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這看似是隨意的提議一下就讓衆人都愣住了。唐吉德目瞪口呆的張大了嘴巴,低聲道:“老大這是幹嘛?這…這就放過這個趙一博了?這也太簡單、太輕鬆了吧?”
李朝康聽着,立刻冷哼一聲道:“唐胖子,按你的意思,高老大是不是應該要見死不救麼?”
華宇此時也撇了兩人一眼,淡然道:“這就是高老大跟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的不同。”
趙一博此刻也愣住了。很快就有些激動道:“現在?行行。高大師,真的…真的是太感謝你了。”
這一刻趙一博是真的被高山的舉動給感動到了。自己之前還那麼的猖狂、那麼的囂張。沒有想到高山卻輕而易舉的原諒了他。如今還主動提出去看病。這…趙一博有些感慨。這纔是真正的大師風範啊。
“大師,我父親現在住在華天……”趙一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着。
吃飯這地方到酒店也還是有一些距離的。他現在也是怕了。萬一再惹得高山不高興。那就完蛋了。
“無妨,飯也吃過了。我們直接過去吧。我還有事。先去看看情況,下一步再做具體的安排。”高山平靜的說着。
不管是什麼病人,對於高山來說都是一樣的。現在高山算是明白爲何名醫出在民間了。
古代的時候,那些太醫院的人,別看一個個都掛着太醫的頭銜。可縱觀整個古代,真正出名的醫生大多都在民間。爲什麼?因爲身爲太醫那是專門給古代的皇帝和權貴治病的。這樣有了上下等級之後。很多的藥就不敢用了。而民間的醫生則不會有那種掣肘。
再有一個——病量!民間醫生接觸的範圍廣闊。權貴生病的情況有多少,一年又能治病幾人。這跟如今國內的情況也是一樣的。如今的西醫,也有一種現象,總覺得國外的西醫更爲厲害,技術更強。可是拋開那些先進的治療手段和器材、藥物等不談。單純只說技術的話,國內的醫生是遠遠要超過國外的西醫的。
無論什麼手術,國內的醫生一個月的手術量或許就超過了國外醫生一年的手術量。這是事實。而醫術的高低。其實就是一個日積月累、熟能生巧的過程。
車子停在了華天大酒店的門口。徑直上頂樓。趙家這次過來,趙一博專門把總統套房開了出來。整個頂樓,上千平米的總統套房。都是趙一博一家住的地方。
一進門,就看到不少陪護人員在忙碌着。其中的一間臥房裡面傳來了噼裡啪啦的聲音。
“滾!都給我滾!你們這些傢伙都想害我。都給我滾!”房間裡傳來了趙一博父親的咆哮之聲。
“小趙總。”
看到趙一博進來,其中爲首的一箇中年男子已經走了過來,苦笑着道:“趙董的病情有些反覆。他這種情況,我是不建議出行的。讓趙董在他自己熟悉的環境裡面,趙董還能穩定病情。如今這麼長途奔波。導致趙董的病情有些加重了。”
這話說的有那麼一些諱疾忌醫的感覺了。高山頓時就皺起了眉頭。癔病而已。身體本身是無礙的。長途奔波怎麼了?
華宇此刻冷哼一聲道:“有些病症,不適合長途的奔波勞累,這是正常的。可是也得分情況。如果病人沒有好轉,也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還抱着不能動的想法,那就是愚蠢了。新的環境的確會導致病情加重。可沒有手段治療。長期下去也是一樣。沒有區別。”
中年男子看着華宇,看着高山等人,道:“這就是高山博士吧?”
趙一博一聽,立刻就開口道:“宋醫生,你先去休息吧。老爺子這裡,就交給高大師了。”
宋醫生嘴巴蠕動了一下,臉上有些一些不屑和質疑。可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高山看得真切,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同行相忌的事情不是沒有。看不起中醫的人更是太多太多。宋醫生不過是其中一人而已。
一開房門,頓時高山就皺起了眉頭。整個房間裡撲面而來是一種惡臭。窗簾是全部關閉的。燈光也沒有打開。整個屋內黑漆漆的一片。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慢慢適應了這種黑暗環境之後。可以看到曾經在彩雲省叱吒風雲的趙董,此時是頭髮凌亂、衣不蔽體,整個人蜷縮着抱在一起躲在了房間的角落裡面。眼神之中充滿了戾氣和恐懼。
惡臭是從地面傳來了。高檔的地毯上一灘灘的水漬還有一些排泄物。趙一博的臉色有些難看,轉頭看着陪護的人員,沉聲道:“你們是怎麼做事的?我爸都這個樣子了?你們都不知道護理麼?”
身爲人子,趙一博感覺到有些丟臉了。病人什麼都不知道。可是,搞成這個樣子那是他的責任。他沒有安排好人手,沒有做好護理。還讓高山等人看到了。這讓趙一博的臉面掛不住了。
高山擡手道:“小趙總,你別責怪他們了。趙董的情況你比我們都清楚。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這些人又不敢真的對趙董做什麼。都怕傷了趙董。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華,朝康。你們幫個忙。控制住趙董。我診脈看看。”高山隨即吩咐起來。
隨着華宇和李朝康上前。原本蜷縮着的趙董立刻就變得憤怒起來。怒聲道:“你們這些傢伙,想幹什麼?滾!都給我滾出去。”
可惜,沒有人聽他的。華宇和李朝康也都是修煉了養生功的人,雖然不久。可各方面的素質都不是趙董這種病人可以比擬的。
兩人一人一側,抓住了趙董的胳膊之後。很快就把趙董給控制了起來。高山走上前,伸手扣住了趙董的手腕。
脈象浮細,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全身的臟器也有衰減的跡象。這一點很是正常。趙董患病的時間不短。飲食不規律之下,缺少營養也是必然的。
真氣運轉之下。沿着趙董的經絡而行。高山也皺起了眉頭。腦部鬱結。竟然有氣具結成團。恐怕這纔是趙董發病的原因。
“胖子!把銀針給我一下。”高山吩咐起來。
銀針是普通的銀針,高山自己的那幾套靈針沒有帶過來。可唐吉德等人是隨時隨刻都會帶着銀針的。
高山也不說話,直接上手,銀針直刺神門、百匯、神庭等穴位。然後,真氣運轉之下。銀針都開始高頻率的顫動起來。
這一幕看得讓趙一博和宋醫生等人都張大了嘴巴。宋醫生旁邊的一個年輕醫生低聲道:“宋醫生,您見過銀針還可以自己顫動的麼?”
宋醫生沉默了一下,緩緩道:“銀針質地柔軟,鍼灸之後,手指輕輕撥動。針尾開始顫動。這是中醫的一種鍼灸手法,就叫顫針!可是……”
說到這,宋醫生停頓了一下,緩緩道:“顫針我也是見過的。基本就是顫抖幾秒鐘的時間,像是這種持續的顫動,我還真沒有見過。”
有一說一。這宋醫生倒也直爽。並沒有因爲其他原因而刻意的貶低高山。唐胖子和華宇等人聽着也只是笑一笑。
這個人倒是有些見識。這是顫針不假。可是跟一般中醫的顫針還是有區別的。一般的中醫施展顫針依靠的是力量,以力量來控制銀針的顫動。可高山的顫針是不同的。以真氣來控制銀針的顫動。以顫動來刺激穴位。同時真氣通過腧穴進入患者體內。以達到舒筋通絡的目的。這纔是顫針的核心。
隨着高山的動作,隨着治療的深入。原本還處在掙扎和狂暴之中的趙董,也開始安靜下來。眼睛也閉上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時候,高山又仔細的診斷了一番,這纔將銀針抽出,然後道:“老華,朝康。都鬆開吧。沒問題了。”
高山轉過身,看着趙一博道:“小趙總,你父親的……”
沒等高山說完,趙一博激動的迎了上來,握住了高山的雙手道:“高大師,神人啊。你這真神了。不瞞你說。我父親自從得病以來。除了用鎮定劑能夠安穩幾個小時之外。其他時間都是狂暴不安的。鎮定劑現在用的多了。每次也就一個多小時,最多不超過兩個小時的安穩。你這太厲害了。”
宋醫生也有些震撼,他是趙家專門聘請的家庭醫生。雖然他不承擔趙老爺子的治療。可要說對病情的熟悉,他絕對是頭一個。畢竟是日夜跟隨守護的那種。鎮定劑有耐藥性和依賴性。長期使用之下,趙老爺子的身體已經能承受鎮定劑了。如今加大劑量,增加次數都不怎麼好用了。他怎麼都沒想到。就憑几根銀針。就這麼幾下,趙老爺子竟然就睡了。
高山鬆開手,走到了客廳的沙發這邊坐了下來:“小趙總,安排人手清理一下房間。給老爺子換一套乾淨的衣服。這一次,怕是要賠不少錢了。”
趙一博哈哈笑着道:“賠錢沒事。家父的病情穩定那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是事情。高大師。接下來要怎麼做?我一定全力以赴的配合。”
事實勝於雄辯。趙一博登門賠罪。那是因爲他父親的病情已經這樣了。趙一博也是抱着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想法。厚着臉皮找上了高山。可如今的手段讓他再無懷疑。
高山沉吟了起來。趙老爺子的情況跟自己妹妹的情況有些相似。卻又有不同。妹妹的情況是腦部蘊含這一股龐大的先天之氣。在氣團鬱結之下導致病症發生。趙老爺子同樣也是鬱結。可不是先天之氣,像是…外傷所致。然後氣血鬱結。
“收拾一下,我建議還是去我那邊住院治療比較好。”高山考慮了一下,在這邊不太現實。趙家有錢付得起房租。可自己總不能天天來。都是病人。你有錢就要讓其他病人讓道?這是不合理的。
說到這,高山緩緩道:“你家老爺子的情況,說複雜不復雜,說簡單也不簡單。接下來的用藥可能會有些昂貴。你要做好準備。到時候,可別說我故意開價啊。”
這話立刻讓趙一博笑了起來:“高大師說笑了。眼見爲實、耳聽爲虛、您的手段我是親眼見證了的。接下來的治療,一切都按您的吩咐。我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趙一博安排之下,車子很快就準備好了。趙老爺子更是直接用擔架擡出了酒店。直接上車。至於酒店這邊損壞東西的賠償。那就不需要高山去理會了。
一臺烏莫尼克的房車這是專門給趙董使用的。這樣一來哪怕是長途旅行,對於趙老爺子來說都會更爲輕鬆一些。一臺考斯特商務車這是專門給趙家的陪護團隊準備的。再就是GMC的商務房車了。
車上,華宇眉頭緊鎖。看着高山道:“我剛剛也給診脈了一下。腦部氣血鬱結。卻又不像是淤血。按理說以趙老爺子這種身份的人,平日裡也不會有什麼人氣得到他。怎麼會?你怎麼怎麼治療?”
高山輕笑了一下道:“藥物上,我準備用一些活血化瘀的藥物。除此之外就只能是鍼灸了。胖子,你回去之後找趙一博聊聊。問清楚他們家的所有情況。包括企業的情況,家庭的情況。事無鉅細都要給我調查清楚。”
從東河市區的華天到醫門醫學院,也就是一個半小時的車程而已。車子緩緩駛入正門,直接在醫院的門前停下。
張學聖已經帶着醫護人員過來了。高山一下來,蔣新月就迎了上來,在華宇等人擠眉弄眼的注視之中,蔣新月有些害羞。低着頭都不敢看高山。低聲道:“那個…叔叔阿姨和你妹妹過來了。”
高山頓時一愣,以自家父母的性子,高山是十分了解的。要是沒事肯定不會過來。這突然過來。高山頓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妹妹又發病了。
“老華,你們安排一下趙老爺子。我回去一下。”高山立刻吩咐起來。
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居住的別墅這邊。剛進門。老爸高慶國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着悶煙。一看到高山,高慶國就站了起來。皺着眉頭道:“山伢子你可算是回來了。凌冬又發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