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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紀祝高興的喝多了,也忘了臉面了,拉着江風的手就不鬆開,開始說起了他們紀家與劉水和王老四的恩恩怨怨。
紀祝的父親叫紀富國,紀富國有兩女一子,紀祝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男孩,小名三娃子,紀富國與劉水他們的恩怨要從十年前開始說起,那時候紀富國是河腰村的村支書,劉水是紀富國手下的生產隊長,趙二強是村會計。
本來紀富國的村支書乾的順風水水,但是那一年三林鎮換了一個姓郝的鎮黨委書記,這個郝書記上任以後別的事情不幹,專抓計劃生育工作,並把一些鎮裡的幹部派到各村去蹲點落實,按說計生工作那是國策,他這麼幹也沒有啥不對的地方,但是壞就壞在一部分蹲點幹部身上了。
這些幹部到了各個村那就是大爺做派,藉此機會吃拿卡要,大搞不正之風,誰家的媳婦想生個二胎三胎的,那好辦,明碼標價,第二胎一千塊錢,第三胎兩千塊錢,往後依次類推,一兩千塊在八十年代的農村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能拿起這筆錢的人家不多。
拿不起錢?沒關係,肉償也可以,陪蹲點幹部睡幾宿吧,要是把這羣大爺們伺候舒服了,說不準也能給你弄個準生證啥的,對於那些既不想搭錢又不想搭肉的人家,蹲點幹部會堅決貫徹執行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嚴防死守,狠抓落實,甭管懷孕幾個月,抓着就是強制引產,就因爲這個事情,河腰村已經有了好幾起母嬰雙亡的事情了。
作爲河腰村的村支書紀富國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向鎮委鎮政府告狀,可是蹲點幹部倒打一耙,說是紀富國干擾阻撓計劃生育工作,這蹲點幹部就是郝書記派下去的,郝書記當然會向着蹲點幹部說話了,於是嚴厲的批評了紀富國,後來,在郝書記親自去河腰村指導工作的時候,紀富國又當面告狀,郝書記更是措辭嚴厲的批評了他,紀富國脾氣也不太好,當面就指出了鎮委鎮政府的用人不當,縱容蹲點幹部爲害鄉里魚肉百姓,還招來一羣老百姓當面控訴蹲點幹部的惡行,紀富國的行爲搞的郝書記很惱火,郝書記當面沒發作,但是沒多久紀富國就被免去了村支書的職務。
頂替紀富國出任村支書的正是劉水,劉水家早年特別窮,揭不開鍋的情況常有,紀富國曾多次搭救過劉水,後來還安排劉水乾上了生產隊長,可以說紀富國對劉水有大恩,那時候劉水對紀富國也是相當尊重和服從,所以劉水能幹上村支書紀富國也挺高興,雖然自己下來了,但有這個一個親信的人接班也不錯,至少晚景不會太淒涼。
劉水自打幹上了村支書後,完全變了臉,勾結蹲點幹部大肆魚肉百姓,侵吞集體財產,更有甚者,把集體所有的幾塊草原,魚塘賣了個精光,乾脆就斷了老百姓的副業出路,這一切都引起了紀富國和大部分村民的不滿,村民公推紀富國爲代表,帶着他們上訪,紀富國也答應了,這就使紀富國和劉水兩人之間有了間隙。
所有人都知道紀富國是因爲得罪了郝書記才被免職的,很多人爲了討好郝書記,總是故意找紀富國麻煩,劉水就是這羣人裡的急先鋒,再者紀富國領頭上訪,也讓劉水深恨之。
劉水跳出來說紀富國家的土地不合法,後來又故意佔用了紀富國家的土地還不給補償,紀富國繼續上訪,鎮裡不接待就去區裡上訪,在一次上訪途中,紀富國昏倒在地,送到醫院查出患有慢性腎衰竭。
在紀富國知道自己的病情以後,也知道自己沒有幾天活頭了,他進行了人生的最後也最悲壯的一次上訪,他這次準備去市委告狀,在準備上訪的前夜,紀富國把好友趙二強叫到家裡託付後事,趙二強滿口答應,但轉身就去劉水家告了密。
劉水得知消息以後,派小舅子王老四帶了一幫子打手半路攔下紀富國的車,把紀富國打了半死,隨後逃逸,紀富國本來就疾病纏身有被毆打,被路人送到醫院以後,兩天就死了。
紀富國臨終嘆道“兩個閨女不頂用啊,我要有三個兒子何必被欺負到這個份上,三娃子啊,你記住長大了要爲爹報仇”那年三娃子紀祝十六歲。
紀祝學習成績不錯,本來可以考個不錯的學校,但紀祝放棄了,一心考警校,畢業後分回原籍三林鎮派出所,由於破獲了幾起大案立功受獎提了個副所長,本來紀祝可以有更好的出路,但是紀祝不願意離開三林鎮,而且三林鎮派出所的所長毛仁還有後臺,一直壓着紀祝,所以紀祝畢業六年了纔是副所長,這次紀祝敏銳的抓住了機會,十年隱忍,一舉報仇。
江風也沒想到,自己隨便查的一起案件竟然牽扯到兩代人的十年恩怨,但江風更佩服紀祝的堅韌不拔,隱忍功夫和對時機的把握,這都是成大事者要具備的素質,江風動了愛才之心,想把紀祝弄到市局去,就道“紀所,現在大仇已經得報,有沒有考慮過換個地方”
紀祝也有些喝多了,就道“不瞞您說,他們一進監獄,我還呆在這地方也沒啥意思了,只是咱們沒權沒勢,往哪換地方啊?”
江風道“如果不嫌棄的話,來經偵支隊幹個大隊長吧!只要你願意,手續我來安排”
紀祝道“江隊,雖然咱們接觸時間不長,但我也看出來了,你是個幹大事的人,我跟你幹了,只是現在我走不了,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年後再去,你看成嗎?”江風點頭答應。
晚飯後,也就九點來鍾了,江風和白恆等人回到市區,江風還要去接站,就讓白恆把他送到火車站,白恆一打聽才知道江風要接人,很爽快的給江風留下了一輛車,江風也沒有拒絕。
白恆是個聰明人,並且親眼見到了江風的手段,空手奪槍的事兒都能幹出來,今天能救出摸底人員,還順道撈了這麼一個大功勞全賴江風的鼎力相助,要是能和江風搞好關係,往後再有聯合行動那就是萬無一失,所以白恆纔給江風留了一輛車。
白恆走了以後,江風拿起電話給李湘楚打了個電話,李湘楚告知還有三四十分鐘就到火車站了,江風暗道還好來得及時,要不然差點誤事,撂下電話,江風就想睡一覺,可是電話又響了,江風拿起來一看是宋傾醉打來的,就接起來道“傾醉,我是江風,你還沒睡啊”
電話那頭宋傾醉道“是啊,下午你急匆匆的就走了,我還以爲出什麼事情了呢,你還在忙嗎?”
江風道“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宋傾醉笑道“你撒謊,你們大隊出任務的同志都回來了,他們說早忙完了”
江風笑道“你咋知道的?”
宋傾醉道“露露打電話問的,誒呀,別掐我,好露露,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就這樣,我掛了”宋傾醉很果斷的掛斷了電話,江風心道,那個霸王花也知道關心人了?
放下電話江風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後來還是被一陣火車的汽笛聲驚醒,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李湘楚也應該到了,江風推開車門,外邊又下起了小雪,冬日的夜色,昏黃的燈光,滿天飄灑的雪花,這一切是那麼唯美,當然最美的是在如此時節有佳人遠來。
江風點上一根菸靠在車頭上盯着出站口,沒多久一大羣人就涌了出來,忽然一個高挑的黑色窈窕身影出現了,這個女子皓齒明眸,一頭紫色波浪捲髮隨風搖曳,眼神左顧右盼,好似在尋找什麼,一身的黑色的垂到膝蓋以下的羊絨大衣,裡邊是一件白色的絨衫,修長的玉頸上掛着黑色的手機,手機鏈正垂在兩座雙峰之間,更顯得層巒疊嶂呼之欲出,下身紫色寬鬆棉裙搭配黑色壓花高筒靴,整個人看起來美豔不可方物。
江風迎上去道“湘楚,這邊”江風故意沒帶那個姐字,這年頭姐弟戀還不是那麼容易被接受。
李湘楚也看見江風了,飛快地跑過來,就在兩人快跑到一起時,李湘楚突然停住了,面色微紅顯得手足無措,江風沒有絲毫猶豫緊緊的把李湘楚摟在了懷裡,李湘楚略微的掙扎一下就順從的靠在了江風懷裡,江風聞着佳人的髮香,輕輕的吻了一下佳人的粉頸,李湘楚的臉蛋瞬間就紅了,小聲道“別鬧,有人看着呢”。
江風沒有更進一步,只是抱了一會兒就鬆開了,伸手接過行李放到了後備箱,江風拉開車門李湘楚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江風啓動了車。
江風笑道“湘楚姐,累了麼?”
李湘楚低頭小聲道“我喜歡你叫我湘楚”,看來李湘楚對自己比江風大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
江風笑道“你愛聽我就叫你湘楚”
李湘楚臉頰微紅,沒有說話,一隻柔荑蓋在了江風掛檔的那隻手上,江風反手握住了李湘楚的小手,慢慢揉搓着,一時間氣氛非常曖昧。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自欺欺人的接觸着,良久李湘楚擡頭道“到了你的地盤了,你這個地主要帶我去哪?”
江風想把李湘楚安排在新城賓館,那裡環境好一些,住着也安全舒適,就笑道“坐了這麼久的車一定累了,先歇一天,後天我陪你去新城師範報到,你看行嗎?”
李湘楚道“我不着急報到”
其實現在學校已經快放假了,有很多像李湘楚這樣的兩校交流的老師都選擇拖一拖,拖到新學期開學再來上班,李湘楚本來也可以,但是李湘楚念着江風在這,就沒拖延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