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利伯爵帶着自已的兒子離開了香格里拉三樓,就在消失在樓梯拐角的一刻,樓道內一個房間的房門也隨之關上。
“菲特烈先生,看到了吧,你的親家也救不了你,我勸你還是認命了吧。”把手從房門把手上收回,科爾那略帶嘲諷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親眼見到自已此時唯一能夠寄予希望的人就這樣恢溜溜的離開,菲特烈的精神支柱爲之崩塌,整個人變得神智恍惚,除了反反覆覆無意識地重複着這一句話便什麼也不會做了。
“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科爾那冷哼一聲。
果然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年前,自已被眼前這個枯瘦乾癟的老頭冤枉關入監牢不見天日,但誰能想到,短短的一年之後,曾經的害人者今天卻變成了受害者,人的一生實在是太難以預料了。
房門打開,東方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情況怎麼樣?”掃了一眼陷於失神狀態的摩爾商會會長,蘇玉低聲向科爾那問道。
“看到華斯特他們走了之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科爾那也壓低聲音答道。
“好,你先出去吧。這裡交給我了。”點了點頭,蘇玉吩咐道。
科爾那瞟了失神落魄的菲特烈一眼,轉身推門離去,於是,屋子裡只剩下蘇玉和菲特烈兩人。
走到菲特烈身旁。蘇玉先是仔細查看一遍對方的臉色,然後伸手右手三指按在他地左腕脈門之上,而菲特烈還是象全無知覺的木偶那樣一動不動,任由對方擺弄。
檢查完對方的身體,蘇玉從腰帶的暗格中取出一根銀針緩緩插入菲特烈的頸後輕輕捻動,待得運針時機成熟猛然拔起,菲特烈只覺渾身一震,意識重新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菲特烈,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想你也應該清醒了。所謂牆倒衆人堆,對於你的親家也好,還是你親家背後的威爾遜侯爵也好,你現在都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沒有誰再會救你,也沒有誰能能救你,唯一能夠救你地就是你自已。”在菲特烈對面坐下,雙眼緊緊盯住對方的雙眼,蘇玉緩緩的。用近似夢囈般的語速說道。
“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已?”彷彿被催眠了一樣,菲特烈喃喃自語。
“對,就是你自已。你清楚今天你爲什麼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你也清楚我需要的是什麼,你有我想要得到的東西,而我又有你必須要保住的東西,既然如此,那你我之間爲什麼不能進行一場交易呢?”面帶微笑。蘇玉柔聲問道。
“交易?什麼樣地交易?”菲特烈的神智雖已恢復,但頭腦卻還還處在混沌之中。
“看,這裡有一份文件。是關於城外那塊土地的轉讓聲明,只要你在這份文件上籤下你的名字,那麼滿天的烏雲全散,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能平平安安地回到家中。和你的家人平平安安地渡過餘生。”蘇玉從口袋中取出一張早就擬好的紙擺在菲特烈的面前。
下意識地拿起這張紙,菲特烈低下頭慢慢讀起,而蘇玉則靠在椅背。耐心地等待着對方。
紙上地內容並不複雜,菲特烈讀的雖慢,但總還是有讀完的時候,沒過多長時間,摩爾商會會長緩緩地把紙放下,招起頭來翻着一雙失去神采地眼睛望向蘇玉。
“你是讓我把那塊地免費送出去?”
“正確。”蘇玉簡單但卻是清晰地答道。
“可是這上面沒有你先前所說的那些條件。”菲特烈商人的本能此時還在起着作用。
“非常正確,你沒有看漏。”蘇玉點頭肯定道。
“爲什麼?那樣我不是很吃虧嗎?”菲特烈條件反射般地問道。
“不,你一點兒也不吃虧,甚至還可以說佔了便宜。”蘇玉微笑答道。
“呃?我不明白。”少了優先供給第八軍團的權利怎麼反而佔了便宜,恐怕任何人聽到了都會滿頭霧水,不明所以。
“呵,很簡單,因爲在那個時候,你自已的這條命還不在交易地條件當中。我想,你應該不會認爲自已這條命不值這個價吧?”蘇玉笑道。
“明白,明白,我明白了。可是我怎麼保證我交出地後就能平安無事?”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菲特烈知道對方絕非空言恫嚇,除非自已敢賭這條命,否則根本沒有和對方講價錢的資本。
“同樣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只要你肯做交易,那麼強盜頭子對你地指控將成爲盜匪的誣陷,你的商鋪只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收取了賊髒。半點利被封幾點是難免的,摩爾商會要交一筆罰金也是一定的,但是至少不會有人有牢獄之災,摩爾商會也能繼續存在,而你,就更用不着去死。”蘇玉淡然答道。
“可是如果我把地交出來,按你所說,威爾遜侯爵也一樣不會放過我,那樣,我不是一樣得死嗎?”菲特烈擔心地問道。
“呵呵,菲特烈先生,我想你把自已的份量看得太重了。身爲一國的文官之首,威爾遜侯爵不知道有多少事兒要去關心,之所以關注到你,原因無非是你有那塊地的所有權,一旦你沒有了,他又何必在你身上花心思?而且,就算遷怒於你,最多也只是謀奪走你的財產,難道殺死一個沒有用處的商人對他有什麼好處嗎?就象你們商人一樣,爲官者在做出決斷時也要講求風險和利益,只有投入而沒有益處的事是不會去做的。”蘇玉微笑答道。
“我能相信你嗎?”菲特烈並不是蠢人,知道蘇玉所說並非沒有道理,而且就算是錯的,那也是以後的事了。
“和我講威爾遜侯爵的話一樣,要你這條命對我有什麼意義嗎?而且,此時此刻,你除了相信我還能相信誰?”蘇玉笑道。
“好吧。我簽字。”沉思半晌,菲特烈最終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