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救命,救命啊,嗚嗚嗚嗚嗚。你們都給我閃開,狗奴才,你敢攔我嗎,我有事找皇兄。”
“皇兄你要是不救我,我真的要死了。只有你能救我們,皇兄,嗚嗚嗚嗚……”
寧馨伸出右手碰了碰陳君瀚,外面聲音這麼響亮,想裝作沒聽到都不行,除非耳朵聾了。
“找你呢,就讓她在外面這麼哭喊着?”寧馨也很無語,人真是太善變了。
她從未想過景山有一天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她曾經恨毒了她。要不是因爲她,衛壽之不會鬱鬱寡歡這麼多年,不會一直隱忍,將隱忍變爲他的一部分性格。寧馨不會忘記那次落水,也不會忘記落水後景山的推脫,那時她想過景山以後很多種生活場景。最重要的是她都不幸福,因爲她的驕橫跋扈將日子過得亂七八糟,即使她的日子在外人看來很好,可她卻不開心。
每次想到這樣的情景,寧馨的心情都會好很多,她也覺得這樣想真是太幼稚了可還是忍不住朝這方面想。即使她恨不得景山立刻過得不好,也從未想過她連面子上的好看都維持不住了。那時候她多受寵,闖了天大的禍也有人替她善後,將她捧在手心裡卻將別人從手裡扔到了塵埃中。若你無足輕重,就是一粒灰塵,那你只能就這麼隨風散去,看不到蹤影。若你是一塊寶石,很快將你從灰塵中解救出來,還是不能避免被踐踏到塵埃裡的灰塵嗆住。
彷彿她的趾高氣昂已經成爲她的標誌,那樣的不服管教,做錯都是永遠有理的姿態。那樣的鮮活又那樣的引人注目,註定無法在隱藏在人羣中,刺眼的光芒也不會收起。
不能精確到什麼時候景山對陳君瀚的態度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寧馨只能肯定是從陳君瀚做了皇帝后變化纔開始。那個驕傲的連看別人一眼都懶得做的女孩不見了,她因她驕縱的脾氣一次次的受到打擊,漸漸的從雲彩上掉落到凡間,再也看不出原來的俊逸出塵。
“我很想試試如果我一直不答應她,她敢不敢推開這扇門,會不會一直哭泣不停歇。”
陳君瀚臉黑的像鍋底,這麼好的氣氛就這麼被輕易破壞掉,她就這麼撒潑的在外面哭喊。
高貴的公主變成市井的婦人,還掌握了撒潑這項被她改進過的技能。這其中的差距是五年,五年的時間將一個人的心態狀態完全變成另一個人,陳君瀚也不得不感嘆時間的能量。
“不要小看她的本領,她在外面這麼一直嚶嚶的哭着,哭的人心煩。你還是將她給打發走,她可是喊着救命的,關着門不理她不就是見死不救了嗎,這可是冤枉了你。”
“她哪次能不喊救命,每次雞毛蒜皮點小事都要喊救命。她嫁人後不是該出事去找他夫君嗎,難道是我慣着她的脾氣讓她什麼事情都來找我。我發現這個情況好像持續很久了,我竟然一點都沒發覺。”陳君瀚想到景山每次哭着喊着要見他的事情,臉色更加不好看。
“哈哈,她是你阿妹嘛,所以說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放心不下姊妹兄弟。”
寧馨說着給自己逗樂了,這話可不是她自己編出來,真是她無意間聽別人說的。她當時也驚呆了,豆腐心這種詞和熊孩子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竟然還有人同意這種說法。
陳君瀚的臉黑的都能演包拯了,這說法就是在噁心他的。他是刀子嘴刀子心,難道沒把姊妹兄弟都弄死就算的上是心軟之人嗎。什麼時候大家的道德水平都這麼低了,這麼寬容。
“好了,你趕緊把她弄走吧,我不笑話你。我知道你是不屑和他們再計較,不是因爲心軟,不用解釋。她能找你哭訴的機會也不多,後宮也像在外面方面,你也心軟不了幾次。”寧馨在陳君瀚辯解前將他要說的話給事先說了出來,最後還是忍不住揶揄他一下。心軟的說法太新奇和好笑,寧馨是忍不住會多提幾次,反差萌什麼的太好玩了。
景山公主在外面不停的哭着,她不愧是柔妃的親閨女,小時候那般好強現如今已經盡得柔妃看家本領之一的哭泣。柔柔的哭泣着,像是一隻小蟲子飛到你的心上,這隻小蟲子還不老實,亂爬一氣,將你的心爬的癢癢的卻沒法去解了這癢處,只能希望她不要再哭泣纔好。
景山見沒人搭理她也不泄氣,自顧的哭着,每次哭訴都是這樣,陳君瀚那樣的脾氣怎麼可能輕易答應她的請求。底線一旦被突破,墮落的速度能趕得上自由落體的速度,她如今最多的便是耐性了,面子保不住裡子還是要想辦法留下。
“景山公主,皇上讓您進去呢。”
景山哭的口有些幹後,一位十六七歲的內侍走到她身邊,雖弓着身子模樣甚是恭敬,可眼神卻沒有慣常討人喜歡時的眉高眼低的巴結模樣。
景山聽聞陳君瀚讓她進去不慌不忙的拿出帕子按了按眼角,當通傳的內侍不存在。她如今雖明白自己現如今只能靠着陳君瀚,以往那些傲氣都扔了,可在內侍面前仍舊拿着公主的架子。
她自小便看不起這些內侍,男不男女不女的有的身上還有難聞的氣味,這種人和自己在一起都是污了空氣。現在她在陳君瀚面前不在意他是否看不起自己,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麼不妥。可在宮女內侍面前卻斷不能容忍他們對自己有任何的不敬或者微詞。
景山不去想她這般潑婦架勢的哭訴早就沒了面子,卻當做別人都不知道她之前是什麼情狀也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他們的樣子。宮中本就是個勢力場,因陳君瀚身邊只有寧馨一人倒也難得的風平浪靜。景山這個樣子他們哪裡還有看不明白的,每次她來大家也就只盡個本分便在一旁看戲。大約只有她自己還覺得自己在他們面前公主的派頭絲毫未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