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五章

溶洞外的天空依然還是風和日麗、豔陽高照,這樣的天氣很適合組團到‘梨花谷地’這樣的風景區遊覽散心。

那個花謝花飛花滿天的雪蝶奇景,聽上去不但很神奇也十分的令人嚮往。

而今他們就站在谷地之中、而且還是整座谷地中最爲清明純淨的地方:魂之眼。

但是這隻眼睛卻無半點的清純明淨之態、而是藏着巨大的危機和看不懂的秘密,他們剛剛都陷入其中幾乎被團滅了。

康然靠在梨花樹上擡頭看着晴朗的天空、還有些灰暗的臉色很冷清,他們已經沒有了千年之前能穿梭於夢境和現實之間的異能力、這一世他們只是一介凡人,只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無功而返的空留遺憾嗎?

如果他們因爲畏懼而按照蘭天行預先的設定全數撤回,不但可以保證這一生一世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也可以波瀾不驚的安享天年壽比南山。

可是他們的內心深處,又真的能把這一切都當作是一場夢嗎?

汲浪在華堂身側很關心的問了一句、“莊主覺得怎麼樣,好些了嗎?”。

“還好…”華堂看着掌心中那顆已經黯淡無光的珠子苦笑了一聲、“可能三五天之內…不能復原了!”。

“是…因爲我家少爺?”汲浪試着問道,蘭天行曾經用戰神血封過這顆碧玉珠的珠光。

華堂望向青川站立的方向笑了笑,之後又搖搖頭、“不確定,可能…還有其它原因…”。

“哦?莊主的意思…”汲浪沒看懂,接着追問道、“還有不確定的因素嗎?”。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了,如果他們不能儘快的找到個行之有效的解決辦法、三天之後只能是無功而返,而能不能全身而退卻還是個未知數。

“嗯!我們…只能盡力,至於結果…”華堂一聲嘆息沒說完。

華莊主的碧玉珠已經失了珠光,就算再強行入洞、沒了那件寶物照明他們還是什麼都做不了,而且極有可能再次淪陷其中。

玫瑰王此時即沒有想參加討論的意願也沒有長吁短嘆的心情,她關心的是那些洞壁上的圖畫。

華堂已經把拍到的那些畫面都分享到了各位爺的手機裡,玫瑰王正在一張一張的仔細研究着。也許女人的心思會格外的細膩、也更富有想象力,她一直覺得這些壁畫中暗藏着很多不可言說的信息。

千年前的瞭然禪師是‘丫頭’的師父、也是他引導‘丫頭’入正途修行,它纔有了千年之後修成正果的機會。

因爲那些宿世的因果緣故,康然就算不能完全破譯、也應該能讀懂一些基本的信息,當時也是在他的提醒下華堂才拍到的這些照片。

所以雖然知道康然還是個虛弱恍惚的狀態,玫瑰王還是有些強人所難的過來找他交流信息了。

三天的時間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稍縱即逝的,她不能也不敢不抓緊。

畫面不是很清晰,當時在拍攝的時候不但光線很暗、屏幕前似乎還被一層血腥色的霧氣遮擋着,只能半猜半讀的憑想象來解釋了。

牀帳、珠簾、燭影搖紅,牀帳和窗子上都裝飾着大紅喜字。

珠簾半掩、牀邊的紗幔被掀起一角,憑猜測和正常的邏輯推理能感覺到牀上有人。

錦被上繡着五彩的鸞鳳和鳴、戲水的白頭鴛鴦,這個場景表現出來的意境、就是有人新婚而且已經入了洞房,很喜慶美滿的畫面。

接下來的幾幅畫大致也是這個場景,只是細節上略有不同、把這些畫面依次播放出來之後,就像是在看連環畫一樣。

故事情節緊湊而且連綿不斷,作畫之人應該也是個很有耐心或是邏輯性很強的才子。

但是誰又有那個能力壓制住洞中的魑魅魍魎雕刻這些圖案,而且刻完之後再驅使那些東西來守住這個秘密呢?

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只聞其名、不見其形的‘丫頭’嗎?

是她事先已經預料到千年之後的變故、事先埋下了這些線索等着他們來破譯嗎?

可是她這樣做又是爲了什麼?是天機不可泄露,只能如此隱諱的表達?

曉月當年留下的那幾句讖語已經是個未解的謎題了、如今這裡又加了一題,而且一題難過一題。她們爲什麼要這樣的爲難這些至友親人呢,也是被註定的結果嗎?

翠顏曾說過,她說從一面鏡子裡看到過一個場景。

是蘭家的塵夢少夫人睡在一口棺木裡、身邊還有人陪着她,是不是刻下這些圖畫的人覺得棺木不雅觀或是不吉利、故意的畫成了洞房,想讓他們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所有畫面上的圖案中有景有物、而且刻畫的很詳細,卻偏偏沒有半點關於‘人’的信息。

暗喻的情節很明顯、信息卻表露的如此隱秘,難道是因爲‘丫頭’對少主雲彧一直是可望不可即、不能與他結爲夫妻,只能把這份夙願用這種方式表現出來?

似乎這個解釋還比較合理。

如果事實果真如此,那麼這些圖畫對於他們來說就毫無意義可言了。只是像看資料似的,去半讀半猜的還原一個千年前的單相思的愛情故事?

天色昏昏暗暗的,空中無星無月、四周被淡淡的幽藍色煙霧籠罩着,好像是黃昏時分。

看不到夕陽的方向,天空還沒有完全的黑下來、路上卻一個行人都沒有,玫瑰王恍惚的四下看了好多遍也沒找到個確切的方向。

眼前的路還很長很長,她走了很久很久好像還只是在路上、四周空曠且寂靜,除了她之外只有一片若有若無的藍霧和遠處天邊那昏黃的暮色。

似乎天地之間只剩下她一個人還存在着,她想找人問問路都不可能。只有她這個孤獨且疲憊的行人,一直在漫無目的之中執着的向前走着。

隱約的煙霧之中似乎有流水聲傳來,玫瑰王尋聲望過去想找到那流水的位置。她知道有條小溪穿谷而過,如果能找到那條溪流、也就能證明她還在谷地附近,她也能儘快的確定位置找到小水塘和兄弟們會合。

小溪順着山勢向前流淌着,溪水清澈見底、逐水而來的還有片片飄零的花瓣,梨花谷地之中這處美麗的風景她不止一次的見過。

溪橋盡頭,一座精巧的樓閣殿宇隱在一片幽藍色的霧氣中、金碧輝煌、雕樑畫棟、極盡奢華,好似神仙宮闕。

花瓣飄落在樓閣曲徑之間,沒有風、一切都十分的沉寂,寂靜得有些讓人不寒而慄。

橋下有溪水流過,依然靜靜的、全無一絲流水的淙淙聲,也無一絲翻涌的波瀾。她像是誤入了一幅景緻絕佳的畫卷中,人在畫中游。

玫瑰王儘量讓自己靜下心來思考問題,既然這裡有座規模這麼豪華的宮殿、裡面也應該有人居住,她這個不小心迷了路的行人就算不能進去叨擾、在門外問個路總可以吧?

殿門只是虛掩着的,玫瑰王伸手敲在上面好像什麼都沒碰觸到似的、她接着又敲了幾下,但是敲擊的聲音輕微得她自己都沒聽到、更別說裡面的人會走出來給她開門,或是耐心的給她指路了。

玫瑰王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應聲,一慣脾氣不是很溫柔的玫姐推門就闖了進去。無論裡面是天堂還是地獄,總要進去親眼見過才能知道吧?

“既然姐姐能來到這裡,也是與我們有緣了…”一個很溫婉柔和的聲音傳出來,聽上去有幾分久違的熟悉之感。

“夫人?塵夢…”玫瑰王一驚擡頭望過去,幽藍色的輕霧縈繞間、一位長髮白裙的女子正對着她盈盈而笑,如夢似幻、飄臨乘風。

按照在塵世間的親緣關係,玫瑰王應該算是塵夢同父異母的親姐姐。但是不知道在這個虛無玄幻的環境下,她們的親緣關係還算不算數?

“姐姐隨我來吧…”夫人飄身過來握住了玫瑰王的手,帶着她一直向殿宇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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