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匹馬組成的馬隊跑動起來的聲勢還是非常驚人的,尤其在這種地形狹窄容易聚音的谷底,戰馬嘶鳴、人聲喊喝的聲音便是在兩三裡之外也能夠聽到。
心急如焚,快馬加鞭,麥格南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他已經暗中發誓,一定要把這個狡猾的東方人親手抓住,雖然因爲任務所在不能扒皮抽筋生啖其肉,至少也要打上他幾百鞭子一解心頭之恨。
契而不捨,必有所得,在經過了十幾分鐘的全力追擊之後,麥格南終於看到車隊的影子。
“衝!把他們全都給我抓住!”麥格南拔劍出鞘大聲下令,十幾位傭兵齊喝一聲,各挺兵刃爭先恐後地向前衝去。
幾百步的距離迅速縮短,前面的車隊雖然發現有人追擊而拼命逃跑,但裝滿貨物的馬車速度再快怎麼可能比得上全力衝刺的戰馬。
“殺!”看到目標已經近在眼前,麥格南振臂高呼,雪亮的長劍高高舉起,發出攻擊的命令。
“殺!”喊殺聲震天,衆傭兵齊揮兵刃排成兩列,以勢不可擋的氣勢向前衝去。
最前面的傭兵很快就追到距車隊不足二十丈的地方,前面車隊上的車伕回頭時驚恐的樣子都已經清晰可見,照雙方現在行進的速度,最多用不了半分鐘,雙方肯定就會展開生與死的戰鬥。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不是象麥克南想象的那麼順利,就在雙方相距還有十來丈地時候。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拉!”隨着一聲大喝,一條小兒手臂般粗細的繩索突然從原本平坦的地面上憑空跳起橫在了空中,和地面的距離大約有一尺五寸左右。
一尺五寸的高度在一般情況下根本算不了什麼,人,稍稍一擡腿就能跨過,馬,輕輕一縱就能躍過。
然而現在不是什麼一般的情況,一兩丈的距離在戰馬全力衝刺的時候,無論是戰馬還是戰馬上的騎士都不可能有反應地時間,當眼睛看到路障存在的同時。戰馬地蹄子便已經絆到了繩索上。
通常情況下,沒有人會飛。即便是傳說中無所不能的魔導師能做到地也只不過是飄在空中而已。
但是如果有人看到了現在的情景,相信人們會對這條衆所周知的常識產生懷疑quot;因爲的的確確。天空中是有人在飛:
衝在最前面的傭兵手刨腳蹬,在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之後,重重地砸在距離絆馬索三丈多遠地地面上又滾了兩圈,最後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身子向下,而臉卻扭向了天空。
更多的人在天上飛了起來,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能象第一位傭兵那樣乾淨利落地告別人間,大多數人都是抱着被摔斷的胳膊和大腿躺在地上慘叫,一時之間,不過兩丈來寬的路面上是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小心,絆馬索!”仗着超越常人的騎術。麥格南一提馬頭避過了陷阱,在他後面地騎手們雖然還是有人被絆馬索暗算,但在有了心理準備之後。到少不象前面幾位倒黴的同夥那樣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籲”,兜住戰馬,麥格南迴過頭來察看着損失:追來的十一騎中,包括他只有六個人還在馬上,落在地上地六個人中有兩個是一動不動,顯然是已經身歸那世去了,至於剩下的三個人當中有兩個捂着胳膊,一個抱着大腿哀嚎連聲,想要作戰大概也是不大可能。
“混蛋,暗算傷人,無恥!”鐵血傭兵團的副團長此時再也無法保持首領的風度,對着前面已經停下來的車隊大聲咒罵道。
“哈,彆着急,還有更無恥的呢!”彷彿是在迴應麥格南的憤怒,道路兩旁的草叢一動,科爾那和莫西那猛地跳了出來,手中長劍連動,趁着傭兵們驚魂未定的空當連刺帶砍,轉眼之間又把兩個傭兵搞到馬下,而在正面,一騎白馬猛衝而來,馬上黑臉騎士手中戰斧高高舉起,其勢直若奔雷。
“擋住他!”百忙之中麥格南大聲命令道:前後被夾攻,此時最重要的就是趕緊重整隊形,否則的話處境只有更加麻煩。
“是!”一個傭兵領命拍馬舞劍迎了上去,其他幾人則和科爾那同莫西那纏鬥在一起。
馬上對衝,氣勢爲先,弗蘭克馬快斧沉,在兵器上先佔了上風,再加上有備而來,聲勢更是驚人;那位傭兵倉促上陣,氣勢上本就弱了三分,向前衝的路上又躺滿了自已這邊的傷兵傷馬,使得他不敢全力加速,另外長劍的分量再長再重也不可能比得過戰斧,兩下里一比較,孰優孰劣不問可知。
“當!啊!”先是一聲劍斧相撞的聲音,之後就是一聲慘叫,弗蘭克人借馬勢,馬借人威,一斧便將對手連人帶劍劈爲兩段。
無人控制的戰馬依然衝出去五六丈遠,馬背上的血淋淋的半截死屍這才晃了兩晃,撲嗵一聲掉到了地上。
弗蘭克橫斧立馬站在道路中間,科爾那和莫西那則急退幾步回到已方陣營站住。
“停!”勒住戰馬,麥格南舉手大聲命令道:現在無論從人數和實力上來說,已方都不在上風,如果頭腦一熱殺了過去,不僅任務無法完成,搞不好就得來個全軍覆沒,血本無歸。
“喂,怎麼不打了?剛纔你又是喊打又是喊殺的不是很有精神嗎?”莫西那見對方停馬不前,諷刺地大聲問道。
“蘇在那裡?叫他過來,我有話和他講。”麥格南壓住心頭的怒火,儘量控制着自已的情緒沉聲問道。
“呵,你是什麼人,憑什麼你想和誰說話誰就得和你說話?要是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我還想和國王陛下聊會天兒呢。”莫西那嘻皮笑臉地答道。
“哼,我是鐵血傭兵團的副團長麥格南,現在要和你們的首領講話。”不需要看對方的表情,光是聽話音就知道這是一個很不好對付的談判對手,而且一旦纏上了就很難甩掉,麥格南現在沒有心情和對方鬥嘴,因此直接表明了身份。
“好,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正巧,我也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路旁的一棵大樹上傳來一個聲音,回頭看去,只見一位全身黑衣的東方人正站在樹杈之上,手中張滿的彎弓剛剛放鬆下來。方可買,你今後有的是時間去反省,但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卻不會因此而改變。”蘇玉笑着說道。
“蘇,儘管這一次的交手你贏了。但我還是要說,你是個狡猾卑鄙地小人,如果是真正的騎士,你就應該和我們進行一場面對面的戰鬥,贏的離開,輸的留下,可是你不僅使用的絆馬索,而且還動用了只有懦夫纔會使用的弓箭,所以,我看不起你!”麥格南是肉爛嘴不爛。雖然輸得只剩下一條褲子了,但還是打腫臉充胖子。口頭上半點也不肯落了下風。
“哈哈,自古成者王侯敗者賊。歷史的記錄者從來只是勝利的人,你看不看得起我有什麼關係?知難而上,視死如歸那是勇者的氣質,因勢力導,以最有效地手段獲取勝利纔是領導者的責任,如果你地觀念還只停留在勇往直前,以命換名的層次上。恕我直言,副團長地職務對你來說有些太高,中隊長或許才更適合你。”蘇玉笑道。
“哼,道不同,不相爲謀,現在勝利已分。多說也沒有益處,說吧,你打算怎麼辦?”麥格南叫道:在這種場合下。就算他知道對方說的有理,卻也不可能承認自已的錯誤。
“呵,在做決定之前我需要知道你們今天所做所爲的理由。十六個人,傷亡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