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們一家連夜收拾了還能帶上的東西,從後邊的大宅子裡搬到了現在住的這間小破院子裡,也是從那天晚上開始,那大宅子裡就不能住人了。”
馮寡婦一邊哭一邊說,話也說的斷斷續續。
她告訴我們,搬來小院子的那天晚上,她男人一言不發,一直黑着一張臉,她還以爲她男人是在氣那些村民不講道理,來他們家搶東西。
可是後來沒過多久,她婆婆因爲這件事受了打擊也走了,她男人硬要去走她公爹的老路,要去給沈家送菜,馮寡婦當時自然是一番阻攔,但是她男人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說什麼也不聽。
就在那個時候,他們的兒子虎子出生了,馮寡婦說,她只以爲是家裡遭了變故,再加上孩子又出生了,她男人是因爲錢纔去的沈家,只想着既然他要去,那就讓他去,公爹去了那麼久纔出事,就去幾回,等手裡有了錢就回來,再也不去沈家那個危險的地方。
可是那個時候的馮寡婦,根本不知道,她男人執意要去沈家送菜,根本是別有目的。
可惜,等馮寡婦知道的時候,爲時已晚。
不久之後,馮寡婦有一次經歷了她公爹死後的情景,她男人死了。
這回是真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可是就在她男人出事的那天晚上,馮寡婦瞧見她男人回來了。
像個大活人一樣,完好無損的站在她面前,馮寡婦說,當時她很激動,因爲白天的時候,其他送菜的人都回來了,唯獨她男人沒有回來。
自從馮寡婦的男人開始去給沈家送菜,她男人每次一走,她就抱着孩子在村口站上整整一天,就等着她男人回來,但是那天,她男人沒有回來。
她很着急,去問那些和她男人一起去沈家的人,可是每個人都只是搖頭嘆氣,卻一句話也不肯說。
畢竟已經經歷過一次了,馮寡婦明白那些人的意思,她男人也一樣,死在了沈家,她晚上不敢睡覺,她不知道會不會像她公爹死的那次一樣,半夜裡會有人把她男人的屍身給她送回來。
只是這次,她沒有等到她男人的屍身回來,倒是把她男人盼回來了。
“國安回來以後就拉着我進屋,讓我什麼都別問,聽他說,當時我就覺得他不對勁兒,渾身上下沒一點兒溫度,我靠着他,他身上那個冷啊,就像渾身上下都挨着冰塊一樣。”馮寡婦仰起頭,吸了下鼻子,神色哀傷。
“國安告訴我說,他之所以去沈家,並不是爲了錢,而是要調查俺爹還有之前的那些人,死亡的真相,這村子裡,除了我們家之外,沒有人見過那些人死之前的樣子,更沒有人知道,他們在沈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和江夏屏氣凝神,聽着馮寡婦敘述,她男人回來的那天晚上對她說的話。
馮寡婦的男人說,之所以有那麼多的村民去他們家找茬,是因爲沈家的人不講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