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夜細雨的浸禮,洗去葉上塵土的滿山樹木在陽光得更加鮮豔翠綠,空氣中到處都瀰漫着泥土的清新氣息。
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
任人世間有多少的戰亂紛爭,但青山依舊,綠水如昔,似乎沒有什麼能影響到它的存在。
“站住,站住!”一陣緊似一陣的叫喊聲突然打破了這幽靜的一切。
山谷中,三個身穿德斯特士兵制服的人正順着小路向前急奔,其中一人腿上可能受了點傷,雖然咬牙堅持,但速度明顯比別人慢了許多。
大約五六十步外,二三十名卡斯特羅士兵在緊緊追趕,前邊的幾個人一邊跑還一邊不停地大聲喊喝。
“哎喲。”前邊跑着的那個受了傷的德斯特士兵一個不小心踏在一塊突出的小石上,腳下一滑,身子一歪,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凱斯立,怎麼樣?還行嗎?”跑在最後押後的是一位滿頭黃髮的年輕士兵,見到前邊有人跌倒連忙緊趕幾步追上來焦急地問道。
“不行了。我的腳扭了。傑瑞,你們快跑,我留在這裡擋他們一陣!”嘗試着要站起來,但腳踝處傳來的巨痛使他又重新坐在地下,知道以這樣的傷勢不可能逃過敵人的追擊,叫做凱斯立的士兵抽出防身佩劍大聲叫道。
“不行,你這是送死。弗蘭克,幫我一下。”丟棄同伴自已逃生,這種概念在傑瑞的腦子裡從來沒有存在過,把雙手大劍插回背上的劍鞘,黃髮青年急聲叫道。
前面開路的弗蘭克聞聲轉過頭來,見到後面的情況連忙趕過來,斧交左手。右手插在凱斯立的肋下和傑瑞一起把傷員架起來繼續跑。
山地裡地道路少有平坦,沒有受過山地訓練的人跑起來本就不易,現在三個人一起跑,其中一個腳上還受了傷,這下兒逃跑的速度更慢了。後面的追兵一見追得更是起勁,兩夥人之間的距離是越追越近,從五六十步縮近到二三十步,不需回頭,甚至連沉重地皮靴踏在黃土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傑瑞,弗蘭克,這樣不行!再這樣下去,咱們一個都跑不了。”不想因自已的累贅而拖累大家。凱斯立一邊咬牙忍痛一邊大聲叫道。
“我不管,咱們一起出來的就要一起回去,大不了和他們拼了!”傑瑞腳下不停執拗地答道
“凱斯立,不要多說,我們是不會放棄你的。”另一邊的弗蘭克也大聲叫道。
經過並肩戰鬥建立起來的感情是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所能想象,沒有什麼比生死更能考驗一個人地本質。
“不。你們快跑,能活一個是一個,記住,以後多殺幾個敵人算是爲我報仇!”求生是人的本能。可若是因自已的貪生而使兄弟們陷於死境,那還不如用自已的死換取他們生的機會,想到這裡,凱斯立拼命一掙從兩人手中抽出胳膊,轉過身來一瘸一拐地向追兵迎去。
兩邊的距離本就不是很遠。凱斯立這一回頭迎去,等傑瑞和弗蘭克反應過來地時候已經和追兵相距不足兩丈。
“來吧!”抱着必死的決心,凱斯立大吼一聲。右手佩劍高高揚起向敵人挑戰。
“殺!”追兵小隊長見狀大聲下令:這裡是山地,道路只是窄窄一條,凱斯立一人一劍立在道路正中,如果不把他打倒就無法繼續追擊。
“殺!”,得到命令,卡斯特羅士兵立刻蜂擁向前衝去。
挺立如山,面對着敵人洶涌攻勢,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的凱斯立雙手握劍奮起反擊。
所謂一人捨命,萬將難敵。
凱斯立既已抱定了必死地決心,所使的完全是隻求傷敵不顧自保的拼命打法,對方人數雖多,但限於地形,可以同時站在最前邊參與戰鬥的只有三人,碰到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一時半會兒竟然衝不過這一個人所構成地防線。
“凱斯立,快撤!”憑着一口氣,凱斯立暫時或許能擋住追兵的攻擊,但等這股急勁過去以後,肯定會被敵人沖垮,回過神來,傑瑞和弗蘭克連忙衝過來接應。
然而可惜的是,等到兩個人趕到時已經太晚了。
由於腳上有傷,凱斯立沒辦法左右閃避敵人地攻擊,只能靠硬打硬拼和對方拼命,這種打法固然令敵人膽寒,但不利之處也是非常明顯。
短短數息之間,凱斯立固然砍傷幾名敵兵,但自已身上也添了好幾道傷口,尤其是肋下被長槍槍尖劃了一道足有半尺多長的口子,鮮血噴灑,連腸子都流了出來。
“傑瑞,弗蘭克,不要管我!記得爲我報仇!”危急之中,凱斯立大吼一聲,拖動一條傷腿向追兵發起了最後的反衝鋒。
“凱斯立!”在傑瑞和弗蘭克的驚聲急呼中,凱斯立的佩劍刺進一名敵兵的胸口,而他自已也同時一支長槍穿過肚腹。
“快走!”雙目噴火,凱斯立雙手緊緊握住穿透自已身體的長槍槍柄轉過頭來嘶聲喊道,渾身浴血戰士的身姿讓追擊的敵人也被驚呆。
“弗蘭克,咱們走。”瞬間,滾熱的淚水充滿了雙眼,爲了不讓同伴的犧牲變得毫無價值,傑瑞拉住弗蘭克的胳膊恨恨說道。
“凱斯立,你放心,你的仇我們一定會替你抱的!”強壓下衝上去和敵人拼個你死我們的衝動,弗蘭克怒吼一聲和傑瑞一起向山上跑去。
“都愣着幹嘛,快給我追!”發現自已的手下都被凱斯立的捨身精神所震驚,追兵小隊長氣得大聲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