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子!用彈弓將爺爺打下樓的鄧子!
那人見自己被認出來,更是大驚。
蕭伊庭下意識地就摟緊了葉清禾,可是,只見寒光一閃,一股寒意朝着蕭伊庭撲面而去…鈐…
不過一秒的時間,葉清禾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刃,用力將蕭伊庭一推洽。
蕭伊庭倒是躲開了這一刀,只是,她被人扭住了胳膊,下一瞬,此人胳膊一收,便扣住了她的脖子,同時,匕首架在了她脖子上。
蕭伊庭原本是打算衝上來制服他的,這一幕讓他停住了腳步。
他沒有聲嘶力竭地喊。
儘管腦子裡嗡嗡‘亂’響已然崩潰,可仍然‘逼’迫自己冷靜,越是這樣越要冷靜……
爺爺卻比他更加‘激’動,對着這個人大吼起來,“‘混’蛋!趕緊把她放了!沒有他們,小魚就沒命了!”
鄧子雖然還不明白爺爺爲什麼這麼說,可是要他放開葉清禾是不可能的,手上的匕首微微一轉,寒光四溢,目光‘逼’向蕭伊庭,“讓開!”
“兔崽子!你聽見沒有?”爺爺又急又怒,“他們兩個是好人!給小魚‘交’了手術費!小魚現在還在裡面坐手術呢!你趕緊把姑娘給放了!”
聽了這話,鄧子的眼神有一些遲疑,可是,也只是短暫一瞬的遲疑而已,轉眼,眼神卻愈加‘陰’狠起來,拖着葉清禾,慢慢往外移動,匕首始終架在葉清禾脖子上,貼着她的皮膚。
爺爺幾‘欲’急哭,又是怒罵,又是哀求,“‘混’小子!你這‘混’小子!你這是在幹犯法的事啊!趕緊把人給放了吧!”
鄧子的腳步一步步挪着,看着父親這個樣子,眼中升起無可奈何,“爸,我沒辦法了,對不起,這輩子……可能都不能再孝順您了!小魚……小魚就拜託給您了……”
趁着他這情緒的‘波’動,蕭伊庭‘插’話了,聲音低沉卻極清晰,“鄧子,小魚在手術室裡面,進手術室之前是我和我太太一人牽着她一隻手送進去的,她說,她想爸爸,她一定回平安出來,因爲,爸爸答應過要來看她,帶她去爬長城……”
“……”鄧子眼神微微一暗,沒有說話。
他繼續道,“小魚還說,爸爸從來沒帶她在北京城裡好好玩過,等她病好了,等爸爸有時間了,爸爸就會帶她玩兒了……她說,爸爸很愛她,每天都在努力地工作,賺錢給她治病,陪她玩……”
“……”鄧子明顯的,眼神略略一呆。
蕭伊庭停了停,讓他有個情緒延展的時間,而後接着,用柔軟的語氣說着,“她還說,她要上學,很努力地上學,然後考取北京的大學,大學畢業賺很多錢,給爸爸買大房子住,這樣,爸爸就不用那麼辛苦地工作了……”
“……”鄧子的眼睛裡,亮晶晶的,有了液體的光澤。
蕭伊庭緊張地盯着他,等待着可以趁虛而入的機會,然而,他腳步剛剛挪了一小步,鄧子就反應過來了,眼神一凜,握着匕首的手隨之一抖,“你少在這擾‘亂’我的情緒!我不會上當的!你以爲仗着自己嘴巴會說我就能被你打動嗎?我殺人了!殺人!我只有逃跑這一條路!否則不死也得在監獄裡待一輩子!你當我傻的啊!滾開!滾--!”
匕首劃破了葉清禾下頜處的皮膚,鮮血滲透出來……
蕭伊庭不敢再動了,饒是他再鎮定,也無法看着妹妹的命懸在那一張薄刃之上,他投降……
“好,我不說……不說了……我知道你要個人質陪你離開,你放了她,我,我給你當人質……”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當我是傻的嗎?”鄧子眼眶紅紅的,吼了他一句。
“我不騙你,真的……我不動。”他將雙手置於身前,“你過來,‘交’換。”
鄧子冷哼了一聲,“就算你是真的願意當人質我也不會傻到用她和你換!大律師!你想想,是她容易掌控一些還是你啊?走!”
他拖着葉清禾往前大步地走。
保安來了,可是也只能在他身邊圍成圈,不敢靠攏。
眼看人越來越多,鄧子也急了,唯恐走不出去,疾吼,“走開!誰都別再圍過來!我已經殺過一次人了!殺一次也是死!殺兩個我還賺一個!別‘逼’我--”
說着,他匕首舉起,落下,在葉清禾臉上劃過……葉清禾雪白的臉上滑落一縷殷紅,襯着她瓷白‘色’的皮膚,尤其觸目驚心。
蕭伊庭如同那利刃深深劃在他心上一般,刺心窩地痛……
“退!每個人都退後十步!”鄧子情緒已經失控了,他聞到了葉清禾臉上滲出的,血的味道……
刀鋒一偏,又是一刀劃下去,這一次劃在她耳下,血染的刀刃,格外刺目……
“退……”蕭伊庭的心在顫抖,幾乎是哀求着保安……
衆人一步一步往後退,小心翼翼,緊張極了。
“‘混’蛋!”一聲如泣大喊,爺爺老淚衆橫,指着牆壁,“你放不放着姑娘?放不放?”
鄧子早已失去理智,吼了回去,“不放!放了我就是死路一條!”
“好……好……”爺爺流着眼淚,氣急,“你不放是嗎?好……你不放……不放我就撞死在這牆上!”
說完,他真的朝牆壁撞過去。
可是,此時的鄧子已經完全昏了頭,吼道,“你撞啊!你撞!老婆走了!你死了!小魚也不要活了!我們全家都死完好了!”
爺爺痛心疾首,收勢不住,咚地一聲,撞在了牆上,額頭頓時鮮血直流……
“老大爺!”有保安跑了過去,扶起他來看,卻已然撞暈過去……
鄧子看在眼裡,心中也是劇痛,悲泣着大喊,“爸--爸爸……”
喊完之後,原本失控的情緒更加‘激’動,緊緊地勒住葉清禾的脖子,瘋狂地吼,“是你們!是你們害死我爸!你們不‘逼’我!我爸就不會死!都怪你們!怪你們!怪你--”
這個你,讓他想起了懷中的葉清禾,不能鬆手,不能去對付蕭伊庭,痛和憤無處發泄,一刀紮下去,紮在葉清禾肩膀,隨之又拔出匕首,繼續橫在葉清禾脖子上。
刀尖上滴着血,一滴滴地滴在葉清禾衣服上,匕首扎過的地方,鮮血涌出,更染紅了整個肩膀。
葉清禾倒是一聲也不吭,只是臉‘色’異常發白。
她不是不害怕,她也是怕的;不是不痛,刀扎進去又扯出來的感覺,她這還是第一次嘗……
可是,她不敢出聲,甚至不敢喊一聲“二哥”,唯恐驚了鄧子,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鄧子見人漸漸退遠,就連之前聞聲而來圍觀的人,也越圍越少,迅速勒着葉清禾往樓梯那邊退。
蕭伊庭看着妹妹被他拖着,血滴了一路,心,也痛得滴血,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挾持着妹妹下了樓梯。
待他轉身,他示意保安追上去,而他自己,飛快地從另一個樓梯一路飛奔而下,爭取趕在鄧子之前堵住。
到一樓時,沒見保安下來,心知鄧子挾持着妹妹,果然比他慢了一點點。
他躲在牆側,聽見腳步聲急促傳來,手中握着滅火器,盯着樓梯。
待樓梯處出現一道黑影時,他猛然打開滅火器,閃出,對着來人的頭臉噴過去。
他計算過,妹妹比鄧子矮一大截,他這個高度噴過去,噴到的一定是鄧子的臉……
哪知道,噴到的卻是一個保安……
而鄧子,則在保安的包圍圈裡,貼着牆壁,冷冷地笑,“蕭伊庭!跟我玩心眼,你還嫩了點!”
蕭伊庭心中憤恨,卻無可奈何,這個鄧子,絕不是普通民工那麼簡單……
“滾開!都別圍着我!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他那染血的匕首,貼着葉清禾的頸,葉清禾臉上,下頜的傷口,還血淋淋的,看着令人心中發顫……
警察來了,可是,鄧子人質在手,蕭伊庭緊張兮兮,一再在那求着謹慎!謹慎!
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最終,鄧子挾持着葉清禾,衆目睽睽之下退出了住院樓……
不知何處,飆出來一輛車,車‘門’打開,鄧子始終將匕首架在葉清禾脖子上,將她也拖進了車。
而後,車飛速飆遠……
警察隨之開着警車尾隨而去,而蕭伊庭則跟着一起上了警車,目光緊緊盯着那輛遠去的車……
他沒有看見,一雙清朗的眼眸,透過後視鏡,也看見了這一幕,原本要停進車位的車,立即調頭,穩穩地跟上。
警察在車中彙報所跟車輛的車牌,請求‘交’警和其他部‘門’協助。
圍堵這輛車的隊伍越來越龐大,可是,卻不敢過於靠近,在某個街口,終於將這輛車截住,卻發現,車裡除了一個司機,什麼人也沒有……
警察對司機進行了盤問,司機一邊說話一邊在那瑟瑟發抖,“我……我也是被他們‘逼’着來的,有槍……槍指着我這兒呢,讓我開……”
司機指着太陽‘穴’說。
“他們在哪下的車?”警察檢查了他的駕照和行駛證以及身份證之後問。
“在……在前面那個路口……”司機發抖的手指,指着。
“一共幾個人?”
“一共……兩男的,一‘女’的……那‘女’的……渾身是血,好像也是被劫持的……”
警察中有人帶他回去協助調查,其他人繼續上車追,同時,請其它部‘門’幫忙調出司機所說路口的監控,尋找那三人跑掉的方向。
到達司機所說的地點,發現是個丁字路口,而且還有好幾條巷子衚衕什麼的,根本無法找到他們是從哪裡逃走的,而且,這樣的地方,一鑽進來,也不是每條道都有監控了……
不過,他們還是一頭鑽了進去,可是,走了一段之後,發現無法再前行了,人,倒是沒那麼多了,可是,好幾個岔路口和衚衕,根本不知道該走哪一個,而且,這一段,確實是沒有監控的區域了……
“有點麻煩……”這次帶隊的,仍然是顧隊,他說着,在一邊細細地找尋着線索。
蕭伊庭這一路,整個腦袋、全身神經都繃得緊緊的,除了兩眼一路緊緊盯着之前那輛車,眼前晃動的就全是葉清禾蒼白的臉,和她臉上身上那些血……
當那輛車被追到,車‘門’打開時,裡面的妹妹無影無蹤時,他心都涼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警車上,怎麼跟着警察下了車的……
直到顧隊這麼一說,他腦子纔有些清醒,也蹲下來,找找是否有可疑的線索。
“這裡,是什麼?”顧隊問了句。
大家圍攏過去一看,只見地上一個紅‘色’的符號,好像是字母“w”,不工整,似乎是手撐在地上隨意寫上去的……
“什麼意思?”顧隊仔細辨別,確認這是血寫的字,“是葉清禾留下的嗎?”
蕭伊庭皺着眉,也在思索,這個w的意思是什麼?
“west嗎?”顧隊問了句。
他看了眼,不對啊,這西邊沒法走……
蕭伊庭腦中靈光一現,“我知道了!跟我走!”同時,一顆心繃得更緊。
顧隊眼看着他往前指着方向,有些將信將疑,“你確信是往上走?”
“是!不會錯!”他愈加篤定,只要這是妹妹留的,就一定是告訴他正確的方向!這個地點寫字,或者是用箭頭做方向,說不定會被鄧子察覺,這樣隨意的一畫,就算被看見了,人家也想不到是指路,以爲是不小心帶出來的……
至於,爲什麼是往上走,而不是“west”,是因爲,在遊戲裡,鍵盤‘操’作時,w鍵就是往上或者往前走……
他們上車,在小巷裡艱難地行駛着,連駛了好幾百米,也沒看見可疑的蹤影,難道真的走錯了嗎?
不斷遇到岔路口,不斷下車尋覓,沒發現蹤跡,再上車繼續行,直到另一個路口蕭伊庭再次在地上發現一個符號,一豎,僅僅只有一豎……
如果不留心,不思考,也只會以爲,這是她手上沾了血,不小心印在了地上……
一豎代表什麼?繼續向前?
他在猶豫。
“現在呢?”對於這樣的暗號,顧隊還真無可奈何了……
“這邊!”他果斷指向右邊。
一豎,在方向‘操’縱的四個鍵裡,aswd,只有d鍵有一豎,應該是右邊沒錯,妹妹那麼謹慎的‘性’格,是不敢把字母D的圈也畫全了的……
只是,她被挾持着,怎麼才能蹲到地上來留記號?難道他們是拖着她走嗎?他心口一緊,可是一想,又不可能啊,地上沒有拖曳的痕跡,若真是拖,她那一身的血,總能留下點紅印記纔是……
不管怎樣,看着這些符號,至少他心中有一點是肯定的,妹妹現在還活着,只要還活着,就有希望,一定要活着!
腦子裡裝着這些念頭,他心中焦憂酸楚,加快腳步上了車。
如此邊尋邊行,漸漸走到了開闊處,又至大馬路上,這一次,是徹底失去方向了……
他們去了哪裡,是否上了車,什麼時候上的車,完全不知道了……
“仔細看看!我再聯繫‘交’警。”顧隊一邊叮囑下屬注意尋找痕跡,一邊拿出手機來打電話,同時,自己的目光也四處搜尋。
“這個是嗎?”有幹警帶着手套從地上拾起一個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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