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陳朝雖然仍是重農抑商,可商業經濟十分發達。尤其當今皇帝的寵妃是商賈出身,很多大商賈和皇家多多少少扯上些關係。
有了這樣的關係,生意更加好做。加上本身的政策引導,大陳朝纔有瞭如今的繁榮經濟。
京師是全國人口最多,權貴最多,消費能力最強的地方。這麼一處經濟繁榮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前來做生意的。
京師中有頭有臉的大商鋪,身後有着各個世家皇家的影子。租不起房子做生意的小商人挑着自己的貨擔卯時城門開時排着隊進城,城門口浩浩蕩蕩的長隊望不到頭。
上午一直都有排隊等着進城的小商人,他們從京師附近的村子或者小城趕來,爲了每件東西多賣點錢而來回奔波。
今日快到巳時,進城的貨郎也少了,忽然出現穿着藤編盔甲手拿長矛的軍士出現在城門口。
“沒進城的等會再進來,都到散開到兩邊,不要在這裡堵着。”
城門口一位軍士大喊道,被驅趕的貨郎們散到兩邊還未站穩見一隊騎着高頭大馬英姿颯爽的兵士走近。他們當中有一位穿着白衣的男子在這一羣人中特別醒目,他白皙的皮膚在四周黑乎乎面無表情的男人中特別顯眼。
他們當中的一些女郎忽略了這些明顯帶着煞氣的軍士,眼中只能看到你清秀俊美的白衣男子。
要不是他們這隊人的煞氣太重,又有官兵戒嚴開道。她們這會已經毫不羞澀的向他扔鮮花和水果了。
“你們平時上街都會這麼威風嗎,大家好像也不是很害怕的樣子。”
樹冠第一次離開章安,一路上途徑很多城市,見識到城市的繁華也領略到大自然景色的多樣。原來以爲像天空一樣寬廣的大山,在很多個大山的相比下變得狹小。他的眼界和想法在一路上一直被拓寬,這會終於走到大陳朝最爲繁華的城市,坐在高頭大馬上,路上的行人都縮在兩旁,有興趣的問道。
“平日裡不會這麼隆重,太守大人這幾年做的好,又立下功勳,幾年沒回來。這次應該是皇上爲了表示對太守大人的滿意而特意弄的。”
樹冠身旁,一位二十歲左右周身的氣質與四周同樣膚色的兵士不大相同的男子輕聲說道。
“你也不是沒來過京師嗎,怎麼知道的。”
大家都是章安人,我之前沒下過山,你也沒到過京師啊,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我來過,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我好歹也讀了幾年書,關於朝中的事情知道的會比你明白點。”
紀宗澤這幾年大大小小打了不少仗,已經升爲校尉。因爲讀過書,有頭腦,在幾次大大小小的戰役中表現亮眼,寧遠很看重他,成爲心腹。這次回京,寧遠帶他回來也是爲了給他更好的機會,在軍隊中,安國公的能量比他要強大太多。
“京師果然不同凡響,一路上的城市沒有一個地方能比它還要讓人驚歎了。”
樹冠還沒到京師,只是遠遠的看到京城厚實高大的城牆就已經讓他震驚。這座城市的城牆就可以看出它的恢弘大氣,近處看更加有種攝魂動魄的震撼。
“姑娘,郎君已經進城了。郎君身邊跟着很多軍士,即使封街也不斷有人到路邊去看,大家都在誇讚郎君不僅模樣好氣質更好。我們要不要多準備點午食物,這一路上肯定吃住都不好。”
雙桂院內,楊柳將剛剛從小丫鬟那裡得到的消息,麻利的轉述給寧馨。
“不要着急,阿爹他們最快下午才能回來。按照原先的計劃做就好。”
楊柳見寧馨小小的人兒如此淡定,自己卻上躥下跳的一點都不穩重。自己現在都是姑娘的貼身大丫鬟,怎麼着也得把性子壓一壓。
“阿姊,阿姊,阿爹回來了嗎?”
寧馨的話音剛落,越來越清晰的男童聲音傳來。
寧馨站定,一會穿着深綠色長袍的男孩子着急的跑過來。
“有話好好說,握有不走,不用這麼着急,把氣喘勻了再說話。”
寧翔見阿姊臉上一點着急的神色都沒有,今天彷彿和過去的千千萬萬中的每一天都一樣,沒有任何不同。
他們從小被教育的理念中就有一條,無論遇到多慌張的事情都要沉得住氣,不能讓你的慌張和焦躁顯現在臉上,讓人別人看出來。
你可以說他們很能裝,也可以說他們虛僞,但是他們對於氣質心態的看重的確是有些變態。
“阿姊,阿爹他們到家了嗎?”
寧翔雖然是疑問句,不夠從他跑到雙桂院看到現在的樣子就已經猜到答案,只不過沒有得到準確的答案之前,總會有些幻想罷了。
“沒有,昨天不是跟你說了阿爹阿孃要到下午才能到家嗎?”
寧馨接過剛剛要的巾帕,伸手將寧翔額發上的汗漬擦拭掉。
“我就是有些着急。”寧馨雖然沒有說一句重話,寧翔這會卻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不是要上課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會是向學堂請假了吧?”寧馨說到最後時那語氣分明再說,你最好不要告訴我這是真的。
“我沒請假也沒逃課,今天陳夫子突然肚子不舒服,上了一個時辰的課,去了三趟廁所。他堅持不住了,所以給我們放假。”
再給寧翔個膽子他也不敢因爲這事逃課請假,他的阿姊雖然看起來文文弱弱,脾氣非常好的樣子。可如果你要是犯錯了,她真的會罰你,不僅讓你從身體上感受犯錯後帶來的痛苦還有心理上的折磨。
“阿姊回頭讓人給陳夫子送去些補品。既然放假了就留在家中吧,你們應該有作業吧,先做功課。阿爹和阿孃回來後估計就沒時間寫它們了。”
寧翔任命的耷拉着腦袋帶着書本去書房,話說,他的阿姊爲什麼越來越老成了。他明明記得,在章安時阿姊都敢爬樹下河的,回到家後彷彿那個她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真正的阿姊就是這個永遠帶着三分笑的貴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