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能主動提出爲領導分憂的辦法,肖琛當然樂壞了,連虛情假意的替江風再爭取爭取的話都忘了說了,直接神印王座和江風探討了起了候選人的問題。
江風直接神印王座問了肖琛一個問題道:“老哥,你聽說過咱們區三中乃界文科班沒有?這夥兒人在咱們區中層尤其是各行局委辦分佈tǐng廣泛,這夥兒人內部平日裡互相看不順眼,但是到了真章的時候相當抱團,如果能在他們中選一人推上去,就有了推一收衆之效,您說呢?”。
肖鼻今天晚上已經被江風雷的外焦裡nèn了,這次江風又給肖琛來了一個驚喜,原本肖琛一直琢磨着在自己的夾帶裡選個聽話的推上去,他還真沒想到這一層,不過一想到能擴大自己的影響力,肖琛當然是眉開眼笑了,想了想沉聲道:“這個小團體我當然是聽過的,他們之中的教育局局長郭明是我的人,你覺得咱們推他怎麼樣?”。
“嗯”江風沉吟了一下道:“我和他們中的一些人吃過飯,也近距離觀察過,這個小團體裡郭明的分量不是很大,這個小團體在咱們區中層的這些人中人事局的燕輕眉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她纔是魁首,對另外幾人的影響力着實不小,不知道肖〖書〗記對她瞭解多少?”。
“燕輕眉啊”肖琛聽講風並不是很贊成他提出的人選,便無端的有了股子怨氣。之前他就和江風對比過,發現自己各項條件都超過江風,但是卻沒有江風的影響力,現在江風又委婉的把他的人選否了,這讓他更惱火了,但是能做到區委〖書〗記的位置,曾經還是市委第一筆桿子的肖琛自然不會傻到現在表lù情緒,畢竟江風不是一般的下屬,更何況江風是真心實意的替他在謀劃呢。
肖琛一直在心裡默唸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壓着尖氣悶聲道:“我和這位女同志接觸的不多,她不是我的人,也不是連成友的人,推她上財政局,我怕得不償失啊”。
這麼一說江風就懂了,肖琛是怕控制不住燕輕眉,更怕沒有站隊的燕輕眉被連成友拉過去,既然人家肖琛都表態了,那咱還摻和啥了啊?。乾脆同意得了!。
江風便道:“〖書〗記所慮甚是,記決斷吧,畢竟明天早上就開會了,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溝通也需要時間嘛”。
“對對,小江啊,我有一個人選你幫着參謀參謀?”其實肖琛想否定的不是燕輕眉,而是整個文科班,包括之前提出的教育局的郭明也不是肖琛真正想推的人。
“〖書〗記,你下決斷吧,我肯定毫無二話的服從,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說到這裡其實江風心裡有點不高興了,
只不過是做個姿態罷了。
江風現在是真的瞧不起肖琛了,這個人幹個參謀長那肯定是合格的,甚至是優秀的,但是讓他來做指揮全局的司令員,無疑是難爲他了。
“好,小江果然是明大義識大體”肖琛極爲高興,一不小心又和江風打上官腔了,後來一想有點不恰當啊,但也沒法更改了只能裝糊塗了,直截了當的道:“那就定城關鎮的鎮長李友祥吧”。
既然都決定送人情了,那就不能猶豫了,江風斬釘截鐵的道:“好的〖書〗記,我現在就去溝通”。
肖琛虛頭巴腦的應和了一句:“嗯,那先這樣,今天晚上你受鼻子”。
“讓〖書〗記責心了,那先這樣”。
“嗯,期待你的好消息、,。
掛了電話之後江風刷的一下就把手機扔chuáng上了,點上一顆煙狠狠的抽着,這一刻,江風很想抽肖琛兩個嘴巴!。
江風之所以生氣倒不是因爲肖琛否了燕輕眉,而是氣惱肖琛身爲一把手,臨大事而不能下決斷,猶豫不決,反反覆覆,更沒有一把手的膽量和氣魄。
萬事先求穩本來沒有錯,諸葛一生爲謹慎嘛,但是有些時候必須要兵行險招,以正合以奇勝。
江風只跟燕輕眉和郭胖子盛胖子他們吃過一次飯,就認識到了團結甚至收復這夥兒人之後的好處和巨大威力,但是肖琛身爲總攬全局的一把手,竟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那這個代表黨管幹部的〖書〗記是在玩兒什麼把戲?。
肖琛不用燕輕眉,無非是燕輕眉沒有明確的表忠心。但是這並不是最重要的,畢竟燕輕眉也不是對手的人,既然不是對手的人,那就有可能成爲盟友。江風真是懷疑肖琛讀沒讀過黨史,知不知道啥叫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組成統一戰線?。
把燕輕眉推上財政局長的位置的確有風險,肖琛害怕她不聽招呼,更怕燕輕眉被連成友拉過去,從而導致唾手可得的財政局再一次淪爲連成友的地盤,所以肖琛要用更聽話的嫡系來接手。
在江風看來這是極其愚蠢的,第一,燕輕眉不是一個人,是一個小
團體的代表xìng人物和靈hún,只要收服了她,那就有可能全盤接手所謂的文科班勢力,這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好事兒。
第二,肖琛擔心自己推燕輕眉上位還有可能被連成友把燕輕眉拉過去,從而讓連成友撿了漏。這種可能xìng不是沒有,但是燕輕眉又不是傻子,人家肖〖書〗記不以門第出身之見,非常大度的推舉了你,對你夠信任夠情深意重了吧,然後你端着區委〖書〗記給的飯碗跟區長跑了?。
這是背叛啊,雖然官場上背叛的事兒常有,但是像這樣的背叛太討分了吧?這樣的人誰還會再給你飯碗?。
所以只要燕輕眉腦袋沒讓驢踢了,她就應該知道咋辦,即便是不投靠肖琛,但也堅決不能投靠連成友!。
更何況,你肖琛身爲區委〖書〗記,雖然和區長一樣都是正處級,但是就地位和手中權柄來記高出區長不止一籌啊,聰明人都知道誰大誰小,有一把記的招攬不接反而行背叛之事跟二把手的區長跑?,這是傻子所爲。
要是〖書〗記推薦的人上位成功以後,不思報答卻跟〖書〗記的對頭區長跑了,那你這個〖書〗記是不是也該反思一下自己的問題了?。
肖琛這個〖書〗記當的太沒自信了。
江風最瞧不起肖琛的是他這個〖書〗記當的沒有魄力,窩囊!。如果要是江風在〖書〗記的位置上,那絕對不會像肖琛這樣的瞻前顧後,猶豫不決。
江風一定會全力推舉燕輕眉上位,至於上位之後不聽話,甚至和對手跑了,自我反思是肯定的,但是在反思之前還要辦一件事兒。無論自己有沒有錯,都必須把叛徒堅決拿下,不僅要拿下,還要在她身上狠踩幾腳,讓她永世不得翻身,讓所有人都看一看叛徒的下場!。
老子能給你吃飯的碗,就同樣能砸了你做飯的鍋!。
要是沒有這點自信和魄力的話,你還幹什麼一把手啊?回家給孩子餵奶去算了!。
越想越生氣,氣的江風連抽了兩顆煙才稍稍緩解,江風暗自下決斷,往後必須用心培植自己的勢力了,肖琛此人,豎子不足與謀!。
雖然生氣,眼下的事兒還要繼續,江風也不是不知道報恩的人,畢竟不管肖琛爲人處世如何,也不管今後如何處理相互之間的關係,更不管他是看在誰的面子上對自己多有迴護,畢竟之前還幫江風遮擋了不少攻擊,既然受人桃李了,那就必須報之以芬芳,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江風俯身抓起被扔的遠遠的電話,撥了楊甲的手機,現在這年月手機還是稀罕物,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當然了,以楊甲這小子的家庭出身,自然是不成問題的。
半分鐘左右,一個mímí糊糊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誰啊,大晚上的不睡覺,折騰人”。
“我是江風,你小子洗把臉清醒清醒”江風從來不認爲領導跟下屬之間就該處處裝腔作勢,裝表率,其實還是本真一點更容易獲取下屬的信賴與接納。
“哎呦,局座,是局座啊!”楊甲聽見江風的名字,直接神印王座打了一個jī靈,撲通一聲翻身坐起來了,甚至把大夥兒sī下里的稱呼都隨口冒出來了,之後也沒察覺到稱呼不對,直接神印王座就道:“局座,是不是有任務了?我現在就去局裡”。
“別一驚一乍的”江風也沒覺得局座這個稱呼有啥不妥,反而覺得tǐng拉風的,便笑道:“沒什麼任務,只不過有點sī事兒,令尊楊部長睡下了沒有?”。
“您找我爸啊”楊甲鬆了一口氣,沒任務就好,還能再睡一會兒。
聽說局座是找自己的老爺子,楊甲會心一笑,壯着膽子有點搞怪的道:“他睡下了,局座,我多一句嘴哈,那啥,您找我爸是不是明天常委會上的事兒,您放心吧,我爹老早就說了,您是個合格的局長,他肯定投你一票”。
“謝謝楊部長給予我的肯定,受之有愧啊”江風心裡得意極了,但是謙虛還是要的嘛,故此虛假的謙虛一下,之後話鋒一轉的道:“現在有了點意外情況,想和令尊溝通一下”。
“那行,我去叫他,您稍等”楊甲沒有絲毫遲疑,把手機放在chuáng頭櫃上,直接神印王座起身披上一件衣服就去叫人了。敲了敲老爺子臥室門,直接神印王座把老爺子叫出來了,爺倆在客廳小聲的嘀咕了一陣子之後,人武部長楊海東來到兒子楊甲的房間mō起chuáng頭櫃上的手機爽朗的笑道:“江區長嗎?我是楊海東啊”。
江風誠懇的道:“非常抱歉啊楊部長,大晚上的打擾你休息了,對不住”。
“江區長客氣了,江區長的電話就好比當年部隊上的集結號,讓我回味無窮啊。那時候,半夜一兩點鐘集合號一吹,大家都是身板一tǐng就翻下chuáng,三下五除二的提上kù子跤拉上鞋,不管不顧的往外跑,現在回味起來還頗爲懷念,現在再想找那樣的生活兒都找不着了”老楊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感慨叢生。
楊甲走áng邊,翻了翻kù子mō出一盒煙來點上一顆,靠在門口慢悠悠的抽着,還對自家老爺子擠眉弄眼的。楊甲心裡清楚着呢,都說自家老爺子是大老粗,當兵當傻了,不懂人情世故,其實呢,這老頭子雖然tǐng倔,但絕對不傻,雖然和真正的官油子比起來還有差距,但是絕對是大頭兵中的社會人兒。
從某些角度上來講,自家老爺子和江局座頗有共同之處,所以楊甲對這倆同樣粗中有細的人物之間的對話充滿了期待,沒看見自家老爺子現在就開始忽悠江局座了嗎?。
“誒,楊部長戎馬半生,爲國戍邊,真乃我輩楷模,而我現在也是一生中的好年紀,卻在琢磨一些勾心鬥角的事兒,真是慚愧啊慚愧”江風明知道楊海東是忽悠自己呢,這要是平日裡江風就和他對侃一會兒了,但是現在時間緊啊,更何況有求於人呢,這還扯啥啊,別刷huā槍老老實實的和盤托出吧。
江風這麼一說,楊海東也不閒扯了,馬上就笑哈哈的道!”江區長是爲了明天早上常委會的事兒擔心着呢吧,別人咱也管不着,俺老楊這一票絕對有數。
不過我可事先聲明啊,這可不是楊甲那小子的原因,是俺老楊覺得你有兩下子,是個合格的領導幹部,能保一方平安,而不是隻琢磨摟錢的傢伙”。
江風心下很是無奈,這老爺子還明確提出沒有楊甲的因素,這好像是越描越黑,其實是yù蓋彌彰,反正就是這麼點事兒。
“楊甲這個同志敢打敢衝,是個非常優秀的幹警,楊部長把他放在局那是對我的信任,也讓我感到責任重大。但是楊部長,我醜話說在前邊,我可不會因爲他是您的獨子就給他錢多活兒少離家近的美事兒,清閒的活兒不鍛鍊人,要想成爲優秀的戰士就必然經歷風雨的錘鍊,這個道理您帶了半輩子兵肯定比我更清楚,如果楊部長信任我那我必將進我的努力好好鍛鍊鍛鍊他,讓他成爲一個優秀的人民衛士!”。
江風的話看上去義正言辭,不以領導之子而徇sī情,其實這裡邊還隱含運一個事兒,啥叫好好鍛鍊,啥叫培養成優秀的人民衛士?。
鍛鍊自然就是重用,優秀就更不用說了,在世人的眼裡啥叫優秀?,還不是誰官大錢多就是優秀?。
三十年不升官的人即便是榮譽再多能有局長優秀嗎?。
人其實江風已經向楊海東許諾了!。
楊海東自然明白這個意思,哈哈大笑,笑夠了才板着臉道:“不怕江區長你笑話,這小子啊,有點傲氣大一天天的誰都不服,我說話根本沒用。不過他還是很敬佩你的,整天在家唸叨,我們江局長若何如何。我相信一個能讓桀驁不馴的下屬都如此愛戴的領導肯定是個好領導,所以我必須投你這樣的好領導一票!”。
我擦了,能在這個圈裡混的就沒有傻子,連大家嘴裡當兵當傻了的楊海東汀如此難搞,還哪有傻子?。江風心下苦笑,生意談到這裡也就算是初步達成協議了。不過江風還是要把最新情況說一下啊,便笑道:“部長廖讚了,愧不敢當,說實話今天晚上打電話我是有點不情之請,不知道楊部長聽說了沒有,兩個小時以前,我和國稅局的常明亮發生了衝突,沒控制住情緒,常明亮進醫院了。所以說明天我的副區長肯定沒戲了”。
“怎麼會這樣?”楊海東眉頭一皺,帶着幾分驚訝的道:“情況嚴重嗎?”。
頭“我沒打聽,估計問題不是很大,肯定死不了,我手下有準兒”。
死聽到這個〖答〗案楊海東稍稍心安,便問道:“那明天的常委會你打算怎麼辦?”。楊江風笑着答道:“我已經有了腹案,我想請楊部長明天能配合一下肖〖書〗記的兩項人事提議,已知您放不方便?”。
楊海東似笑非笑的問道:“是肖〖書〗記讓你來做我的工作的?”。
江風當即否認道:“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
“是這樣啊,既然江區長都找到我老楊的頭上了,我再矯情也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你放心吧,反正我這一票,只要江區長不嫌寒頻的話,那就但憑驅策”楊海東只不過是試探一下,聽見江風否認了,也就沒追問,反而是非常有深意的感嘆了一句道:“要說肖〖書〗記啊、、、
俟、、、不說了,不說了,看我老楊這張破嘴,就沒個把門的”。
江風知道他暗示是什麼意思,無非是跟着肖琛混沒前途,江風也發現這一點了,不禁在心裡感嘆,這老爺子是明白人啊。
這老爺子可不是想摻和江風和肖琛的事兒,那就有點交淺言深了,萬一江風把他賣了,他可就得罪肖琛了。
但是他爲什麼明知道有風險還要惹這份兒sāo呢?,他無非是想問江風想沒想過自己單幹,而且這老頭子也給出了保證,如果江風單幹,他這一票是但憑驅策啊。
這個時候可堅決不能讓到手的人脈溜走,江風當即就道:“我只能告訴楊部長一句話,趙匡胤二十二歲那年的決定也是迫不得已,我今年二十三,基本上差不多,無論年齡還是決定。雖然我這比喻有點太不自量力了,但是我就是表達這個意思。 謝謝楊部長的厚愛,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好的,你也別太勞心了,先這樣,明天看俺老楊的吧”。
掛了電話,楊甲馬上湊過來給自家老爺子點上一顆煙,笑眯眯的道:“那啥,爸啊,我們局座最後哪句話是啥意思?”。
現在的電話音效和免提基本上差不多,楊甲自然聽清楚了。
“啥意思你問我?”楊海東吧嗒兩口煙,沒好氣的道:“讓你多讀點書長點見識,別像我一樣大老粗,你就是不聽,還說不讀書照樣幹大事兒,還整天我們江局長三句話就罵人,人家照樣當局長,現在你看見了吧?人家江局長肚子裡有沒有貨?人家雲裡霧裡的來了一通,你聽懂了嗎?”。
“沒懂,我要懂了還問您嗎?那我不是找罵嗎?”楊甲非常鬱悶的搖頭,接着又瞪大了眼睛嘿嘿笑道:“那啥,您聽懂了嗎?”。
“滾犢子!”楊海東老臉一紅,罵了一句道:“趕緊去書房把我的《新舊五代史》和《宋史》都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