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你會明天來找我呢,沒想到天這麼晚了你還急着找我,這大晚上的我倆見面可是容易傳出不好的話。”未央宮用來辦公用的書房內,陳君瀚懶洋洋的靠在榻上,爲了舒服手腳攤開放着,更顯得手長腳長,這本是非常失禮的舉動可在他做來卻別有一番吸引人目光的風流味道。
“我可沒的那麼多的時間再用來浪費了,你既然知道我要來找你也該知道爲什麼是這麼晚。”
邀月的底牌沒有陳君瀚多,她不能平心靜氣彷彿議論外人情況淡定面對自己的事情。
“我必須立刻回南疆,之前說的駐軍我同意,但每年的納歲不行,這樣讓我很難回去交代。”
邀月明確提出自己的拒絕,納歲幣在她父親當政這幾年才取消,大家對這件事都很看重,若是再納歲幣怎麼能在朝中立足,更別提和兄長競爭,他莫不是和兄長暗中聯繫好,表面上幫我實際上是幫兄長的。
“不行,這些條件都是沒得商量的。你兄長就是在歲幣上不願意讓步我們才決定和你合作的。”陳君瀚的答話將邀月心中隱約的猜想幹脆的肯定爲現實,他果然找過他們合作。
“不用這麼看我,既然當初沒談好就不會再和他合作,你們若是有不接受這個條件的能力我們自然換個合作條件。你的實力比你兄長要差一些,尤其一直支持你的左大夫突然暴斃,現在你在京城,即使連天加夜的往回趕大概還能來得及接下他們瓜分勢力後剩下的殘羹冷炙。若是說原先你還有一戰之力,這次回去你還能有什麼抗衡的勢力。”陳君瀚施施然的說道。
“你這麼回去的話,這大概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你回去後能不能再出來真不好說,若是留好後手能夠出來以後也不過是一小塊懶得計較的小勢力。若是沒有足夠的權力,邀月公主這般美貌想必這美貌有了用武之地,聽說垂涎公主美色之人可不少。這次若是合作不成,只能說我們雙方緣分不夠吧,以後大概也沒機會的。”
邀月在聽到陳君瀚說左大夫暴斃時手不自覺的握緊,他果然什麼都知道,他這是要趁火打劫了。可是現在的自己哪裡有選擇的餘地,他說的如此直白血淋淋,可偏偏說的又是實情。邀月討厭他的誠實,這樣直白不加掩飾的掠奪,明晃晃的當着自己的面清點着自己的財產。而自己卻沒有拒絕的勇氣,邀月公主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到內心如此的無力和憤懣。
她怎麼能拒絕的,即使前面是一個大坑,也只能跳下去。不跳等待自己的就是萬丈懸崖,那會可不是缺胳膊少腿的級別了,她的內心掙扎,看着陳君瀚氣定神閒的模樣深吸一口氣道。
“歲幣可以用物品抵換嗎,比如說用糧食藥材置換錢幣嗎。”邀月不得不退了一步。
“可以,但是折算的價值要比市面上的少一成,若是你們能提供秘藥價值也可以好商量。”
邀月見陳君瀚想也沒想的答應並且提出要求,明白他早就想好了對策,自己的反應完全在他的預估中。自己完全沒有任何優勢,節奏完全在他的掌握中,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可卻不得不跟着他的節奏走,他將自己的不懷好意如此直白的表示出來,除了接受沒有其它辦法。
“我現在急着需要幫助,若是這次我這樣回去就不用再出來了。你們能給到什麼樣的幫助。”
邀月立刻收拾好心情,這可不是攀交情好說話的時候,既然放血不可避免當然要想辦法多獲得好處。這時候只有他們倆,雙方明白各自的底線,短時間內做好交易。
“你兄長之前比你有優勢是因爲他能調動軍隊,你的優勢在於朝政,我可以彌補你的劣勢。”
陳君瀚對南疆的情形瞭解的不能再清楚了,他等這個機會等了這幾年,終於讓他等到了。
“其實我的要求真的不高,你想你們兄妹二人爭的面紅耳赤朝中的勢力各自站隊,那些被收服的勢力看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能白白放棄。到時候你們玄月部能不能保證完整都不一定,我的軍隊幫你穩住局勢,最起碼不會讓別的部族侵佔你們原本的勢力。即使你們月玄部有人不滿你答應的歲幣,可是和玄月部的穩定統一來說都不算什麼。你們就算是僱傭保鏢還得付錢,那點東西就當是交保護費了。他們那些計較之人你也不會影響到你什麼,他們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你想想,我提的要求是不是一點都不過分,完全是爲你考慮的結果。”
邀月現如今不想理陳君瀚,他把自己說的像是救世主,這種行爲她給予非常嚴肅的鄙視。
“你對我這麼好?”邀月公主心念一轉,眼波婉轉的斜睨了一眼陳君瀚。這樣的嬌嗔若是有旁觀者骨頭都會酥二兩,美人一顰一笑皆可入畫端的是風情萬種,邀月的魅力盡顯。
“這麼晚了,我們還在這裡說了這麼久的公事,你連茶水都沒準備。”邀月走上前一步。
“你可是佔盡了我的便宜,還說風涼話,這是得了便宜又賣乖,你上一次我見到你頑皮多了。”
邀月見陳君瀚面色不改的坐着不動,今天晚上她的心情着實不好,從收到南疆密報到不得不接受陳君瀚的條件,一肚子的憋屈,這會見陳君瀚還這麼淡定,越發的想看到他面色變化。
“剩下的事情交給別人做就行,我們談完了公事來說說私事。我都餓了,你們的待客之道不是要熱情嗎,你對我怎麼這麼冷冰冰的,我這麼不好看,你都不願意多和我說說話嗎。”
邀月湊到陳君瀚身邊,臉頰幾乎貼着他,呼吸可聞。
邀月原本只是個惡作劇,可見陳君瀚的側臉竟然有些失神。
這時候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寧馨見到兩人親密的臉貼着臉“驚恐”的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