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拿刀的人太多了。還有其他的嗎?”武姚雄又問。
王君成再也說不出什麼來了,因爲當時的光線比較暗,雖然有路燈,但幾個人在樹影下,看到的只是五條黑影而已。
吳蔚休息了一會兒,不想在醫院住着,便讓王君成把他送了回去。
王君成沒有回去,一直在宿舍裡陪着吳蔚。傷口疼痛起來,而且越來越痛。對吳蔚來說,這點小傷雖然不算什麼,但這樣的疼痛,也足以讓他無法安睡。
看他翻來覆去地在牀上折騰,王君成心裡很不是滋味。
時間過了十二點多,吳蔚的手機響了起來,王君成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強衛的,便遞給了吳蔚。
“吳縣長,感覺怎麼樣?”吳蔚心裡一陣暖,午夜了,強衛居然還沒有休息,肯定一直在想這件事情。
“沒事兒,就是疼。疼過二十四小時,就應該沒有事情了。真是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讓強書記跟着擔心了。”
“哎!我看這一定又是礦業整頓引發的,這些人,不把積餘攪亂是不甘心啊!這麼下三爛的手段,也能使得出來!以後,你一定要當心。我想,你的司機是不是換一個,從刑警隊找一個吧,會些功夫的,這樣也可以保護你,如果真出什麼事,我不放心啊。”
“再說吧。這不是沒出什麼大事兒嗎。只是皮外傷。強書記還是早些休息吧。”
“嗯,要是實在挺不住,就吃點止疼藥。”
強衛掛了電話,吳蔚讓王君成把止疼藥拿過來,服下兩片。半個小時後,腿真的沒那麼疼了,眼皮沉了起來。
縣長被當街追砍,在積餘引發軒然大波。市裡也得到了消息,昝雲飛得知這消息後,馬上打來電話,想要過來看看他,吳蔚說,“昝市長,謝謝了。你來動靜兒太大,不太好。等我的腿能沾地兒了,我到你那彙報工作。”
昝雲飛不好說什麼,知道他並無大礙,便也放下心來。
四大班子成員都跑來看吳蔚,一縣之長受傷,再加上前幾任縣長的事情,其他成員憂心忡忡,覺得這是要重蹈覆轍的節奏。
武兆雄心裡也覺得不太好受,上班第一天,就發生這種事情,對他這樣老刑警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吳蔚只休息了一天,便來到單位上班了。因爲腿不太方便,只好坐在辦公室裡協調事情。
縣直各單位和鄉鎮的一把手們都過來看他,有的人還扔下厚厚的信封,吳蔚一概未收。
宣美佳也來了,是和聶海金一起來的。宣美佳一看吳蔚這副樣子,鼻子眉毛皺到一起,又不敢說什麼。只好撿着場面上的話聊了幾句,
“路的事兒怎麼樣?交通局立項了嗎?”吳蔚上來就問。
聶海金剛去,這些事情宣美佳都已經向他彙報過來,聽吳蔚問起,便說,“我到交通局去過了,他們正在組卷,說年底一定上報,但這條路不修是不行了,我看是不是先斬後奏?先把路修起來,讓施工隊墊資修起來,等省裡的款子下來以後再結賬?”
“這個方法也不是不行。關鍵是這個項目是不是能在省裡立項,是不是能爭取到資金,如果爭取不到的話,施工隊怎麼可能墊資呢。”
宣美佳接過話茬兒,“這條路的施工設計圖早就出來了,就是因爲沒錢,一直動不了工。看來,今年又泡湯了。”
“現在纔到8月份,年沒過,就不算泡湯。可以一邊向上爭取資金,一邊辦理其他手續。縣裡正在組建招投標交易中心,這條路的招投票工作,我看就通過交易中心來解決吧。磚廠怎麼樣?那倆人是不是還在施工?”
“磚廠倒是停了下來。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反正神神秘秘的。我還以爲,他們會不停地攫取最大利益呢。”
吳蔚皺了一下眉,事出反常必有妖,通過這幾次與俞又法和四把叉過招兒,他看出來了,俞又法心機太重,這人,太過陰險,表面上一副忠誠老實的樣子,實際上跟菜刀一個樣,吃人不吐骨頭。
俗語說,咬人的狗不呲牙,俞又法就是這樣的人。如果是四把叉一個人,這貨出馬一條槍,倒好對付,俞又法就不一樣了,他使絆子、出陰招兒,一肚子壞水。
“你好好盯着他們吧。最好是知道他們想幹什麼。那天我提到的,可以作爲談判的資本。你還是最好把資本拋出來,引起他們的注意。否則的話,你也知道,俞又法不是一般人,還是小心爲妙。海金,你剛到積志,你們倆好好配合,別出什麼羅亂纔好。”
“我現在正在熟悉工作。美佳鎮長能力強,好多事我這個大男人都幹不來。”聶海金給宣美佳帶了一頂高帽子,宣美佳鳳目流轉,幽幽地看了一眼聶海金。
“吳縣長,我覺得,你這次遇襲,跟我上次跟你提起過的那件事,有莫大的關聯!”聶海金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說道。
吳蔚早就把這事兒想了不下百遍,很自然地把遇襲這事跟管中山之死聯繫起來。這回,他愈發相信,聶海金說的是真的。
看來,他一到積餘,就被一又眼睛盯上了,他們在隱藏什麼?積餘還有還什麼秘密?如果說積餘有黑勢力,這個倒有可能。有礦就有黑勢力,這幾乎成了鐵律。
可這股黑勢力也太隱蔽了吧!到他,已經是第四個縣長了,居然沒有探到這股黑勢力?吳蔚聰明,其他縣長自然也不是笨蛋。
以前,他一直以爲,黑勢力的代表是郝氏兄弟,但現在看來,郝氏兄弟只是他們拋出來的棋子,真正的掌控者,居然還沒有被引出來。
吳蔚覺得,那張網收得越來越緊了,讓他無法呼吸。
到底是誰呢?他想幹什麼?礦山企業技改,減少揚塵量,並不需要投入太大的資金,現在,有證的幾家礦已經完成了技改,那些小礦,怎麼可能掀起這麼大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