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這麼多年，總算是穿上女兒的鞋子了。我還以爲我這輩子都見不到女兒孝敬的針線呢。”
大長公主手裡拿着衛雅讓寧馨稍帶來的鞋子，嘴角樂得都合不攏。
“到底是長進了不少，聽說南邊的女孩子女紅都不錯，你娘去了幾年竟也會穿針捏線，還做得有模有樣。”
“你阿孃小時候可沒有你乖，讓她做針線根本就做住。還說身邊的丫鬟會就行了，她根本就不需要學這個，要穿衣穿鞋，自然有針線房。”
寧馨笑着聽大長公主數落衛雅的黑歷史，每次說到衛雅小時候做的壞事，長公主總是特別開心。
她嘴裡雖然說着嫌棄的話，可語氣和表情分明是滿滿的寵溺。自大長公主拿到鞋後，都仔細看了好幾遍了，估計連鞋上哪裡針腳不大勻稱都看出來了。
“咳咳，你，咳咳！”
許是說的太開心，大長公主不停的咳嗽。擔心過到寧馨身上，讓膩在她身邊的寧馨離自己遠些。
“大長公主，該吃藥了。”程嬤嬤從小丫鬟手裡接過藥，叮囑大長公主吃藥。
“我不要吃藥，我好好的。咳。”大長公主忍不住咳嗽一聲後改口說道。
“不就是咳嗽兩聲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年紀大了身體當然不能和年輕人比，過兩天自己就好了，不用吃藥。”
大長公主最討厭吃藥，黑乎乎的藥汁苦到心底。以前雖然不喜歡，可真的要吃的也不推辭。這兩年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的緣故，脾氣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像孩子。
吃藥簡直成了老大難問題，她老人家說不吃誰敢逼她。真急了能跟你翻臉，硬生生的將一帖藥下去就能好了七八分的小問題拖成了一句話說不完就要咳的驚天動地的咳嗽。
“太醫說了，您得吃藥，不然這病只會越來越嚴重。”
大長公主根本不聽這個，擺着手示意自己不吃，把藥端下去。
“外祖母也怕吃藥嗎，前些天小安生病不肯吃藥。每次讓他吃藥都哭的驚天動地，藥到嘴裡就要吐。”
“阿孃急死了，後來相出一個辦法，他身體不養好就不允許他去遊樂園玩。如果乖乖吃藥，就可以有半個時辰的時間玩。”
“他開始還不相信，偷偷去玩，還沒進去就別抓回來教訓一頓。關了一天就願意吃藥了，一飲而盡特別豪爽，三天就好了。”
寧馨見大長公主看着自己，拉着她的衣角，小女兒情狀的說道。
“外祖母，你不是也想要什麼東西啊。你只要好好吃藥，你說要什麼樂康都給你找來。不吃藥好不了的，其實這藥看着多，閉上眼睛咕嚕咕嚕很快就喝完了。喝完後，樂康給外祖母一粒果脯過過嘴，不會那麼難喝的。”
“咳咳，外祖母不是怕苦不願意吃藥。”堂堂帝國大長公主要是傳出去怕吃藥，這臉往哪擱。
“外祖母是覺得沒必要吃藥，是藥三分毒，藥不能多次。”
“那也不能不吃，吃藥只有三分毒，你要是一直這樣不管它，它可就變成十分毒。”寧馨接過程嬤嬤手裡的藥碗。
拿起調羹慢慢晃動手裡的藥，嘴巴試了試溫度。
“外祖母這藥要趁熱喝，樂康剛剛試了下，溫度正好，味道也不是特別苦。我不餵你，你一口氣把它喝了。我知道外祖母不是怕苦，可一直這麼不吃藥，大家會誤會您就是不敢吃藥。”
大長公主真的不想看到這藥，如果換了旁人早就被她罵走了。可寧馨是她的心頭肉，哪裡捨得說半句重話，這藥都端到嘴邊，不喝也不成。躲不了也就不用躲了，大長公主壯士斷腕般接過藥碗，頭一仰，一口氣將藥喝下去。
樂康騙我，哪裡不苦。這藥苦的要命，簡直又苦又難喝。
“這個好吃。”
大長公主正在努力和胃部不適做鬥爭，藥雖然喝了下去，可到了胃裡並不老實，一直在翻滾叫囂要蹦出來。突然嘴裡多了一枚酸酸的果脯，將所有的翻滾都按了下去。
“阿弟吃完藥後，我都要獎勵他們這個吃。是不是好多了，這麼一口喝下去就苦一會，梅子吃下去就好了。”
程嬤嬤滿臉笑意的看着寧馨哄大長公主吃下藥，心中感慨。
到底是不一樣，他們都快愁死了，大長公主不願意吃藥你又不能硬逼着她吃。也就只有寧五姑娘有這個本事讓大長公主吃藥，這幾日有她在，她們不用擔心吃藥問題了。這病可不能再拖了，拖久了會出大問題的。
“我們吃兩天這藥，寧馨知道一個偏方，用梨水煮湯喝也能治咳嗽。那個一點都不苦，樂康做好後外祖母當做點心吃，就當是樂康的一片孝心了。”
又要吃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嗎？大長公主不想吃，她什麼都不想吃，可見寧馨興奮的樣子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要是拒絕的話是不是會讓樂康傷心，畢竟是她的一片孝心啊。
大長公主正猶豫，看到外面走進來的少年，突然像是找到了和平轉移的話題。
“壽之怎麼來了，是來看樂康的嗎。”
寧馨側身看到衛壽之走來，他穿着一件綠色厚實斗篷，身下是一身白色暗花長袍，腰間繫着一條墨綠色玉帶。白皙的皮膚在綠色斗篷的襯托下顯色更加盈白，皮膚嫩的都能掐出水。
“我聽說表妹來了，猜到她一定在關心祖母的身體。果然祖母今天藥喝掉了，下次祖母再不願喝藥就把表妹喊來。”衛壽之給大長公主請安後，站到寧馨身旁，見藥碗已空，笑着說道。
“那你巴不得祖母不吃藥，這樣樂康就能天天來，你就能看到她了是不是。”大長公主的脾氣改變非常明顯的一點的就是竟然和衛壽之能開玩笑了。
她對這個孫子總是多有憐惜，小小年紀身體不好，喝藥比吃飯還多。對他比其他幾位孫子多幾分耐心和關心。
不知道爲什麼，她如今越發的愛打趣這個孫子。尤其是看到孫子臉紅的樣子，太好玩了。
衛壽之這幾年長相越來越俊美，又不大愛和陌生人接觸，身上有一股拒人於外的冷冽，偏偏身體不好，冷冽又夾雜着些許落寞，使得他容顏更甚。
大長公主十分喜歡他的容顏，又發現他平日裡面癱臉可是遇到寧馨有關的事情情緒多樣，這樣一來更愛看他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