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如流水,寧馨根本沒發覺時間的腳步這麼快,雙桂院越來越忙碌。整個安國公府也漸漸的裝飾成一片喜慶的模樣,各個院落的房子趁着這次都好好休整一番,低調沉寂的安國公府也悄悄熱鬧起來。
安國公府連續出了兩任皇后,這種的榮耀足以讓一干看客羨慕嫉妒恨。
“姑娘,這衣服您都快要給裁壞了,要不您到花園裡去轉轉休息一會?這屋子太悶,呆久了也不舒服,不如出去看看春色,花園的花開了,樹也冒綠芽了,春天就該去看看春色。”春草不動聲色的收起寧馨手裡的剪刀,小心的勸道。
“我纔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我還是回去躺會。”這大白天的,又不是中午,要是身體沒有不舒服這個時候不能去睡覺,這要是讓別人知道會讓人覺得這個姑娘太懶散,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不過寧馨在家一向隨心所欲,她這幾日一日比一日焦躁,身邊的人雖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心可沒跟着少操。這麼多年,她們就沒見過寧馨魂不守舍這麼久,又不好明問。主子有什麼心事告訴你,是對你的信任,不告訴你也是正常的。即使她們全部都知道寧馨不開心,也沒人多嘴問一句,只是在其它方面儘量多順着她,她想做什麼她們都支持,白天睡覺根本不是事。
寧馨躺在鬆軟的牀上毫無睡意,她將頭悶在被子中,雙手抱頭。沒堅持多久,抱着被子整個人翻轉過來,眼神空洞的看着牀頂。這麼一動不動半晌,突然坐起來,犯了羊癲瘋似的身體亂晃。寧馨這牀做工優良十分結實,即使她全身都在晃動,牀也看不出絲毫的晃動。
瘋了一陣,筋疲力盡後寧馨刷的躺在牀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彷彿要將鬱結在內心的不開心通通的嘆出去,可惜嘆完一聲心中的鬱氣稍稍緩解一點,又有更多的鬱氣充斥在胸間。
再次嘆息,一點鬱氣也發散不出去,雙肩無力的低垂着,突然又掀起被子,悶頭躺下。
守在外面的幾位丫鬟,側着耳朵聽屋裡的動靜。她們現在是小心不能再小心,寧馨這幾日太不正常她們一個個都被嚇得不輕。每次寧馨獨處時,她們都十二萬分的小心,尤其是常常會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響,她們即使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妨礙她們擔心的心情。
“應該沒事。”翠鬆做着口型,解除警報,她們的心稍微放下來些。
“啊啊啊……啊啊啊……”寧馨將頭悶在被子裡,透過被子傳來一陣陣斷斷續續的悶哼聲。
寧馨都快要煩死了,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患上了婚前恐懼症。每天腦海裡都要經過一番鬥爭,她好想偷偷跑走,這個想法每次出來既興奮又恐懼。自己怎麼可以想着逃,可是自己真的不想結婚,結婚好可怕,自己現在過得好好的爲什麼要結婚啊,自己還小啊。
這個時候她是真的有些怕了,之前對於和陳君瀚成親心中有着諸多不安,這會就是徹底將這些不安釋放了出來。她從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怕,想到陌生的地方,無法掌握的婚姻,大概一輩子都出不來的皇宮,她的心像是突然沒有了底,一腳踩下去就是萬丈深淵,不停的墜落卻一直墜落不到地上。這種一直懸在空中的恐懼比摔倒地上摔成一團肉醬還要讓人害怕。這種也許下一秒生命結束或者一直墜落到暗無天日的深淵,讓人的神經被多種情緒時時左右。
“不知道現在說不嫁還有沒有可能不嫁了,我好像也沒那麼喜歡熊孩子,不然這會也不會時時想着逃婚什麼的。”寧馨將自己裹成一個蠶蛹,自言自語道。
“我之前總是擔心熊孩子看到美女會變心,可如果變心的是自己呢。有一天我突然發現,我厭倦了熊孩子那張臉,不想在****對着他那張臉了。我該怎麼辦,想要找別的看順眼的臉也不容易,成天委屈自己,自己還能堅持的下去嗎,這日子過得有什麼的意思。
寧馨想到自己厭倦了陳君瀚,而不得不每天面對他的心情,那感受真是太酸爽了。
“我和熊孩子在一起,以後生的孩子要是有問題怎麼辦。表哥表妹什麼的生出有問題孩子的可能性太大了。”寧馨想到自己的孩子很可能是個傻子或者先天殘疾,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和熊孩子的血緣其實也不是太相近,他阿孃和阿爹是同父異母,自己和他的血緣就要更遠些了。可畢竟是血親,基因這麼近,按照科學來說根本就不應該結婚。科學結果用在現在應該也是沒問題的吧,雖然這裡表哥表妹在一起很正常,也沒聽到多少孩子是傻子之類的事情。”寧馨曾經見過有血緣關係的親戚結婚,生出來的孩子基本上精神上都有問題,一直到第三代,孫子有精神問題孫女目前看還好,可這目前能持續多久,她心中一直不確定。
“這日子沒法過了,這個世界沒人懂我的苦惱,真是人生寂寞如雪。”寧馨這幾日常常感嘆自己即使從小就在這裡長大,可因爲多出來的那一份記憶,很多事情她都沒法裝着不知道。
當初自己就該立場再堅定些,不能被美色迷了心智,竟然忘記了自己和他可是表哥表妹。這麼終要的血緣關係,自己怎麼可以反應這麼遲鈍。要是真生出個小傻子或者小瘋子,寧馨覺得她這輩子的好日子走到頭了,這根本就是踏入痛苦深淵拔不出腳了。
“如果我這會向熊孩子普及基因問題,血緣太近會生出傻子他會不會犯病隔天就要把我娶了。這麼深奧自己都不大懂的理論他們是更難懂了,怎麼辦啊。”寧馨翻滾一圈。
“壽之表兄走之前說成親了會回來,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要是去找他,借他現在住的地方避幾天不知道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