,聽後也焦躁起來,躺在竹椅上臉被印出的一片紅痕也來沒心情管它了。
寧馨的規矩,天大地大睡覺和吃飯最大。每日都要睡夠五個時辰,中午半個時辰是一點都不能少的。
如果中午沒睡好,或者沒睡夠五個時辰,一天她都懨懨的沒精打采。這時候寧馨才睡下,她們真的不願去叫醒她,可太子殿下……
在兩人的猶豫不決時,竹簾再次被掀開。
一位十四五歲面色如玉的少年走了進來,少年身着青色寬袖長衫,腰間繫着白玉腰帶,頭髮用玉質小冠豎起。
寬大的衣袖並沒有在他的身上顯的誇張晃動,少年的身高足以撐得起這一身有些飄飄欲仙的款式。他眉目如畫,五官俊秀,在別人身上顯得文靜儒雅的相貌在他的臉上卻帶了幾分戾氣。
眉毛濃黑,斜插入鬢,眼睛不點自黑,似乎承載着太多的不耐煩,目光所至,被看到的人身上彷彿被什麼東西定住。
雲果與綠竹兩人被陳君瀚的目光掃過,紛紛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戰戰兢兢的行禮。
她們無論看到陳君瀚多少次,心中都是恐懼,有的人無論他是和顏悅色還是疾言厲色都讓人心中顫抖。更何況眼前的少年一身的氣勢,關於他的手段她們多多少少知道一點,那一點就足夠讓她們每次看到他都打心眼裡發憷。
“樂康在休息?”
陳君瀚對寧馨的作息時間很清楚,見兩人堵在門口,隨口問了一句就向屋裡闖。
“太子殿下,姑娘在休息!”
雲果見陳君瀚一點都不在意的往屋裡走,強抑着恐懼聲音顫抖的說道。
“小點聲,你再把她吵醒了。”
陳君瀚回過頭,皺着眉頭壓低聲音說道,雲果在他轉頭的那一剎那就嚇得低下頭。
她再次擡頭時只見通向臥房的竹簾晃動。
陳君瀚熟門熟路的走到寧馨的臥房,楊柳看到陳君瀚心中大急,這個祖宗怎麼又進來了!
“扇子給我,出去吧。”
陳君瀚拿過楊柳手裡的扇子,不耐煩的壓低聲音說道。
這種熱天很容易讓人心情不好,陳君瀚的心情本來就不好,見自己發了話這丫鬟竟然還傻乎乎的待着不走!
一個眼刀甩過去,要不是小肉團在睡覺,太大聲會吵醒她,這會甩的就不是眼刀了。
楊柳非常明白這個眼神的意思,如果自己還不動的話,大概就要擡着出去了。
雲果焦急的站在門口,想方設法的往裡看。
門簾被掀起,楊柳走了出來。
雲果焦急的問道。
“現在裡面怎麼樣?”
“太子殿下拿了扇子就把我趕出來了,走時他正在給姑娘打扇子,姑娘睡得很好,沒有要醒的跡象。”
雲果聽後心就像是被油煎似的難受。
太子殿下每次都這麼旁若無人絲毫沒有避諱的行爲讓她們很爲難,尤其是姑娘一點點的大了。
就是親兄長也不能這麼闖進來,小九郎平日裡都不進姑娘閨房了!
屋裡的陳君瀚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妥,此時他正拿着扇子給睡得正香的寧馨扇風。
牀上的女孩肚子上搭了張布毯,穿着自己設計的長袖過膝的睡裙。此時她仰躺在牀上,露出一小節蓮藕般的小腿和如玉的小腳。
女孩睡得正香,手裡抱着小白兔布偶,嘴巴微微揪起,紅通通水潤潤的好像果凍。平日裡靈動的眼睛此時閉着,只能看到長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陰影。
她的頭髮披散着,長髮撲在棕色的涼蓆上,遮住小半張臉。
一起一伏的胸口微微鼓起少女的曲線,大概因爲打扇子的不專業,她撅起嘴巴,不知道嘀咕了什麼,然後側身躺下。
女孩睡得很是香甜,大概是找到了舒服的位置,不大高興的神色很快舒緩下來。
這麼熱的天真的需要午休一會,尤其是這張牀看起來就這麼讓人有睡覺的慾望。
陳君瀚覺得他的眼皮似乎有些重,這張牀不停地再熱情邀請他睡上去試試。
自己還是不要硬抗了,陳君瀚放下扇子,爬上牀,在寧馨是身邊躺下,看着身邊的女孩,沒過一會也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