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卡車,兩輛裝甲按照先後秩序正在大街上風馳電掣着,目標,自然便是前面那輛看起來慢悠悠的大衆桑塔納。
然而,就在這時候,“轟”的一聲巨響,前面那輛卡車頓時變成了一個大火球,巨大的爆炸衝擊波瞬間便將那輛大卡掀倒在路邊,因爲慣性還滑出去五六米遠……
要知道,這車上起碼裝了六七十名士兵,這麼一爆炸,這麼一滑翔,不說受傷的了,便是身死的也不在少數,更有不少士兵在強大的衝擊波下成了空中飛人。只不過,一個個全身大火的空中飛人,那結局大概好不到哪兒去……
雞飛狗跳,哀嚎呻吟聲立刻充斥整條大街,便是滿身大火,悲慘到四處亂跑卻越燒越旺的士兵也不在少數。
後面兩輛大卡陡見這種突發事件,趕緊一個急剎,兩聲刺耳的摩擦聲中,便停了下來,車廂上裝載的士兵火速下車。這種狀況,換誰來也只會想到救人第一,至於前面那輛小車,就算沒有他們,在全面戒嚴的內比都,又能跑到哪兒去?當然了,這麼短的時間,他們根本意識不到前面那輛車到底是因爲什麼爆炸的,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只有遠離一切燒油的交通工具,那才能保證安全,只以爲前面那車大概是油箱誤中了什麼流彈,那纔會發生這樣的慘事,畢竟,子彈可不會轉彎,前面那小車裡的人再怎麼兇悍,也不可能擊中後面這麼遠的卡車油箱,何況,前面那傢伙似乎一直在跟路邊的衛兵鬥個不停,逃命要緊,大概現在也沒功夫管後面的追車……
有句話說的好啊,手快有,手慢無,就是逃命也一樣,絕大多數危險狀況下,手腳速度快的總比慢的多一分生機。現在也一樣,車子一停,便是十幾號人火速下車,直往前面的車禍現場奔去。然而,他們還沒跑出幾米去,身後忽然又傳來一聲轟響,巨大的衝擊波突如其來,頓時便將他們跑得快的幾個震倒在地上,慣性作用下還情不自禁地翻了幾個跟頭;而離車近的人就沒那麼好運了,好幾個直接飛出去五六米遠,最終吧嗒幾聲,紛紛掉落街上,不過這聲勢雖然看起來比較慘,但實際上最快也就是個斷胳膊斷腿的下場,卻是沒有生命危險的;至於還沒來得及下車,或者剛下到一半的人,運氣就更差了,不少人身上冒起了火,不少人直接飛出好幾米高十幾米遠,這樣的距離,加上衝擊波的作用,能不能撿回一條小命,那就難說了,還有不少人站在油箱左近的人,直接就在爆炸中送了命……
清醒過來的倖存者呆了呆,從地上爬起來也沒功夫再去救援前面那輛車了,這邊同樣有人受傷,有人身死,當然先救自己這邊……
然而,倖存的士兵還沒展開救援工作,又是一聲轟然巨響傳來,卻是最後那輛卡車也沒能逃脫爆炸的命運,只不過,因爲時間關係,那車上的人倒是下得差不多了,慘狀自然沒前面兩輛那麼嚴重……
不過,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車上被人安裝的定時炸彈?還是說除了前面那輛小車外,還有人在襲擊他們?
趕緊從裝甲車上下來的金將軍在指揮救援的同時,心裡不由思襯道。
前面那三輛車的突然爆炸,搞得他也不敢再在車裡呆着了。萬一,萬一這裝甲車也出問題,那可不是自己找死嗎?還是趕緊離遠點好。到現在都沒發現有人襲擊,那自然是被裝了炸彈的可能性大了,爲自己小命着想,當然還是出來的好。非但是他出來了,而且裝甲車裡其他乘員也被他叫了出來。前面已經有先例了,要是再被炸彈坑死,那就成笑話了。
出來了?速度倒是夠快,既然如此,那有三輛車打底,再加上那麼多傷員也足夠了,那老金現在還有心思追他纔怪了。當然了,即便老金現在沒心思沒時間追他,但內比都的警衛不可能就他一個人負責,而且,警戒的大部隊也不可能就後面那麼多人,那老金肯定還會通知前面其他人其他部隊對他進行圍追堵截的。只不過,再調集人手,再指揮佈陣,那都需要時間的,而有這點時間作爲緩衝,他唐宋說不定早就衝進大會場了。
淡淡一笑,唐宋一踩油門,桑塔納速度瞬間又升了上來。
自然,大街沿線所有士兵都已經得到了警戒告示,他們的火力攔截依舊在繼續,而且,已經開始更新換代,衝鋒槍手雷已經取代了步槍,竭盡一切可能,阻攔唐宋的行動,甚至將他擊斃……只是,這麼點人手,對唐宋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就算他不用槍,光是獅子吼便已經足以對付了,更何況他還有槍在手呢。老實說,現在只要不是成百上千的大部隊,對他來說根本是無所謂的事情。
所以,一邊還擊,一邊警戒,唐宋還有心思考慮接下來的問題。
就這樣衝進會場是不合適的,他需要的是不動聲色的將那些大佬拿下,然後用種種手段做通工作,支持林棟上位,到那時候,外面現在追擊的這些小魚小蝦當然算不了一回事。如果就這樣衝進去,將大會場變成戰場,那又如何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大佬們肯定不會參加這弄不好一顆流彈就能解決他們性命的混戰,肯定是第一時間就撤退——那樣的地方定然是有緊急撤退通道的,到時候,就算走漏一個大佬,都有可能使他的努力功敗垂成……
而且,非但不能將戰場弄到那邊,最好是要讓大會場根本不會懷疑到他的目的是他們,否則的話,那邊先撤退,自己一樣在做無用功……總不能挨個追殺吧?且不說追殺的難度,萬一那些老大們一個生氣,一個懷疑,先將林棟弄死,那還不是一樣是無用功?他唐宋只是個外來人,一點根基都沒有,就算控制了這些大佬,大概也沒誰會聽他的話,那除了將緬甸搞成一團混亂外,可沒任何好處……
嗯,現在離大會場還有差不多三公里的直線距離,那邊先將林棟扣押起來,倒是沒懷疑到自己的目的,不過,從現在開始就要小心了……
得找個不讓人注意的目標混進去,對現在幾乎已經成了全民公敵的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是,就算不容易,事情也還是要做的……心念電轉間,唐宋的全知境界依舊在四百二十米範圍內打轉,而他的耳朵卻在搜索一切可用的信息。尤其是會場那邊的消息,若是能先一步找到他們緊急撤退的通道,也是一個先手,到時候說不定會有幫助的。
只不過,一陣搜索下來,還沒找到有用的信息呢,進一步的危險倒是接踵而來。
幾道螺旋槳的聲音開始從遠處盤旋而來……
直升機啊,那不跟大卡一樣,還是送菜的活兒嗎?距離遠了,以太極意境的預警機制,根本無需擔心,要是近了,呵,出了跟那些大卡一樣的下場,還能有什麼?
還能有什麼?還能有狙擊手,火箭炮!
直升機還沒趕到呢,狙擊手,火箭炮便已經先上場了。
街邊執勤的那些人當然不只有像輕機槍手雷這樣的輕武器,而且沿路自然有一些軍械所提供武器軍銜,弄兩個狙擊手火箭炮,根本就是笑眯眯的問題。
老實說,都這麼長時間了,要是還讓這麼一輛滿身都是槍孔的桑塔納在大街上橫衝直撞,勢無阻擋,那傳出去,不說整個緬甸軍方丟臉了,便是整個緬甸政府都擡不起頭來,那自然要竭盡一切力量擺平……現在他們根本不求活口,什麼法子能最快起到作用,那就用什麼法子。
只不過,狙擊手火箭筒的狙擊地址總不能離目標太遠吧?呵,他們總不可能跑到周邊的山上去解決唐宋吧?既然整個內比都的一切狀況都在唐宋監控下,那這麼點小動作又如何能瞞過唐宋呢?
所以,實際上,當那些殺氣騰騰的高手正擺弄手上的工具時,唐宋便已經知道了,那當然是一個個解決。
這對他來說,毫不費勁。
這麼長時間下來,圍追堵截的軍方士兵自然早就知道唐宋的槍法厲害,不過,再厲害總有個限度吧?子彈又不能拐彎,何況碩大的街道兩邊,那車裡的傢伙又不是魔鬼終結者,不可能什麼都觀察到的,尤其是兩邊的民房……所以,便有高手躲在民房背後組裝武器,連腦袋都不漏,只有一個槍管在外面,而狙擊的目標也不是車裡的人,直接是車軲轆,只要將車擺平了,沒了代步工具,那車裡的三個傢伙又能跑到哪兒去?
然而,操作狙擊槍的剛剛將東西架好,還沒開始動作呢,就是一聲巨響在耳邊陡然響起,人便暈暈沉沉不知如何是好了;至於玩火箭筒的,剛站直身體開始瞄準,便是一顆子彈橫空飛來,那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唐宋手上的機槍雖然沒有狙擊步槍的射程那麼遠,但對付幾百米範圍內的火箭筒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其實,短時間內也沒幾個人擺弄好狙擊槍火箭筒,就那麼幾個人對唐宋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要是換到十個八個人同時狙擊發射,那倒是有些爲難的。當然,也就是爲難而已,想憑這東西要了唐宋的性命,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那些火箭筒便是已經發射出來,唐宋也有把握讓它們半空爆掉,小小的手雷都解決了,那麼大的火箭筒還能跑得了?
大街上知道狙擊手火箭筒手已經出動的士兵了,等了半天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倒是有些詫異了。
等啊等,等啊等,直到天邊傳來螺旋槳的呼呼聲,卻還是沒有任何狀況發生,便是反應再遲鈍的人,也知道那些狙擊手火箭筒手出了問題。不過,就算出問題又怎樣?那車裡的傢伙就算暗地裡有陰手,難道還能對付得了盤在空中的直升機?
三架直升機,只要隨便一架開上幾槍,發射幾個火箭彈,難道一輛除了輕機槍外就沒有任何武器的轎車都解決不了?
簡直笑話了!
不說那些士兵心中轉着這樣的念頭,從而心神大定,便是遠處的金將軍看到直升機出現,心裡也鬆了口氣,倒不信,那輛車還能插上翅膀飛上天去?即便飛上了天,也要把它打下來!
誰知這念頭還沒轉過彎呢,便是轟然一聲巨響傳來……
大驚之下,街上所有人都在瞬間擡頭,卻見一架直升機半空中便成了大火球,然後搖搖晃晃往下墜落……正好在直升機下方的人羣立刻作鳥獸散——要讓這玩意落到左近,多少條命都不夠玩的,便是上面的螺旋槳斷裂下來,也能殺人呢!
一心只顧逃跑奔命的人倒是沒別的感覺,只是老金的臉色瞬間變成了慘白之色。損失一兩輛卡車,那還能接受,死幾個人也無所謂,反正人命不值錢,但損失一架直升機,那就不是小事了,便是他也難以交代。要知道,不說整個內比都了,便是整個緬甸又有幾架這樣的武裝直升機?那可都是花了大代價才弄回來的。
老金心中正叫苦不迭,惡狠狠地想着,要是能逮住車裡那幾個傢伙,一定要碎屍萬段……卻怎麼也想不到,這念頭還在心中縈繞,又是一聲巨響傳來……
擡頭一看,這下,老金的神色卻成了死灰色。
又一架直升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世界,到底,到底怎麼了?要是說卡車還沒被人安裝炸彈,但防護相當嚴密,天天都有例行檢查的直升機又怎麼可能被人做手腳?但除此之外,卻又沒發現任何攻擊直升機的行爲,便是那輛車抱頭鼠竄的桑塔納,似乎也沒有對那直升機開槍……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刻,老金都想着趕緊命令剩下的一架飛走,寧可用人命將那輛小車阻截下來,也不想直升機再遭什麼難。一架損毀了,似乎還說的過去,兩架死無完屍,不說職位還能不能保住了,但小命還是沒問題的;要是三架全部玩完,那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結果了。
只不過,既然已經出來了,再想回去就不是那麼簡單了,而且,老金這會兒也無法直接跟直升機聯繫……所以,這麼一猶豫的當兒,同樣一聲巨響,僅剩的一架直升機,還是變成了一朵碩大的五彩繽紛的煙花……
看着那搖搖欲墜的大火球,老金徹底呆滯了。
趁着所有人都在對空發呆,都在疲於奔命,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當兒,唐宋心中一笑,一打方向盤,車子便又拐進了一條衚衕……想要安全地接近大會場,或者說潛進大會場,那定然是要在那些士兵面前消失一陣子的。要是到哪兒都被人盯着,都有人打冷槍,那他的目的還不一目瞭然,他又哪裡還會有時間有機會對付大會場裡的那些大佬們?
之所以打下那三架直升機,最大的目的卻不是因爲那直升機帶來的危險,關鍵卻是爲了自己的行蹤隱秘。有那玩意在天上盤旋,那唐宋真的插上翅膀也飛不掉了。不打不行啊,呵,希望林棟那傢伙接手軍方後,不會心疼……
之前已經說過,整個內比都都戒嚴起來,便是小巷子也都有人的,幾乎沒有任何可趁之機。所以,轉到巷子裡的小車還是撞死了兩個士兵,另外還有兩個則被唐宋的獅子吼給無聲無息解決了。
拿上一支微衝,兩個彈夾,唐宋推開車門便進了一家院子。
雖然這兒是內比都,是緬甸的首府,但老實說,這原本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貧窮落後的小縣城而已,而且,將首府搬到這兒總共也沒幾年的時間,所以,這縣城裡的民居,還是以普通房屋爲主,偶爾才能見到一兩個小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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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鑽進的這個院子便是個只有三間瓦房的普通民居。裡面還有一對小夫妻在,陡見提着槍衝進來的唐宋,頓時駭然無語,雙手更是舉得高高的。
唐宋微微一笑,走到院子中間的時候便一溜小跑起來,到了院牆跟前時,腳在院牆上一踢,人便升了上去,緊接着受災院牆頂上一按,整個身影便消失在院子裡。
從唐宋出現在院子,到最後消失,總共都五秒鐘時間,那小夫妻兩個揉揉眼睛,還以爲自己眼花了。只不過,到門口一看那千瘡百孔的小車,那幾個已經不知身死的士兵,才知道自己其實沒有眼花,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要是真的,那一定要立刻上報,否則最終被查出來的結果,他們可未必能承受得了。下一刻,小夫妻幾乎同時張開嘴,便想大聲報警……只是嘴剛張了張,便是一聲雷鳴傳到耳中,兩個人也便暈暈乎乎不知所以了。
已經越過兩個院子的唐宋不禁皺了皺眉,這兒的人,可真是順民啊,何苦要自找苦吃呢?
連綿一片的院子,中間幾條小巷也有幾個衛兵,只不過,那些衛兵都在巷子兩頭呆着罷了。而他現在卻是越走越靠近這篇區域的中心,那越過巷子的那一點點動靜,自然不愁被人發現。
嗯,那邊的車已經被找到了,那小夫妻倆也被帶了過去,只希望,自己的行蹤能晚一步暴露,自己的目的能晚一點被他們猜測出來。呵,似乎差不多一千米的直徑距離呢,以他現在的速度,三五分鐘就差不多了。
三五分鐘而已,怎麼說也足夠了。
只不過,這片住宅區距離那大會場,中間還有條寬闊的街道,還有個大轉盤,光那邊的警戒士兵便超過了幾百號人,真可謂一隻蒼蠅飛過去,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他一個大活人,又如何跑得過去?便是飛也不行的。
催眠曲啊催眠曲,希望這一回能發揮你的功效,要不然,只能硬生生殺進去,再管不了其他了。
催眠曲,就如次聲炸彈一樣,不可能一發出來就起作用能將人催眠過去的,得有時間緩衝,而且,起碼得有兩三分鐘的時間。
嗯,既然這樣,那不如現在就醞釀起來,以自己所具有的功率,以低頻音次聲的穿透力,倒是勉強可以傳到那大街上的。既然傳不上,距離再近一點也可以了。到時候,趕過去只需等一點點時間,也便差不多了。再說,要是儘早將催眠曲覆蓋到那大街上,便是有大部隊聚集過來也一樣得入他的圈套。催眠曲的羣攻能力可不是獅子吼可比,只要在曲聲籠罩範圍內,就沒有可逃脫者。
這不是可以猶豫遲疑的時間,無論什麼事情都必須立刻決斷,一分一秒都緊張不已。
所以,下一刻,唐宋一邊飛越一座座民房的時候,那嘴也張開了,那一道道低頻次聲便傳了出來。
後面的老金終於從那小夫妻倆的口中知道小車裡居然只有只有一個人,林棟的女兒侄子早就不知跑哪兒去;也終於根據唐宋飛越的方向猜測出唐宋最終的行徑目標,瞬間臉色大變。真要讓那樣一個那麼多士兵都解決不了,便是狙擊步槍火箭彈以及武裝直升機也沒能怎麼樣的恐怖分子跑到那種地方去,他老金除了等死,還能有什麼下場?
然後,老金拿着對講機就再沒放開過,開始調集一切人手往大會場趕,一定要在那叫唐宋的恐怖分子之前,將大會場層層保護起來,哪怕拿一條條人命拼,也不能讓那傢伙跑進去!
現在調集?只怕已經晚了,而且,只要在自己的催眠曲籠罩範圍內,誰有能把他怎麼樣呢?何況,他只需一點點時間通過大街,進入到會場,那就可以了。
微微一笑,唐宋便跟那些大部隊比速度一樣往前飛奔。以這些民居的高度,又如何能阻攔片刻他的腳步?當下他的速度,比起國際級的跑酷高手來也是絲毫不差……
兩分鐘後,唐宋終於出現在大會場對面的一棟二層民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