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遠見她還跟以前一樣有話直說,便笑道:“這你都知道。你到江南已經好幾個月了,爲何還這般豪爽?看來江南大家閨秀的風範你是一點都沒粘到。”
喬兒眉頭一挑,說道:“江南大家閨秀的風範我本來是要學來着,可是那扭捏作態的模樣我實在是憋得慌,所以就不想學了。還是說你吧,你到杭州來到底是爲了何事?不會真的是專門過來看我們的吧?”
文正這時候說道:“是呀,心遠,你若是有什麼事要辦,就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上什麼忙,這杭州城我差不多已經混熟了。”
心遠搖一搖頭,說道:“沒什麼事,我跟你們待一晚上,明天就回紹興去。”
文正素來謹慎,見心遠似乎有心事,說道:“咱們三人都是一起長大的,你若是真有什麼事,也不用自己一個人憋着,就告訴我和喬兒,我們會給你想辦法的。”
心遠說道:“這事只跟我自己有關,同別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是幫不了我的。”
三個人說着話,走進屋子裡坐下。喬兒給心遠端了茶過來,說道:“心遠哥,你到底是什麼事,告訴我們也沒關係吧?你若是不想告訴哥,就告訴我一個人,我一定會爲你保密的。”
心遠微微一笑,說道:“我這事女孩子家不方便聽,不過告訴你哥倒是可以,呵呵。”
喬兒把臉一拉,佯裝發怒道:“你敢!你告訴我哥而不告訴我,那就是欺負我,我一定饒不了你。”
心遠和文正同時一陣大笑,笑罷文正說道:“好了,喬兒你就別鬧了,看來你心遠哥是遇到煩心事了。這事說不定跟女人有關,女孩子家確實不該過問。”
喬兒瞪了文正一眼,問道:“哥,你這是什麼話,女孩子家爲什麼就不能過問?”說着話,將目光移向心遠,卻突然發現心遠神情蕭索,一臉的悽然。她從未見過心遠有過這樣的樣子,不由得大吃一驚,問道:“心遠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文正這時候也看到心遠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心遠見文正和喬兒追問地緊,只好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就是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只是這兩天她嫁人了,我有些傷心而已。”
心遠的話剛剛說完,喬兒就長長
地“啊”了一聲,說道:“嫁人了?心遠哥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爲何這般無情無義,說嫁人就嫁人?”
心遠說道:“她是有苦衷的,你以後不能再這麼說她。”
文正見心遠有些生氣,連忙說道:“你心遠哥說得對,別人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能冤枉了人家。”
喬兒平素雖然大大咧咧的,但卻並不傻。她見心遠對那女子這般維護,知道是心遠愛得極深的人,於是說道:“好吧,說不定她確實有什麼苦衷也未可知。”頓了一頓,見心遠和文正都默然不語,於是又說道:“那心遠哥你打算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
心遠突然嘆一口氣,心情無限沉重地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喬兒說道:“你若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她,不妨就去將她搶了回來。對了,她是不是也喜歡你?”
心遠點一點頭,說道:“是的。”
喬兒奇怪地道:“那她爲什麼還要嫁給別人?是別人比你長得好看,還是比你能文能武、有錢有權?”
這時候文正清了清嗓子,瞪着喬兒說道:“喬兒,你是怎麼說話的?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喬兒說道:“我這樣說話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文正說道:“當然不對,你心遠哥看上的女人,怎麼會爲了這些膚淺之事而嫁給他人?若是因此而嫁給他人,那就是不是你心遠哥喜歡的女人,也就不值得你心遠哥去愛。”
喬兒見文正說得有理,便不再爭辯,笑嘻嘻地說道:“哥,你說得對,看來的確不是這個原因。像心遠哥這樣文武雙全的人,眼光肯定也是極高的,看上的女孩子絕非尋常的庸脂俗粉可比。對了,心遠哥喜歡會彈琴、會吟詩、高貴典雅、善解人意的美|人,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說着話,將頭轉向心遠,一雙大眼睛撲朔撲朔地閃,等着心遠的回答。
心遠說道:“她自然是這樣的人,而且比這還美,美得無法言說……”心遠說話之時語氣輕柔,愛戀橫溢,那樣子就如同在跟李若茹說話一般。
文正見心遠說話之時精神恍惚,目光迷離,便對喬兒說道:“你心遠哥有些累了,就讓他在我這裡休息休息,晚上我們再一塊兒出去喝酒。喬兒,你跟我走。”說着
話,站起身來拉着喬兒走出屋子,帶上了門,在外面說道:“心遠,你好好睡一覺,晚上我再陪你喝酒。”
心遠在屋子裡應了聲“是”,覺得自己確實有些累,便仰面在牀鋪上躺下,藉着尚未散去的酒勁,一會兒功夫就呼呼大睡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心遠只聽得耳畔一個聲音喊道:“心遠哥,心遠哥!起來,快起來啦!我都快餓死了,你怎麼還在睡?”
心遠不用睜開眼睛就知道能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的,這世上只有喬兒一人。他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然後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喬兒說道:“我記得幾個月前咱們剛到江南,你可不是這個樣子。怎麼,幾個月不見,就不想做淑女了?”
喬兒瞪了心遠一眼,說道:“淑女有什麼好的?再說了,就算我做淑女,那也是做給別人看,又不是做給你看的,你操什麼心?”
心遠笑道:“好,好!我們的駱大小姐爲人灑脫,豪放不羈,原本就比淑女更具魅力,大可不必含情脈脈、你儂我儂地扭捏作態。”
喬兒莞爾笑道:“這還差不多。好了,少廢話,我哥在外面等着呢,咱們趕快走吧。”
心遠道了聲:“要得!”翻身起牀,在喬兒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走,我陪你們喝酒去。”說着話,當先向外面走去。
開源錢莊外面,文正正在同掌櫃的說話。看到心遠和喬兒出來,文正對掌櫃的一揮手,說道:“文叔你去忙吧,晚上就不要等我們了,我們回來的時候會跳牆進去。”然後對心遠一招手,說道:“走,咱們去‘山湖聚’!”
心遠待得掌櫃的走開了,問文正道:“你說晚上跳牆進去?”
文正笑道:“正是!咱仨以前不是經常跳牆嗎?哈哈。”
心遠點一點頭,喬兒卻歡叫起來:“好,好啊!我好久沒跳過牆了,今天晚上可得好好跳跳。”
三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山湖聚”。文正和喬兒大概是“山湖聚”的常客,店小二看到文正立馬就喊道:“哎喲,駱爺來了!樓上請,靠窗的位子早就給您備好了,等着您來呢。”說着話,領着三人上了樓,挑了個靠窗的位子擦拭乾淨,問道:“駱爺,不知道您和其他兩位要吃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