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袁彩伊本想利用此次機會爲楊家報仇,不料卻被這些來歷不明的人給破壞了。正值她氣惱萬分之時,孟寰凌突然將她拉到一旁的沙發後面蹲了下來,隨即便又是幾聲槍響。

只見任謙愁與穆諾悄分別蹲在東西兩側的餐桌下面;躲在樓梯後面的華夏行保鏢孟子紳急聲問道:“大少爺,我們的槍都被扣在外面了,怎麼辦哪?”

“先把袁警官帶走!”說着便將袁彩伊推到樓梯口處,擋在袁彩伊身後,高聲喊道:“彩伊你快走,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膽大包天,敢來禍亂我孟家的喜事!”

說着便抓起地上一塊破碎的碟子向門口的黑衣人拋去,只見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臉部被劃了一道傷痕。

孟子紳急忙掩護袁彩伊向後廳跑去,又聽幾聲槍響,袁彩伊轉過身來,只見門外打進廳內的子彈十分密集。孟寰凌等人可能真的無法逃脫。

她本決心不再理會這樁亂事,本可以從樓梯後面的窗口離去,可是想想孟寰凌、任謙愁、穆諾悄等人都奮不顧身地幫助過她,她又怎能忍心一走了之?

於是她掏出手槍立刻向走進大廳的幾名黑衣人擊打數下,只聽“接着!”孟子紳便轉過身來,接過兩把手槍,將一把遞向孟寰凌。

此時閣樓上出現了一個黑衣人,正要擊打任謙愁,袁彩伊立即拄着身旁的欄杆,躍起身來,橫掃一腳將那個黑衣人踢到樓下。

隨即又將一把手槍擲向任謙愁,任謙愁正要接過,只見一枚子彈正向空中的手槍射去,孟寰凌在一旁馬上拾起餐桌上的小刀將手槍打落在任謙愁腳下,任謙愁抓起手槍便朝門口的黑衣人開槍。

袁彩伊又將槍口對向穆諾悄身後的兩名黑衣人,只見閣樓頂層又出現一個黑衣人,孟寰凌急道:“小心頭頂!”

袁彩伊向後仰身便是一槍,瞬間擊中了頂層黑衣人的手臂,隨後又將一把手槍遞向穆諾悄。

此時,喜氣洋洋的婚禮現場已是橫屍遍地。雙方開始了更加猛烈的交火。

就在袁彩伊重裝子彈時,只聽“搞砸了我的事,居然還有臉辦喜事!”這陰森而又低沉的聲音卻激起了她的思念之情,不由得轉過身去,只見一個戴着半臉面具,拄着一隻紅木柺杖的男子正從她身後走來,她本能地舉起手槍,右臂忽然又開始麻痛起來,手中的那把柯爾特袖珍手槍瞬間掉在地上,幾顆水鑽零落在一旁。

她立刻用左手捂住傷口,擡起頭,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那個戴着半臉面具的男子,只見那個男子正低着頭,也目不轉睛地瞪着地上的那把柯爾特手槍。

這一刻,袁彩伊似乎忘記了從自己身旁飛過的一枚枚子彈。“彩伊,小心哪!”這時,孟寰凌突然將袁彩伊攬到一邊,轉身便向她身旁的兩個黑衣人開槍。

又聽幾聲槍響,袁彩伊不知不覺地被孟寰凌挾到了後廳門口,還在不住地回頭張望。任謙愁和穆諾悄在兩旁掩護。

此時,大廳裡只剩下雕花石柱後的一個黑衣人,他正向孟寰凌射擊,“快轉身!”袁彩伊的聲音略有些無力。

孟寰凌即刻挾着袁彩伊旋轉到一邊,袁彩伊瞬間在從皮靴裡抽出一把匕首,迅速划向那黑衣人手臂。

大家終於衝出了門外。

袁彩伊方纔緩過神來,不知不覺已經被孟寰凌挾到了大門口。任謙愁與穆諾悄在兩旁掩護,袁彩伊依舊不住地回頭張望,而那個戴着半臉面具的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只見方家別墅門口只剩下袁譽遠一人手持長槍從圍牆後衝出來,看見袁彩伊正被孟寰凌攙扶着,好生擔心,跑上前來,急切地問道:“彩伊,你受傷了嗎?”

袁彩伊聲音極輕地說道“我沒事。”

穆諾悄說道:“今天要不是袁警官,咱們幾個非得把命搭在這兒不可!”

任謙愁看着袁彩伊,好奇地問道:“是啊,多虧了袁警官,對了,你今天怎麼帶那麼多把槍?”

袁彩伊避開任謙愁的目光,顯得格外不自然:“我......”

穆諾悄笑呵呵地說道:“袁警官這是未雨綢繆啊。”

孟寰凌憂慮地看了看袁彩伊,焦急地說道:“好了,先別問了,咱們先離開這兒再說。”

大家便一起上了轎車,車子飛奔離開了方家別墅。

衆人見袁彩伊麪色煞白,便決定前往壽齊藥房。袁彩伊格外沮喪,執意要回家,於是衆人便一起陪同袁彩伊回到公寓。

剛一進門,孟寰凌就注意到袁彩伊的衣袖上泛起的斑斑血跡,不由得擔心不已,便與袁譽遠一起將袁彩伊扶進房間裡,大家也都隨即跟了進去。

只見袁彩伊那右臂的傷口處流的鮮血已經浸透到了衣衫外面。

袁譽遠吃驚萬分,“彩伊,你這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孟寰凌內心已是惴惴不安,望着袁彩伊平靜地問道:“是昨晚?”

袁彩伊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穆諾悄急着走到袁彩伊跟前,說道:“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袁彩伊似乎刻意不讓大家知道自己的傷勢,當即站起身來,嚴肅地說道:“不必了,我自己會處理好的,你們都走吧。”

孟寰凌接着說道:“看你現在的傷勢,我們大家真的很擔心,而且諾悄又精通醫術,你就讓他幫你醫治一下吧。”

穆諾悄耐心地勸說道:“是啊,袁警官,你救了我們大家,我們怎麼可能不管你呢?”

袁彩伊避開大家的目光,轉身走到一邊,面朝窗外,“我知道你們是爲我好,但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自己最清楚,請你們不要強人所難!”

袁譽遠眼珠轉了轉,將袁彩伊拉到牀邊,和聲說道:“彩伊,你先坐下來。”他手指着袁彩伊的傷口處,“你看你流麼多血,叫我怎麼能放心得下呢?你先讓穆少爺幫你看看,若真沒事的話,大家也就都安心了。”

袁彩伊已經脣無血色,有些不耐煩了,語氣強硬地說道:“我說不用就不用!”

“不行!”袁譽遠厲聲說道,對孟寰凌使了個眼色,二人便一同將袁彩伊按在牀上,任謙愁也在一旁幫忙,穆諾悄俯下身來,強行爲袁彩伊號脈。

袁彩伊簡直惱羞成怒,奮力地擺脫着,但她真的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了。她知道大家都是爲自己好,況且自己現在已是個垂死之人,又何必計較?於是便轉過頭去,無奈地閉上了雙眼。

只見穆諾悄忽然將手縮了一下,緊接着又向後退了兩步,兩眼發直地望着袁彩伊。

孟寰凌的心底裡衍生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急忙問道:“諾悄兄,彩伊到底怎麼樣了?”

袁譽遠在旁邊也急忙問着:“穆少爺,你快說啊?”

穆諾悄驚顫地回答:“袁警官是中了劇毒,最多......”後面的話他實在無法說出口。

“最多活不過三天,對吧?”袁彩伊依然微閉着雙眼,沉重地問道。但是卻格外坦然,因爲她已經生死無畏了。

大家震驚萬分,將目光轉向穆諾悄,穆諾悄也是緊皺着雙眉,無能爲力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