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說要遷墳,有的要找我看風水,更有甚者,讓我給他家新出生的小孩,看八字起名。
我頓時被這糟亂的聲音,吵得一個頭兩個大,這時,原本躺在牀上的江夏,倒是站了出來,替我擋住了那些人,他又變回了阿春姑娘的樣子,淡淡的看着他們說道,“各位放心,我們謝大師留在這石碾子山,還有要事要做,所以這段時間內,不會離開,你們的事,一個一個來,不用着急。”
“就是就是,你們都先別急,先把我們家的事兒了再說。”說話的人是二柱子的娘,只見她掏着口袋,從腰裡掏出一個用手絹包好的布包,捧在手心裡,小心翼翼的展開手絹,裡邊是二十五十,捲成一堆的票子。
二柱子娘把那堆毛票扔給二柱子爹,讓他拿好,又直接把自己右腳上的鞋,脫了下來,從鞋底上,掏出幾百塊的紅票子。
他抓着那些錢,全部推到我面前,對我說,“謝大師,你看,我們也都是些窮苦人家,家裡沒啥錢,這回你救了我兒子,要多少?你開口,只要我們掏的起……”
我愣了下,並未答話,二柱子娘又趕緊說,“要是你說的價高,我們沒那麼些錢,家裡還有幾件祖上留下來的東西……”
見狀,我趕忙推辭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嬸,你快起來吧。”
二柱子娘一臉哀求的看着我,手裡始終捧着,他藏在身上的那些錢,我和江夏對視一眼,這時江夏上前,從他手絹裡那堆毛票中抽出一張五十的,我們謝大師收價不高,各位也都不是富裕人家,這五十塊錢就當你們家,買了我們謝大師這塊兒碑。
其他人顯然沒有想到,我的價錢這麼便宜,尤其是二柱子一家,更是對我感恩戴德,二柱子爹朝二柱子腦袋上一拍,按着他的肩膀就朝我下跪,咣咣給我磕了三個響頭。
我連忙上前把他扶起,口中說着,承受不了,其他人也都在小聲討論說,“我這看事先生說的,價錢還真不高。”
這時孟老疤,笑嘻嘻的出來,對其他人說道,“你們還真把人家謝大師當成看事先生了,實話告訴你們吧,謝大師可不是普通的江湖術士,人家可是有門有派的,而且還是一門之主呢!”
孟老疤這話一說,其他人更是驚呼,紛紛問我是從哪兒來的。
我被大家圍了起來,你一言他一語,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倒是這時,一聲淒厲的哭聲,讓其他人紛紛安靜下來。
“娘啊,爹呀,虎子爹!我這個命咋這個慘呢!啊!”我被這哭聲嚇了一跳,穿過人羣一瞧,居然是馮寡婦,跌倒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拍着大腿。
周圍的人也都朝兩邊退開,我上前,拉住馮寡婦的手腕,不解的問她說,“馮大姐,你這是怎麼了!你這好好的哭什麼!”
馮寡婦從腰裡拿出手絹兒,一抹鼻涕,兩隻手抓着我說,“謝兄弟呀,你原來這麼大本事,咋早不給大姐說!這麼些年了,大姐可終於等來你這麼個能人,來到我們石碾子山,你可得爲我做主呀!”
馮寡婦的話,把我說的迷糊的很,本來這屋裡就夠亂的,她再這麼一鬧,更是亂上加亂。
馮寡婦這一哭,其他人倒是不說話了,都在一旁小聲的竊竊私語,說着什麼,聲音嘈雜,我也聽不清,我讓馮寡婦別哭了,起來好好說話。
馮寡婦哭哭啼啼的按着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江夏在一旁問了句,“馮大姐,你說的是你家的大房子的事吧,你放心,有我們謝大師在,但凡是跟陰靈有關係的,就沒有,我們謝大師解決不了的。”
我在江夏後邊,猛的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他的腰窩,這傢伙說什麼呢,在石碾子山這地方,有了沈家,本來就怪事頻發,他在衆人面前誇下海口,要我真解決不了,你不是要打自己的臉。
江夏回頭朝我眨了下眼睛,眼中還有幾分得意,我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江夏的話,卻好像給了馮寡婦希望,立馬跑到我身邊,拽着我的手臂,把我往外拖,說讓我去瞧瞧,她家後邊大院子的情況。
其他人,本也想找我辦事,誰知馮寡婦這麼一鬧,我又被他拽出去,其餘的人也都只好跟了出來。
還有些不死心的,想讓我也趕緊去瞧瞧他家的事,倒是村長明事理,把衆人攔了下來。
“大傢伙安靜一下,聽我說。”
果然還是村長說話好使,村民們不吵了,村長對衆人說道,“我知道近些年,咱們這村的村民,家裡多少都有點怪事,本來呢,大家都是藏着掖着,生怕外人知道對我們這村子說三道四,但是現在謝大師來了,大家也就不用怕了,好歹人家謝大師,住在馮寡婦家裡,理當先解決馮寡婦家的事兒再說,你們呀家裡只要不是有涉及人命的,都給我往後排。”
話雖這麼說,但還是有人不放心,扯着嗓子問我什麼時候走,能不能給他家的事辦完了再走。
而馮寡婦這邊也着急,根本不聽旁人說話,只拉着我往前走,我朝後給江夏使了個眼色,硬把他推出去,應付那些人。
小魚丸和今天晚上先出現的小東西,倒是跟着我,隨着馮寡婦一起離開,去到了馮寡婦口中,他家之前蓋好的新院子裡。
其實馮寡婦家的新院子,也就在我們平時住的那小破院子後邊,兩個院子中間,連着一道小木門,推開進去就是了。
那木門平時鎖着,我在院子裡瞎逛的時候,還瞧見過,也知道後邊連着一個大院子,不過馮寡婦從來沒有開門進去過。
門一開,我一走進後邊的大院子,立即覺得情況不對,從外邊看不出,可這一進來,這院子裡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怨氣!
“好強的陰氣!”我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瞧見馮寡婦,把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虎子抱了起來,縮着脖子,用衣服把虎子護在懷裡。
這時,小魚丸跳到了我的肩膀上,在我耳邊說,“主人,這房子裡有好多鬼,現在正是深夜,陰氣重我們應付不了,還是先走吧。”
別說小魚丸提醒,就連我也看出來了,院子裡有幾個木樁子,雖然燈光昏暗,但還是看得出,那木樁子原先種的應該是桃樹,只是後來被人砍了。
桃樹本就是辟邪之物,即便只是剩下木樁,那也應當是普通陰物,不敢近身的東西,可是那些桃木木樁上,硬是結了一層厚厚的霜。
現在可是三伏天,哪有結霜的道理,只有一個原因,就是這院子裡的陰氣已經濃郁到了,可見實體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