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桂院的東廂房時不時傳來一陣陣小女孩努力壓制聲調的輕呼。
“你看他,好可愛,皮膚****,眉毛怎麼會這麼淡。”
“啊啊啊,他剛剛動了小嘴。”
“是不是,我沒看錯吧。他的小嘴動了!”
陳君瀚皺着眉頭看着閉着眼睛睡覺的小東西。
不就是努努嘴嗎,有什麼可愛的。
這麼個軟趴趴的小東西哪裡值得她這麼大驚小怪了。
寧馨激動了半天,也沒見身邊的人給反應。
她轉過頭,抿着小嘴,瞪着眼。
“我難道說的不對嗎?”
這哪裡有一點淑女的模樣,分明就是個小辣椒!還是個只喜歡跟自己嗆聲的小辣椒!
陳君瀚見寧馨一副你敢說半個不字,我一定要你好看的模樣,心中默默腹誹。
肉糰子還在等着自己回答呢,陳君瀚心中暗暗唾棄了一番。
“你說的對,都是對的。”
好吧,自己的表兄威風,太子威風通通都成了浮雲。
寧馨小時候明明很好欺負,現在爲什麼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我也這麼覺得,我弟弟一定是最可愛的,好想聽他叫阿姊。”寧馨有些遺憾的說道。
他現在要是真能喊阿姊,那才真的嚇人吧。
這麼個小東西根本沒有自己一根頭髮絲好看,肉糰子爲什麼只是看他都不看自己!
和一個剛出生的小東西計較似乎有失身份,太子殿下抑制住了差點說出口的不滿。
“哇哇哇哇……”
一陣清脆的嬰兒哭喊聲毫無預兆的突然出現。
寧馨驚訝的看着牀上大哭的小弟弟,哭的這麼大聲和用力,竟然都沒有睜眼!
一位婦人匆匆的跑來,熟練的抱起哭泣的小嬰兒。
拍了拍他的後背,解開衣服的前襟。
解釋道,“小郎君這是餓了。”
“走啦。”陳君瀚拉着寧馨催促離開。
難道讓他看小東西吃奶嗎,太子殿下毫不猶豫的拉着寧馨離開。
他真是受不了那間有着小嬰兒身上奶味的屋子。
“你弟弟吃飯呢,你在旁邊看着做什麼。”
“我聽說你沒事就蹲在旁邊看你弟弟,一看就是半天。”
“也太誇張了吧,小孩子有那麼好看嗎。”
陳君瀚打斷寧馨要辯駁的話。
“那個成天只知道睡覺可吃飯的小嬰兒讓你連別人都不在意了嗎?”
“別人?是誰?”寧馨狐疑的問道。
“我姑姑你姨姨,端錦長公主。”
陳君瀚這次可是有備而來。自從這個小東西出生後,他堂堂太子殿下每次都是受到小肉團的冷淡接待。
每次來都是明顯一臉嫌棄自己耽誤她和臭小子的相處。
被拋棄的感覺太濃烈,想忽視都做不到。
寧馨沒想到竟然和端錦長公主有關,也不怪他對自己弟弟的嫌棄了。
不要以爲她不知道,每次這個熊孩子看到自己天下最可愛最漂亮的弟弟時心中充滿來的妒忌。
所以每次心裡都是非常不耐煩的,即使是誇讚也是違心的。
她的弟弟怎麼可以被這麼嫌棄,她纔不要理他!
陳君瀚如果不是這次準備的非常充分,寧馨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原諒他了。
“姨姨怎麼了?”
陳君瀚輕咳一聲。
“這裡……”
“我們去書房。”寧馨會意的拉着陳君瀚的手一起去她的小書房。
寧馨的小書房平時都是她自己打理,寧遠曾說過寧馨最像她的外祖父溫國公。
這話並沒有誇張,至少從目前看來。
寧馨和她的母親外祖母她們長得並不十分相似。
她不是那種五官豔麗,氣勢張揚的女孩子。
她有着江南如水般女兒的清秀與文靜。
她的五官和溫國公有三分相似,氣質卻有着七分相似。
又是從小親自教養的,寧馨的很多習慣都刻上了溫國公的烙印。
比如這個小書房基本上是寧馨自己打理。
有些需要用人打理的也是指定的某個人,平時也不用丫鬟進屋服侍。
可以說這個小書房是完全屬於寧馨的私人場所。
“也沒個茶和果子。”
陳君瀚在小書房內自顧的坐在榻上,他知道這裡的規矩,故意說道。
“姨姨怎麼了。”
寧馨根本不理他這茬,一定不能跟着熊孩子的思路走,不然就會沒完沒了。
“張家有人回到京師。”
寧馨等了半天下句,發現陳君瀚似乎這就是說完了。
這是什麼意思,張家是哪家。
爲什麼他的表情分明在說你明白了吧,可自己什麼都不明白啊。
“然後呢?”寧馨不得不自己繼續問道。
“你不知道張家?”
“哪個張家,好多張家。”這個姓氏在京師那可海了去了,鬼知道你說道的是哪家。
陳君瀚意識到寧馨還是個深閨裡的小姑娘,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應該不知道。
這張家,到底要不要解釋啊。
這一解釋可就多了,那啥,有些事情可就得交代一番了。
“你到是說啊,這麼半天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姨姨和張家有什麼關係,到底是怎麼回事,話說一半真急人!”寧馨小嘴一噘,皺着眉頭不滿的說道。
“你姨姨之前成過家,我曾經有過姑父這件事你知道嗎?”如果這事都不知道的話,後面的還是不要說了。
寧馨的回答明顯是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好像還是個很有學問,長得很好看的人。”
“那你知道你曾經的姨夫我的姑父姓什麼嗎?”
寧馨好奇的大睜着眼睛。
“姓張?”
她不知道那個男人姓什麼,可看這個架勢明顯就是說那個姓張的和曾經的姨夫有關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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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陳君瀚肯定的答道。
“你爲什麼沒有見過你姨夫,你知道嗎?”如果這個不知道,他也不要主動說。
寧馨皺着眉頭想了想。
“不知道,沒人跟我說過。”
“那這人來找姨姨是什麼事情。”寧馨從善如流。
“我也不知道。”
你逗我呢?!在寧馨發毛之前,陳君瀚接着說道。
“我知道,這次來的人是以前那姑父的堂兄弟。”
陳君瀚環顧左右,聲音壓得更低。
“據說他長得很像那個我未見過面的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