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不及多想,朝着喊我那人的位置跑了過去。
“李爺爺?”
到了近前一瞧,叫我的人是李爺爺。
他面色凝重,朝着我身後慢慢包圍過來的那些村民看了一眼,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沉聲說道,“走,跟我走!”
話音一落,李爺爺拉着我就朝他家的方向跑。
好在我是年輕力壯,雖然剛開始在張獵戶家折騰了許久,但這會兒體力還跟得上。
很快,我們便穿過村子中央的那口水井,到達了李爺爺家。
到了李爺爺家門口,李爺爺朝着大門上很有規律的敲了幾下,一聽就是提前留過暗號的。
敲門聲落,大門開了一條縫,李婆婆一臉焦急朝着我們揮着手,“快些進來,他們追來了麼?”
我們幾個閃身進了李爺爺家,李爺爺回身把大門的門栓上住,又招呼着我,搬着豎立在牆邊的鐵鍬重物,廢舊的架子車,總之手邊能拿到的東西,都被我們用上,抵住了大門。
剛把那些東西放好,還沒喘上兩口氣,李爺爺便拉着我,朝着後院走。
“李爺爺,那些村民們怎麼回事啊?他們怎麼變成了怪物!”我心中有太多疑惑,瞧着剛剛的陣勢,恐怕大河村的村民們全都變成了喪屍一樣的怪物。
但是李爺爺和李婆婆卻安然無恙。
“跟我走,到了後邊你就知道了。”李爺爺不容質疑的拉着我朝後院走去,李婆婆也跟着過來了。
我拉着晚晴的手,同李爺爺他們夫妻來到了後院。
只見後院的墳頭上,那座有些破敗的石碑上,發着淡淡的青光。
“這……”我揉了揉眼睛,石碑上的青光一閃一滅。
“相公,你看上邊!”晚晴忽然拽了兩下我的手臂,示意我擡頭看。
我仰頭一瞧,頭頂上有一個淡綠色的圓形結界,以李海華的石碑的圓心,完整的罩住了李爺爺家。
“伢子,放心吧,這裡有你爹刻的石碑保護着,那些人進不來的。”李爺爺轉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沉聲嘆了口氣。
他話音一落,前院門口的位置,便又響起了敲門聲。
“那些人追來了!”我驚呼一聲,跑向了前院。
只見李爺爺家那扇常年失修的木門已經快撐不住了,若不是剛剛我和李爺爺把許多重物擋在門口,恐怕這會兒,那些怪物就要衝進來了。
一聲接着一聲的撞擊,那些怪物沒有放棄,停了沒多久,擺在大門後邊的重物,便開始一點點的後移。
而李爺爺家的大門也已經被撞的脫離了門軸,變成兩塊木板矗立在那兒,頑強的抵抗着。
眼看着那些村民就要衝進來了,可是李爺爺卻很鎮定的告訴我,只要我爹刻的石碑還在,那些人就進不來。
“李爺爺,那些村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焦急的抓着李爺爺的袖子,指着正在破門的村民問他。
李爺爺朝我 嘆了口氣,告訴我說,這都是因爲斷魂山上的那個惡鬼,大河村的村民纔會變成這樣。
“早些年你爹在上山的小路入口處,刻了一座界碑擺在那兒,我們大河村確實過了幾年安生日子,不再像之前那樣,總有上山的人莫名奇妙的失蹤,但是時間一久,那件事漸漸被人忘卻,直到後來,政府派了人來,說要給我們大河村修公路。”
那些人來了以後,上山看過好幾次,又是偵測又是畫圖的,說要把以前上山時的很多不好走的小路都改掉,其中有一條,就是被我爹放了界碑的那條路,當時村裡的老人是不同意把界碑拆掉的。
但那個時候,已經距離我爹帶人上山找鬼王的時候,過去了十多年了。
那十多年中,大河村還有斷魂山周邊的村子,都沒有再發生過鬧鬼事件,人們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甚至在年輕一輩的人中,根本就不相信,斷魂山上曾經有個惡鬼,普通人是不能輕易上山的。
政府派下來的人說,要想修通山的大路,就必須把那條小路封了,拆掉石碑重新規劃道路。
山裡的老人們不同意,把他們記憶猶新的十幾年前發生的事,告訴了那些來修路的人。
可是卻被那些人說,是這山村裡的村民封建迷信,沒有受過教育,思想腐舊。
再後來,我父親刻的那塊界碑被拆除,政府派來的修路隊一起上山,去給村民們證明,即使沒有那塊界碑,他們也是安全的,那斷魂山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惡鬼,甚至這天底下也根本沒有鬼。
我想了想,問李爺爺說,“難道界碑拆了以後,修路隊的人上了山,又安然無恙的下來了?”
李爺爺兩手背在身後,關了手電筒,嘆着氣說道,“可不是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些人在山上溜了一圈,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纔回來,可是根本沒有人失蹤,也沒人受傷,這下村裡的年輕人,更不相信斷魂山十多年前發生的事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就連我也覺得,興許當年你爹帶着人走的時候,可能已經抓走了那個惡鬼,我們斷魂山上已經沒有惡鬼了,不光是我,大家夥兒都是這麼想的,一年之後,公路修好,政府的修路隊走了,可我們大河村的村民,卻一個接着一個的變成了怪物。”
李爺爺拿着大煙袋鍋子,抽了口煙,臉上帶着唏噓,對我說道,“就是你見到的那樣,那根本就不是活人,他們全都死了!變成了殭屍!”
我根本沒有想到,我這些天所見到的村民,全部都是死人!
“幸好啊,那座界碑雖然沒了,但是我們家,卻有你父親給我兒子刻的這座石碑在,總算是沒有變成他們那樣兒!當初就說了,那座界碑不能拆,可是那些人不信啊!”
李爺爺憤恨的拍了下大腿梆子,一口接一口吐着煙氣。
我父親的石碑居然有這麼大的用處!看來我這個兒子,對於我爹的本事,還真是沒怎麼了解過,不過我爹似乎從小到大,也沒怎麼和我說過他以前的事,只是整天抓住我,教我刻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