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云苦笑了一下。想到沉沙是爲了救回當年變成玉羅剎的隊友纔會來到這一層的空間,卻想不到被玉羅剎們追殺,這種戲劇般的變化,實在令人無語。
雖然已經在玉城上面走了老半天的路,但是陳子云卻還沒有真正地看到玉城的真貌,玉城裡面的空間,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世界,他無法揣測。人對於未知的東西可以想象,但是想象中的景象,跟現實往往並不搭邊。
……
“他們已經捷足先登,在玉城上面了。”透過望眼鏡,漢森一臉的擔憂,對着貓臉人說道。
漢森臉上還帶着一道血痕。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爛。不只是他,他的核心圈子裡的隊員,除了寒素之外,其餘人或多或少都帶着傷勢。而且隊伍裡面的廓爾喀傭兵,數量已經明顯少了很多,只剩下了八個人。
回想起在永夜森林裡面的戰鬥,漢森心有餘悸。玉羅剎的出現,讓隊伍險些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廓爾喀傭兵的戰鬥力不容小覷,但是和玉羅剎近身作戰的時候,他們的戰鬥力就像撞在岩石上的玻璃瓶,被輕鬆碾碎。
無比鋒利的廓爾喀彎刀,砍在玉羅剎身上的時候,卻只能夠在玉羅剎的身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痕。對玉羅剎根本起不到真正的殺傷力。然而玉羅剎輕鬆地一抓,就可以把一名戰士輕鬆地撕成了碎片。兩者之間實力的差距,僅憑勇氣,是無法彌補的。
若不是狐臉人召來了大量的巨蜥,衆人甚至連逃生的機會都不多。巨蜥兇狠異常,在狐臉人的召喚之下,和玉羅剎展開了殊死的搏鬥,但是巨蜥的兇悍也還不是玉羅剎的對手,兩隻玉羅剎的圍攻,便可以從容對付一頭巨蜥,巨蜥用來襲擊獵物的長尾,面對玉羅剎的時候,卻成了本身最大的缺陷。長尾被玉羅剎一抓,然後巨蜥就有可能被掄起來,狠狠地砸向樹幹和地上堅硬的岩石上。一頭巨蜥,往往經不起折騰,兩三下,便暈頭轉向,倒地不起。
好在狐臉人也發現自己的自信實在有些過了,見勢不好,忙讓隊員們奪路而逃。在巨蜥的掩護和犧牲了幾名廓爾喀傭兵之後,總算是逃脫了玉羅剎的追殺。
不過到了森林邊緣,漢森又喊苦起來。瑤池上翻滾着濃郁的腥味,清澈的池水已經變成了墨黑的一片,水面上浮起無數古怪生物的屍骸,有面目猙獰的,也有軀體龐大的,不一而足。池水裡還瀰漫着一股催人作嘔的氣味,聞着就讓人感覺有發暈的感覺,顯然是帶着不少毒素。
漢森不敢大意,當即讓隊員們拿出防毒面具,罩在臉上,防止池水裡揮發出來的毒氣使得本來就折損嚴重的隊伍雪上加霜。
“老闆,這一片水域很危險!”漢森直言自己的擔憂。
“危險已經被他們解決了。”狐臉人手裡也拿着一具望遠鏡,望遠鏡的鏡頭裡, 三個人影正在玉城的玉階上努力攀爬着。
“狙擊手,這個距離當中,能否對他們進行有效的狙殺?”狐臉人一臉陰險地說道。陳子云一行人專注攀爬玉城,根本沒有注意到瑤池那一邊,狐臉人正虎視眈眈。
寒素看了狐臉人一眼,便搖頭說道:“不可能。目測距離他們已經和我們的距離超出了五公里,不在巴雷特的射殺範圍之內。而且,超出了兩千米的目標,我沒有必殺的把握。”
狐臉人點了點頭,聲音裡似乎有些遺憾。貓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急,我們會追上他們的,等接近他們,就是他們死亡的時候。”
狐臉人卻搖了搖頭,沉吟了片刻才說道:“不知爲何,視線裡的這三個人,身上都有着令我不安的氣息……你看這一片受污染的水域,便是他們下毒製造出來的。誰清楚,他們手上還會有多少可以威脅到我們的底牌?”
貓臉人卻似乎沒把狐臉人這一番話當一回事。一會之後,他才壓低着聲音說道:“狐狸,真的沒有任何可擔心的,我有一種感覺,天使已經在人間。”
聽到“天使已經在人間”這一句話,狐臉人的身體忽然顫抖了一下。這是組織裡一句只有少數人才有資格知道代表什麼意思的話。狐臉人驚顫了一下之後,稍稍佝僂的腰桿頓時板得直直的,語氣裡也有了些許的生氣:“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當兩人竊竊私語的時候,漢森很自覺地遠離這兩人,以免無意之中聽到足以威脅到自己性命和團隊存亡的內容。
此時已經有隊員從揹包裡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橡皮艇,展開來,拿出小巧的氣泵,往裡面擠壓空氣。貓臉人對玉城周圍的地理位置可謂是瞭如指掌,連橫渡瑤池的小艇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幾個人,還幫我我們不少忙呢!”漢森看着瑤池裡漂浮着的千奇百怪的動物屍體,心裡暗暗說道。他很清楚,瑤池裡藏匿着這麼多生物,倘若不是被前面那幾個人下毒殺死,他們橫渡的時候,很可能會遭遇到水域裡的生物襲擊,死傷在所難免。
漢森並沒有對葉芽此舉產生多少感激之情,但卻和狐臉人一樣,對葉芽這恐怖的手段產生了深深的畏懼。不僅是他,團隊裡的核心成員,眼神裡也有着同樣的感情。就連那些似乎沒有感情的廓爾喀傭兵們,情緒也開始產生了些許的波動。這種情緒波動,實際上從逃離玉羅剎的剿殺之後,從廓爾喀傭兵們的神情上就已經出現了,此時不過是更甚一些而已。
小艇一共有兩艘,擠一下,剛好能夠容納下所有的成員一次性橫渡。檢查完畢了小艇的安全性之後,漢森也開始組織隊伍橫渡渡瑤池。
……
“裡面太黑了,打開手電筒。”禪十七踏入玉城之後,便停下了腳步,對身後的葉芽說道。
葉芽點了點頭,掏出了一副通訊器遞給了禪十七,說道:“戴上這個,裡面的道路縱橫交錯,千萬不要走失了。”
禪十七點了點頭。雖然表現得很神秘,但葉芽和陳子云都知道,禪十七絕不是長年累月生活在這荒原裡的人,她對外面的世界並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