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堂端着杯子喝茶,目光落在報紙的頭條新聞上:豪門風雲,蘭氏之主未婚嬌妻病危入院、疑似意外中毒…
豪門盛宴轉眼間變成了豪門鉅變,昨天之前大大小小的媒體還都在熱炒的喜事、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喪事,這對於蘭氏集團來說也是個不能被忽略的負面影響。
爲了還蘇辰的人情、也爲了讓塵夢的孃家人看到誠意,蘭家大少爺還真是用心良苦、這麼決絕的辦法用在這場有名無實的婚姻上,也算是捨我其誰了。
康然昨天睡的晚,今天一早過來拜訪他的又不是特殊的貴客,所以康先生也沒着急。懶懶散散的進了客廳看到華堂在看報,不由調侃道、“莊主您什麼時候也開始關心時勢了?今天過來找我,是不是想讓我陪着去蘭家給蘇家大小姐討說法啊?”。
蘇辰因爲痛失愛女、經不起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天大新聞的打擊已經病倒,因爲蘇辰是煙柳蘇家的代表人物、主要支撐,他病倒了之後蘇琴只能找莊主華堂出面和蘭家商談善後事宜。
蘭家的新夫人蘇簫意外身故,被炒得熱鬧火爆的這場豪門聯姻也就只能被迫中止了。但是這事還不能算完,迫使蘭家找到兇手繩之以法、爲阿簫報仇還蘇家一個說法還是必須要做的,所以華莊主只能勉爲其難的被推出來做這個討說法的臨時代表。
而不善於交際談判的華莊主更是懶得在中間浪費口舌的做說客,乾脆直接來了‘避奚園’找康然、他這個媒人在這個時候當然要發揮出重要的作用,爭取把這個意外圓滿的解決掉。
“不找你找誰啊?”華堂漫不經心的瞄了他一眼、“康先生您不是願意瞎攪和嗎?發揮長處、展現才能的機會來了,這事兒只能由你全程負責擺平。本莊主呢,只負責看熱鬧…”。
“嗯,沒問題啊!”康然笑道、“蘇家的聘禮不是已經送過去了嘛,大喜的日子都訂好了、聲勢弄得這麼大也不能更改,否則煙柳和蘭家都會受影響的。再說這喜事是一件歸一件不能混淆,告訴蘇興按時給蘇辰辦喜事就行了!”。
華堂還在喝茶,又瞄了康然一眼、“我就這麼回去告訴琴姐嗎?就算是做給外人看的,過程總得有吧?”。
“有啊,蘭家大少爺說、園子的設計雛形已經出來了,讓莊主您有時間過去看看、多提寶貴意見,順便把前期資金也早點打過去…”康然答道、“這麼重要的事,莊主您可別忘了啊…”。
“要錢啊?”華堂放下杯子笑了笑、“煙柳的財政一直都是蘇辰在管理的,現在他病成這樣我也不好意思去問他吧?所以呢…”。
“所以你的那塊地先荒着,等有錢了再說…”康然接着說道、“不過,莊主您要是爲了那幾個小錢就耽誤了正事…可別怪我們不帶你玩啊?”。
華堂還是那個不以爲然的表情答道、“我當然知道大師兄不在乎那幾個小錢了,不過真的缺了我們煙柳山莊、你和蘭大少爺導演的那出大戲,可就不那麼圓滿了!”。
“哦?”康然不由眉頭一皺、“莊主不會是想訛我吧?千八百萬的,至於的嗎?”。
想建一座具有一定規模的園林千八百萬當然是不夠的,但是‘這幾個小錢’、只要能從別的渠道訛詐過來,華莊主也是不願意自己出的。
華堂還是一笑、“千八百萬的,大師兄你還捨不得嗎?”。
“嗯…”康然可能是有些捨不得,畢竟從誰兜裡往外掏錢都不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想了想又問、“如果我有辦法讓蘭大少爺替你買單,莊主能不能配合一下?”。
華堂又笑了、“您是大師兄啊,我聽着就是了…”。
汲浪手裡拿着那張做工精緻、華麗非常的大紅色的燙金請柬,推門進來的時候玫姐王正好端茶往書房裡送。隨口問道、“喲,這麼精緻啊?這喜貼是給貴賓的吧?”。
“是夠精緻的!”汲浪笑着答道、“都是真金白銀做上去的,很有收藏價值。我覺着吧,等咱家少爺辦喜事的時候、把請柬也弄得精緻些,最好讓程南給做個鑲嵌…”。
玫瑰王向樓上瞄了一眼沒什麼興趣的說道、“他辦喜事?還得等啊…”。
“嗯,也是啊…”汲浪不由搖搖頭又低嘆了一聲,他就是隨口一說。只要蘭家的塵夢少夫人一天不醒,哪怕是等到地老天荒、他們的少爺也不會真的和別人成親辦喜事的,根本不可能。
“四爺,茶…”玫瑰王端茶進了書房,很善意的提醒道、“歇會兒,咱家少爺又不等着搬家,不用那麼着急的!”。
“哦…謝謝姐!”林思寒趕緊站起身接過杯子、“好,聽姐的…”。
林思寒現如今在蘭家也有個‘林四爺’的超高級職稱,算起來與玫瑰王和汲浪也算是兄弟一家親了。自從臨水回到他那裡之後,玫瑰王對他也有了幾分親近感、不像之前那麼刻薄挑剔,也能把他當成兄弟一樣的相處了。
不過從進這個家門的第一天開始思寒就被立了規矩,他在諸多蠻不講理的霸王條款面前被欺壓的敢怒不敢言、所以一直對玫瑰王有幾分忌憚,也不敢真的太放肆惹得玫姐不高興。
每天來了之後都是規規矩矩的在書房裡工作,搞設計畫圖紙儘量讓自己增加點工作效率。
但是有個很殘酷的事實他不知道,就是他的設計圖紙交到蘭銘那裡之後、經常是被蓄意積壓處理的,他一個人的努力其實根本不能讓‘夢園’工程有丁點兒的提速。
這事兒除了他和蘭家大少爺之外很多人都知道,所以汲浪也經常過來找他閒扯、目的也是讓他放鬆一些別把自己繃得那麼緊,但是這位老弟好像一直也沒領會汲三爺的心意。
臨水不喜歡整天被關在房間裡搞業務,但是思寒又不能經常陪着他出去散心、他那個只有一半生命力的‘魂’又不能離開思寒太遠,只能每天隔着窗子遙望外面的海景。
“真金的!誰的請柬,這麼精緻貴重?”思寒看到汲浪放在蘭天行書桌上的那張大紅請貼,也挺好奇的問道。
能把一張請柬做得這麼精緻用心、且不惜用真金白銀來做裝飾,看來發請柬的人是非常非常的重視這場喜事的。
“煙柳蘇家的,蘇二爺和韻兒大小姐…”汲浪答道、“下月十六辦喜事,請少爺過去赴宴呢…”。
“蘇家?煙柳蘇家的阿簫大小姐不是纔剛剛…蘇二爺這麼急着又辦喜事了?”思寒喝着茶,隨口評論了一句。
臨水從窗口飄過來在思寒頭上輕敲了一下,訓道、“喝你的茶,少管閒事!”。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他們家纔出了喪事、現在又急着辦喜事,會不會太…哦…”思寒還想發表一下自己的個人看法,看到其他幾位爺臉上的表情時也覺得自己說錯了。
因爲蘇簫並沒有正式的嫁入蘭家、所以出了意外之後還不能以蘭家少夫人的身份葬入蘭氏墓園,只能由煙柳蘇家接回遺體操辦喪事。
蘭氏雖然大張旗鼓的擺宴造出個聲勢結了這個親,實際上只是走個過場做給外人看的。但是真正知道這個真相的人也不多,林四爺就是被矇在鼓裡的那隊人之中的其中一個。
汲浪這時候沒心情和思寒辯論該辦喜事還是喪事、那些都是煙柳蘇辰的家務事與他們無關,但是看到臨水那原本非常虛幻的影子比之前清晰了很多、不由和玫瑰王對望了一眼,都有些意外的驚喜了。
“臨水?你…能自己出殼了?”玫瑰王頗有些意外,看來林思寒這段時間把自己的‘神’養得很好、否則臨水也不可能從他那裡脫身出來獨立出現。
臨水笑了笑、“還行,他整天坐在電腦前也不動地方、跟他在一起都快被悶死了,我只能自己出來看風景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