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丸銀躺在屋頂,雙手枕着頭,看着天空漂浮的雲,表情凝重。
之所以不現身,自然是因爲吉良伊鶴,不得不擔心,之後會不會有屍魂界的人過來,不管怎麼說,他們倆個似乎還是叛徒來的。
如今看來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加上小夜記憶全無,早晚還是會被查出來的。
怎麼辦?又不可能帶她離開,那麼如果他就此消失,是不是可以免去她的嫌疑?
不,即是如此,在外人看來,當時她依然是自主跟隨藍染去往虛圈的。
是啊,她從來就不曾置身事外。
真像她的風格,卻不免讓人心疼,怎麼就是學不會偶爾依賴一下身邊的人呢。何必要事事都一人承擔,有時候婉轉一些,明明可以不那麼辛苦。
總以爲自己是正確的,亦如當初的他。
好奇怪,他們兩個有那麼相似麼?
自嘲地笑了笑,有些無奈地閉起眼睛。
走一步是一步吧!
閒聊中的夜笑着笑着,卻突然感覺一絲異樣。
鈴子在一邊看得清楚:“怎麼了,突然這個表情。”
“沒什麼,大概是那個傢伙吧。”
“那個傢伙?”
“你的小白!”夜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向後躺下,望着藍天開始出神。
“咦?在哪?”聽聞鈴子趴上窗,朝院子四處張望,卻一無所獲,不免鬱悶地看向那個兀自出神的女兒,“哪裡有?”
“媽,去做飯吧,餓了。”
鈴子頓了頓,略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夜,還是一聲不吭離開了。好奇怪,什麼也看不到啊!
“在想什麼?”待鈴子離開,市丸銀的聲音從屋頂傳來。
夜彎起嘴角,一臉嘲笑:“在想那個叫吉良伊鶴的幽靈。”
市丸銀一聽,剛緩和的表情瞬時又沉了下來,咬牙切齒地在心裡把夜狠狠罵了一頓:“你跟他很熟嗎?”
“第一次見而已,不過他似乎對我很熟。”
“啊呀,小夜,你會不會是自我感覺太好了?”
“呵,我倒希望是我錯覺呢。不過你呢,爲什麼要躲着他?”
“哦,你難道以爲他是來找我的?”
“不是嗎?雖然本來還不確定的。”夜輕
笑,不打自招了呢。
市丸銀聽夜如此笑聲,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忍不住坐起身,翻身躍下屋頂:“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調調跟我說話!”那種輕挑的語氣,總讓他想起在虛圈的日子,叫人混身都不舒服!
“這種調調?什麼嘛。”夜納悶,轉頭看向一臉陰沉的人,“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呵,近一年你纔想到要問我名字?”
“不可以嗎?突然有些好奇而已。”
市丸銀聽着夜這種似隨意問個早午晚安的語氣,新仇舊恨一齊涌上,只覺得那股怨氣似隨時要從胸口衝出來,大概一不小心就能把面前那張看似無辜的臉捏扁:“真的想知道?”
“我看你也不會喜歡‘小白’這個稱呼吧!”夜溫和地笑着,把對方的怒氣自動忽視掉了。
“嘛,名字什麼的,無所謂了,你愛怎麼稱呼都可以。”反正她到現在也沒用那個名字喚過他。
看他一副失落的樣子,夜轉頭繼續看天,不再理會那個似人非妖的傢伙。
“你沒什麼要問我的嗎?”倒是市丸銀有些好奇,自顧在夜身邊坐下。
“有啊,還很多呢,可是不想問。”
“呵,不好奇麼?”
“嗯,非常好奇呢!但是不想問,就是不想問。”
“我倒是對你這種想法非常好奇呢?”
“沒聽過好奇心害死貓啊!”
“你!”說話間,市丸銀已經直接伏在夜身上,眯着眼危險道:“你確定要這樣激怒我麼?”
夜原本是將雙手枕在頭下,結果剛想動便被扣住手腕,索性不再掙扎:“既然不喜歡何必變成那個樣子。”
看着夜一臉無所謂地越過自己望天,市丸銀突然覺得有些害怕,猶如當初,她放棄一切時的那種平靜淡然:“你害怕看到我嗎?”
像是被說中心事,夜眼神閃爍卻堅持沒有看向近在眼前的臉。
“吉良伊鶴,死神,斬魄刀,雛菊,柿子樹,月亮,沙礫,宮殿還有,松本亂菊……”隔了許久,夜緩緩念着一串名稱,一詞一頓,讓市丸銀覺得她念的似乎並不是單純的詞彙,直唸到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心像是被突然擊中,這才反應過來,她其實並沒有完全忘記,然而這零星的記憶也是傷人的。
心裡又涌上一陣無力感,只能緊緊將人抱住,可那微涼的體溫卻如何也溫暖不了。
“吶,如果忘記了,就不要再去尋找了。”嘴上如此勸着,可爲什麼會覺得不甘心呢,其實內心小小地期望着,至少能記得他,哪怕只有一點點。其實他真的很在意,她究竟是爲什麼要做那些事,是因爲他,或僅僅是那個人的魂魄的因素呢?
吶,對你來說,我究竟是怎樣的存在,以致你用着如此彆扭的方式,執坳地站在我的身後呢?
真的很想知道,雖然這一點也不重要。
“吶,我問你,對你來說這些東西有多重要?”
“無所謂了。”
“是嗎,我本也以爲是無所謂的,可是他們一個個地冒出來,堅持着讓我面對。明明是那麼陰暗的過去,爲什麼不讓我解脫呢!”
擡頭,看着夜一臉痛苦地閉起了眼睛,那濃密的睫毛微顫在陽光下,閃過一絲晶瑩。市丸銀不知該如何緩解自己心頭的不安,只覺得呼吸一窒,就這麼毫無預兆地低頭貼上了那淡粉色的脣。
冰涼,柔軟,顫抖……
看着那依舊呆滯的黑眸,忍不住伸出舌頭,重重描摹着微潤的脣瓣,感覺漸漸變得溫暖,不由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直到察覺到頸間的冰冷,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女孩子家家的,居然隨身帶着這麼危險的東西。”摸摸鼻子,對上那冰冷的眸,只能起身退開。
隨後,夜手裡的短刀,緩緩泛上紅色的霧芒,轉而消失。市丸銀好奇地看着:“啊呀,這種東西,你都是怎麼放在身上的啊?”
餘怒未消,夜狠狠瞪着眼前故做無辜的人,對他的疑問不做反應。
“喂?別瞪了!不就是親一下麼,連吻都算不上。”
閃躲着夜的眼神,卻覺得前面一陣風似地掠過,再回頭,那個人居然不見了!
“咦?”望着空空的房間,和冒着微弱霧氣的茶水,市丸銀歪着頭,有些不理解那個人是怎麼憑空消失的。
回到自己房間,夜就躲在被子裡裝睡,腦子裡回放着剛纔的鏡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老舊的天花板。臉上淡淡的紅暈,不知是氣得還是羞得,久久不褪。
該死的,她甚至連他名字都不知道!
咦?這算什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