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疤臉傭兵的暴怒中,兩寸長的銀針瞬間便有一半沒入了他的頸窩。
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麻癢感從銀針刺進處迅速地向下擴展開來,直入肺腹,就好象有千百隻螞蟻在血管裡爬行撕咬。
“嗚嗚”,疤臉傭兵拼命地扭動着身體掙扎着,想要掙開繩索的束縛,但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綁住他的繩子是海上漁民用來拉漁網的拖繩,每一股都有大拇指粗細,傭兵的力氣雖大,不過想要繃斷它們卻是絕無可能。
“很癢是不是?不要怕,這只是癢,一時半會死不了人的,你大可以堅持下去。我有的是時間等你慢慢想清楚。”黑衣人饒有興趣地看着五官挪移,身子亂扭,滿頭大汗的傭兵微笑道。
“嗚嗚”,疤臉傭兵拼命地點着頭,這種深入骨髓的麻癢感雖然不象皮鞭棍棒等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傷害,但那並不等於其對一個人的意志考驗更輕鬆,沒過多久,疤臉傭兵便受刑不過,舉手投降了。
“唉,這麼快就認輸了,實在是有些掃興。”黑衣人嘆息地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在爲對方的意志力沒有自已原來預計中堅強而不滿,伸手拔下頸上的銀針收起,轉而又換了根稍短的銀針紮在他的耳朵下邊緩緩地捻動,一陣涼意慢慢向下擴去,身體中的麻癢感很快便一掃而光。
“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待疤臉傭兵呼吸漸緩,黑衣人淡然地問道。
“好,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但你得保證不讓別人知道是我把事情告訴你的。”疤臉傭兵提出最後的要求。
“呵呵,放心,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你自然也會得到你想得到的,我這個人是很講道理的。”黑衣人答道。
“那他們呢?”疤臉傭兵用頭示意了一下綁在其它樹上的同夥。
“很簡單,我在離開時會把你的繩子鬆開一些,至於你想怎麼處理他們,我並不關心。”黑衣人微笑,似乎他在談論的不是七八條活生生的人命。
“好,那你問吧。”一陣寒意不由自主地從疤臉傭兵的脊樑溝中涌了出來,從這一句當中,他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東方人的危險:如果不是對方先選擇自已來問話的話,那麼不久之後,稀裡糊塗死在自已人手裡的就是自已了。
“泰米亞山上你們要攔截的三個商人是什麼人?”黑衣人問道。
“他們是沙拉肯親王派去和艾馬帝國聯絡的信使,身上有沙拉肯親王的親筆密信。”疤臉傭兵如實答道,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開始,便會身不由已的越陷越深,知道面前這個東方人絕不是輕易可以矇騙得了的精明人,疤臉傭兵決定不再用自已的生命來挑戰對方的耐心。
“你們的任務是什麼?”黑衣人問道。
“用盡一切手段阻止沙拉肯親王和艾馬帝國的聯繫。”疤臉傭兵答道。
“這是國家上層之間的事情,你們一個傭兵團爲什麼敢於介入?”黑衣人問道:不管沙拉肯親王的所作所爲是否上得了檯面,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事關重大的機密大事,鐵血傭兵團不過是一個民間組織,在權傾朝野的一國親王眼中,毀掉他們大概比碾死一隻螞蟻也難不了多少,民不與官鬥,鐵血傭兵團如此舉動實在是太反常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只聽說這個委託是來自王城中的一位高官。”疤臉傭兵搖搖頭答道。他終究只是個小隊的副隊長,這種直接來自傭兵團最高層的命令能讓他知道任務真正目的就算不錯了。
“王城的高官?嗯,我知道了。那麼既然如此,在過了泰米亞山之後我們已經和三個商人分開了,爲什麼你們還要查找我們的下落?”黑衣人點了點頭問道:在王城敢於和沙拉肯親王暗中做對的人不會有多少,國王,達特親王,帝國宰相,大概也就是這三個人中的一個吧。
“那三個商人在你們離開之後便返回了王城,然後沙拉肯親王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動靜,所以團長懷疑他們是把密函交給了你們,因此才下了死命令,叫我們不找到你們就不許返回總部。”疤臉傭兵答道。
“派出來找我們的人只是你們一路嗎?”黑衣人問道。
“不是。第一大隊第二中隊的三個小隊全都派了出來,我們這一隊是負責南邊沿海邊這一路的,另兩隊是負責內陸地區兩條通往艾馬帝國大道的。”疤臉傭兵答道。
“嗯,原來如此,看來我原來的想法要改變一下了。”黑衣人略一思考輕聲說道。
“什麼?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疤臉傭兵臉色大變:難道這個東方人在知道了自已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後,想要來個殺人滅口?
“呵,放心,雖然殺死你們算不了什麼,但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我沒興趣去做。我要你傳話給你們的首領,我和沙拉肯親王半點關係沒有,之所以在泰米亞山上救了那三個信使只是個巧合,誰讓你的那些同伴擺出的是一副強盜殺人劫貨的架式。所以,把你們的那些人都叫回去去做別的正經事,今後不要再來找我的麻煩,否則的話你們會知道找我的麻煩就是給你們自已找麻煩,明白了嗎?”黑衣人說道。
“啊!那怎麼行,叫我傳話的話那不等於讓團長知道是我把事情告訴了你,那和殺了我有什麼兩樣?!”疤臉傭兵大聲叫道,他並不是傻子,一轉念就想到了傭兵團裡對叛徒的手段。
“不用擔心,你是個聰明人,我很欣賞你,不會叫你隨隨便便就送命的。等會兒我會挨着個把你的那些同伴問一遍話,之後留下一封信,你只要負責把那封信交給你們團長就可以了。”黑衣人笑道。
“啊?!你就不怕我們獲得自由後抓住你將功補過嗎?”疤臉傭兵驚訝地問道:聽對方的口氣,他是想把所有人都放開。
“呵呵,第一,我不是馬上放開你們,而是在離開漁村後通知肯達拉鎮上的士兵來救你們。第二,就算是你們獲得了自由,我勸你們在沒得到增員之前也不要來追我,因爲下一次,我不會再留活口,這不是威脅,你應該很清楚。好了,現在你該休息一會了。”微笑着,黑衣人抽出另一根銀針輕輕插入疤臉傭兵的腦後。
一陣暈眩襲來,疤臉傭兵無力地垂下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