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眉頭微蹙,吳蔚看出他一副頭疼的樣子,說:“這事兒我來處理好了。
不管結果怎麼樣,都算我一個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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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用逞強,該我負的責任,我一定會負的。他是政府的副市長,真是沒想到。我以爲,那人說的是別人,或者是假的呢。真沒想到,真有這樣的事。咱們上警示課的時候,接觸過不少這樣的案例。過去,我天真地以爲我身邊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也許是主存僥倖吧,現在居然就發生了,就這麼活生生地擺在面前,真是讓人感到害怕啊!”
雖然在吳蔚看來,沈洪的話帶有表演痕跡,可不知爲何,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在他的印象裡,沈洪就是一灘深水,不是那麼透明乾淨,一眼便看到底——這種人他不喜歡,因爲那是城府的代名詞。
沈洪不表態。吳蔚又不能跑去跟喬君夢說。喬君夢現在最不願意聽到看到的就是這種事兒,對她來說,安全離崗是最佳的選擇。這一屁股爛事,交給下一任比較好。如果真地出了這種事,她很難善終。
思來想去,吳蔚還是找不到好辦法。正一籌莫展的時候,昝雲飛打來電話。
昝雲飛好久沒來電話了。當了京安的一把手,果然跟其他地方不一樣,也不知是事情太多,還是地位較以前更高,現在的昝雲飛好像忘了吳蔚的存在。今天能打電話來,吳蔚倒心裡一動。
“老領導,有什麼指示?”吳蔚笑問。
“你這小子,什麼指示不指示的?能回來一趟嗎?想跟你喝酒了。我在曹省這裡呢!”昝雲飛很輕鬆。
“行啊,正想着兩位老哥呢,我馬上過去。”
“好,我們到馨香園等你。”昝雲飛說完便掛了電話。
今天不是週末。這個時間吳蔚一般情況下不回去。這次有了省領導的邀約,不去是不合適的。
給喬君夢打電話請了個假,又讓張巖跟市委辦說了一聲,吳蔚自己駕車回京安了。上高速前,給東方青藍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晚上回家,但不在家吃飯。
“真的?不回家吃飯?是不是又約了哪個狐朋狗友?”
吳蔚苦笑,這個女人,他哪裡有什麼狐朋友狗友?都是正八經的朋友好不好
!
“是昝哥呀!行了,老實洗乾淨了在家等我。”吳蔚曖昧的話,讓東方青藍大窘,因爲在她身旁,坐着秦明月,這丫頭,一看是哥打進來的電話,把手機外放給打開了。
“咯咯——我哥太厲害了!嫂子,回家洗乾淨去吧。要不要去買套那啥內衣?”秦明月鬼笑着推了一把東方青藍。
“去你的!你這丫頭,讓你那個藝術家好好收拾收拾你!你哥這個老不正經的,打電話也不小心點兒。”青藍看着秦明月,假裝生氣的樣子,讓秦明月笑得更厲害了。
“嫂子,你太可愛了!洛洛都那麼大了,你還害羞呢?真有你的!我哥回來,我把那藝術家弄過來讓哥瞧瞧吧,讓他給把把關!”一直到現在,秦明月的藝術家吳蔚還是沒見到過。
據青藍講,秦明月找男朋友的標準就是他,所以一直也沒找着。那位藝術家也不知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也不知那位秦明月哪根筋搭錯了,藝術家除了長頭髮以外,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跟吳蔚那是大相徑庭。
吳蔚可不知道這姑嫂倆嘰咕着逗得正熱鬧,把車載cd打開,悠揚的《雨的旋律》傳了出來。
吳蔚最近迷上了這首歌,只要上車,音樂肯定是這首。
來到馨香園,按照昝雲飛說的,吳蔚推門而進。
曹克和昝雲飛正坐在一起,頭碰頭說着什麼。見吳蔚進來,昝雲飛趕緊擡手打招呼,“你來了,趕緊快坐下。”
“讓二位領導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我這鄉下來的,路途遙遠,見諒、見諒!”
“看到沒?這小吳越來越會玩兒這虛飄兒的了。還見諒!趕緊坐下吧。今天我去找曹省長談事,聊起了你,想想這大半年沒在一起吃頓飯了,就把你約了過來。”
“喲,二位老領導惦記着,太好了。”吳蔚笑着坐了下來。
“別老領導、老領導的了。有些話,也就咱在一起的時候,能說透。我和曹省長剛纔還提起你,換屆推到年後了,你們那兒的變動我聽說比較大。你這次是有機會的,你等好好把握啊。”昝雲飛說
。
“把握當然是要把握的,可關鍵是我不知道怎麼把握。既然兩位哥哥這麼說了,我就坦白一些,說真的,即便喬書記走了,沈市長接任,也不可能輪到我來接任市長吧,我的資歷太淺了,會有人不服的。上面也不會冒這個險。前幾次,是我的運氣太好,也是因爲我去的縣都是窮縣、亂縣。這次可不一樣了,這可是廳級,正廳級,我的年齡還不到四十歲,上面不會不考慮政治影響的。”
“曹省,你看了吧?小吳這個人,就是這麼謙虛。你不能總讓人推着你往前走,你自己也得努力。”昝雲飛擺出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我很努力。我的工作業績不是在那擺着嗎。”吳蔚辯解。
“業績只是一方面。沒有業績肯定不行,有了業績不一定行。這個邏輯你不會不知道吧?”昝雲飛忍不住教訓道。
“我知道。昝哥,我知道你和曹省都特別關心我。這次我也想爭,可我確實沒有和楊衛東爭的實力。我是這麼想的,如果我們倆都爭這個位置,爭得過於激烈,上面就會關注到,會不會乾脆哪個也不提拔,採取外派的辦法?這樣的做法也很普通哪!”
昝雲飛知道吳蔚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這種時候,爭的太過,反而會讓漁翁得利。可不爭也不是個辦法。天上雖然有時候會掉餡餅,但如果你連碗都不去端,哪裡還會有餡餅落下來?
“對了,我還真有一件事想向二位老領導請教。”吳蔚說。
“趕緊說吧,別說請教不請教的,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曹克說。
吳蔚斟酌再三,還是決定把楊衛東的事情向二人說一下,或許,他們倆能出個好主意呢。這二人,都是官場鬥爭出來的,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位子,都是人精裡的人精。
“有這種事兒?!這個楊衛東我認識,怎麼是這樣的人?膽兒也太大了吧!”昝雲飛雖然這樣的事情也聽過見過,但還是被吳蔚所說的震驚了。
“你們市裡還有多少人知道這個事?”曹克嚴肅地問。
“除了我,就是高冬至和沈市長。”
曹克和昝雲飛都沉默了
。屋子裡靜了下來,桌子上的四盤菜靜悄悄地,已經沒有了熱氣。
“這個事兒啊……我這麼認爲,曹省,你看是不是這麼回事。沈洪這個人,太聰明瞭。他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是有人向他舉報?”
“不可能,如果舉報的話不會他一個人收到舉報,省裡、小喬也會收到的。再說了,誰還不知道,同級舉報,有什麼用?我看應該不是通過舉報知道這個消息的。”曹克搖搖頭,否了昝雲飛的意見。
“你還別說,怎麼回事誰也說不好。我覺得,小吳成了人家的刀了!”昝雲飛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吳蔚。
“什麼?刀?”吳蔚明白了,借刀殺人,有人在玩兒借刀殺人的把戲!“你的意思是說,沈洪在借刀殺人?”
“難道不是嗎?我看就是在借刀殺人。如果他知道了這個消息,爲什麼不採取其他的方式,而讓你來調查這件事情?現在,調查結果出來了,你能怎麼樣?因爲你和楊衛東存在利害關係!他用的正是這一點。”
“如果真是這樣,這一招兒很妙啊。這個沈洪,真有兩把刷子!”曹克突然笑道。
在吳蔚看來,曹克就像一隻老狐狸,辦事兒從來都是滴水不漏。他倆說的這些,吳蔚不是沒想過。可他不願意相信,沈洪會利用自己,達到什麼目的。
“對啊,不但可以搬掉楊衛東這個絆腳石,還可以分化瓦解泉城的本地勢力。如果能推小吳上位的話,最好不過了!這個沈洪,腦瓜筋兒夠用。當然啦,楊衛東也是活該,誰讓他自己不檢點。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乾的再隱秘,最終也會暴露的!幾十套房子,這個傢伙真夠鬼的!要這麼多有什麼用?兩腿一蹬,都給誰留下啊!”昝雲飛嘆道。
“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小吳,我覺得這事兒吧,還是公事公辦的好。這種蛀蟲,留着他幹什麼?再有能力,心術不正也不行。早早拿下,這樣更好!”曹克說道。
“小吳肯定有顧慮,覺得是他爲了爭市長這位子纔對楊衛東下手,擔心有人說他打擊異己。”昝雲飛一針見血,“這個你不用擔心,這種事兒可以用匿名的方式,你們調查的那些資料,以複印制的形式遞到省紀委。省紀委對這樣的案件,肯定會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