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解開詛咒

白無常來得很迅速,不用十分鐘就到了。她一干練的黑色裝加上她那有些尖銳的美貌在咖啡廳裡非常引人注目。“離魂索命咒?”白無常着實吃了一驚,“你中了那個咒語?”

子歸點點頭。她一直不明白爲什麼“白無常”會喜歡穿着一黑漆漆的衣服,不過也許個人喜好真的很重要吧?“白姐,你有沒有辦法可以解開這個咒語?”

白無常沉默着喝了一口茶,似在思考着什麼。

“白姐?”她試探着問道。難道白無常也沒辦法解開這個咒語嗎?

“老實說,我對這個咒語並不十分了解。”白無常優雅地託着下巴,側過頭問她,“子歸,是什麼人對你下這個咒語?”

這跟解咒有關係嗎?她雖然納悶,但還是老實地說:“是子寧將軍的屍體。”

“屍體?”白無常揚起眉毛,“你不是在說笑吧?”

“那白姐你覺得好笑嗎?”她沒好氣地反問。

“笑不出來。”白無常修長的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說,“如果是屍體的話,恐怕是解不了這個咒語了。”

“什麼意思?”

“解咒的方法只有將施咒的人殺死,或者將詛咒返回給下咒的人。”白無常說,“不過這兩種方法的結果通常都一樣。”

“下咒的人都會死,對吧?”她都想到了。

“可下咒的並不是活着的人。”白無常清晰地說着,“首先,你無法殺死他,其次,詛咒無法返回到不是活着的生命上。”

“總的來說,我就只有等死這一條路了?”她目瞪口呆,“那我還能活多久?”突然被告知即將死亡,她一點真實感都沒有。她沒有斷手斷腳,也沒有什麼病痛,感覺死亡離她應該很遙遠纔對。

“那就得看你能堅持多久了。據我所知,最長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月。”白無常說。

“我只能再活不到兩個月?”她眨着眼睛,一時之間腦袋好像無法接受現實啊!

白無常拍拍她的肩膀說:“你找過灰絨沒有?”

“這件事跟灰絨有什麼關係?”她好奇地問。筷子兄也說讓她去找灰絨,可她一想到灰絨的模樣就覺得那傢伙實在和“穩重可靠”之類的形容詞有關聯。

“說不定她會有辦法幫你解開這個咒語的。”白無常略帶安慰的語氣對她說。

“連白姐你都不知道的事,她也能知道嗎?”她還真小看那個小傢伙了。

“灰絨知道的事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我只在鬼界,所能瞭解的也只是人、鬼兩界的東西。而灰絨卻在六界之中都有活動,她甚至還能進入我們連方位都不知道的混沌界,所以她能掌握的事是我們所不能估計的。”白無常淡淡笑着說。

“從長相上倒看不出她有那麼偉大。”尤其是那傢伙每次嘴裡都離不開錢,跟“偉大”這個詞實在沾不上邊。

“人都不可貌相了,何況是妖魔呢?”白無常笑道。

“如果灰絨也沒辦法的話——”她說着說着停了下來,如果灰絨也沒有辦法的話,她就真的只剩下等死一途了。

“到現在爲止,我還沒有遇到灰絨也會沒辦法解決的事。”白無常說,“只在於她願不願意去做罷了。”

她驚奇地看着白無常,“她真有那麼厲害?”

“你認爲能從閻王的監視下逃走的能有幾個?”白無常舉了一個最容易明白的例子。

“灰絨從閻王手中逃走?”這倒真是奇事,閻王是何許人也,竟能從閻王手中逃掉,真叫人不敢相信!

“沒錯,而且她是毫髮無損地從閻王面前大大方方地逃走的。”白無常抿着嘴笑道,“先別急着認爲自己命不久矣,去問問她的意見再說吧。”

她點點頭。“白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中了這個索命咒會出現什麼樣的症狀?”

白無常蹙了蹙眉,說:“驚懼憂思。”

“沒有詳細一點的嗎?”也太概括了吧?

“簡單地說,就是會被活活嚇死。”白無常說。

“那你說的兩個月是?”難道是嚇死爲止嗎?

“你認爲一個人所能承受的恐懼驚嚇的極限在哪裡?”

她吐了一口氣。如果是驚嚇的話,神經敏感一點的人用不着兩個月,一次就會瘋了——等等,難道她看到的秦霜,在桌子下面那個孩童的鬼魂都只是離魂索命咒的反應,並不是真的?“被驚嚇的況會很真實嗎?”

“應該吧!否則怎麼能把人給嚇死呢?”白無常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真實得連痛覺都能感覺到嗎?”她小心地問。

“不清楚。”白無常搖搖頭,“據聞中咒後的人的感覺都有一定的差異,說不準。”

“這也是爲什麼有人一早就被嚇死,有人卻能拖兩個月。”也不知道她屬於哪種人。“如果我因爲這種事掛掉了,大概死都不會安寧吧?”她苦笑。她作爲閻王欽點的差,卻被一具屍體的詛咒給弄死了,閻王肯定不會饒了她的。

“的確,閻王陛下一定會生氣的。”白無常似笑非笑地說。

“所以我不想辦法解開這個咒語不行啊!”比起子寧將軍的屍體,閻王更加可怕。“今天謝謝你,白姐。”

白無常笑了笑,說:“不客氣。希望下次見到你,你已經解開這個詛咒了。”

她和白無常分手後,便想要跟灰絨那個小傢伙聯繫,如果她真如白無常說的那麼神奇,也許真能幫她解決這個要命的詛咒。也不知道皇甫師兄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子寧將軍像完全活過來了,他應該很高興吧,怎麼還不見他回來?難道是想等中了離魂索命咒的她完全死透了,纔出現來收她的靈魂嗎?她認識了皇甫律三年,知道皇甫律是個有絕對耐的人,她能被這個詛咒折騰多久,皇甫律能等的時間比她久得多。“皇甫師兄啊皇甫師兄,還說你欠了我的,我看是我欠你的還差不多。”她自嘲地說着,突然發現這和當年她爺爺寧初程與皇甫律的爺爺皇甫辛的狀況相似的,爺爺也說過自己像欠了皇甫辛一樣。她應該聽從灰絨的建議,不再糾纏前世,而就當下的況來做出判斷,現在最要緊的是解開她上的詛咒,找到皇甫律的所在。至於到時候是勸他還是“解決”他,也許要到真正面對面時才能知道自己會怎麼做。

怎麼筷子兄也沒有消息了?子歸心神不寧地想着,不會連筷子兄也玩失蹤了吧?

“師妹~”

這個聲音是……“修文師兄!”她興高采烈地向來人揮揮手,“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問。

“我剛從吳教授的研究室回來。”修文說,“有阿律的消息了嗎?”

她搖搖頭。聽到修文師兄那麼說,他大概也沒有皇甫師兄的消息。“我聽說老師和皇甫師兄的家人報警了?”

“嗯。怎麼說也已經失蹤超過48小時了嘛。”修文輕鬆地說道,“不過我們也用不着擔心,阿律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肯定有能力保護自己的。”

她僵硬地笑着。她怎麼能不擔心?不過這份擔心是有一大半在擔心自己的安全,不是擔心皇甫師兄。“可是皇甫師兄很少會一聲招呼都沒有就不見蹤影,讓大家擔心他的。”她說道。也許正因爲皇甫師兄知道自己在做的事並不正確,所以不想連累其他人,纔會人間蒸發的。擡眼看到修文正笑眯眯地望着她,害她心跳漏了好幾拍,她奇怪地問:“有什麼好笑的嗎?”

“沒有,我只是在想,師妹什麼時候打算把你知道的事說出來罷了。”修文的笑容此時看起來別有深意。

她沒料到修文會說出這種話,一時之間愣住了。

“師妹跟我一樣,都隱瞞着很多事,是同類呢。”修文笑道。

她收起了笑容。“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垂下眉毛,“我只是……”

“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修文笑着聳聳肩,說,“別緊張,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子歸你另有所圖,不管什麼時候,我也是真心關心你的。”

“師兄你不說,我就什麼都不知道。”她認真地說。

“謝謝。”修文點點頭,“阿律是和那位將軍一起失蹤的,我想事差不多該有個結果了,子歸你也要做好打算纔好。”

“嗯,我明白。”她自嘲地說,“沒想到我寧子歸在皇甫師兄心目中可有可無,我的靈魂卻是個搶手貨。”

修文笑出聲來,說:“既然子歸你還有說笑的心,我看我也不必太爲你心了。”

“難不成我還得哭天搶地,鬼哭狼嚎嗎?”她苦笑道。

“可以顧影自憐啊!”修文笑嘻嘻地提議,“我知道小烏龜的小叔叔有一面很大的鏡子。我去叫他借來給你!”

“修文師兄……”她的形象和“顧影自憐”相差太遠了吧?再說,於悟皈小叔叔那面大鏡子是傳說中的秦鏡,古代都是用於照看五臟六腑內的病變或明辨是非忠的,用來顧影自憐也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她看了看手錶,快五點了。楚修那傢伙居然整個下午沒有消息,不會真的發生什麼事了吧?楚修成天自命不凡,就算是爲了面子,也不會讓他自己有事的。再說他本又是筷子,就算真有個三長兩短也還有救,不用擔心、不用擔心。她不斷自我安慰。?...??

相似的神情閻王出面進入混沌界上夢境中的陌生人十八年前的賣身契復仇對象出發前遇見的人被困其中救星是楚修上皇甫律失蹤修文的老朋友夜遇生人擔心糾結的心情沉重的回憶上約見皇甫辛消失的皇甫律和子寧將軍三世書魔法道具上官凌的手段厲鬼聚集猶豫秦霜往事之身陷囹圄古老的棋局被詛咒寶物的真面目進入混沌界下出手相救墓碑冰冷的雨狐火真的有鬼出現石棺銘文楊太史下相約人界再見雪蘊的主人魔尊的指示灰絨闖大禍灰絨提供的情報夜半窺探的人影就在你身邊下發現線索灰絨提到的藍先生去找皇甫律修文的餿主意附身交換條件瀆職事件相約人界再見歐陽夏驅鬼熟悉的臉孔下斷腸面隔壁小區的新住戶面見閻王請罪墓碑鑑定藍色石頭出發前遇見的人受傷子寧將軍復活閻王駕到夜營紀念品修文的舊鄰居上破除詛咒上尖叫聲於悟皈和灰絨查到的消息救星是楚修下凌晨的不速之客柔孃的思念說起趙北易歐陽冬與子寧將軍交談上雪蘊的主人各自的任務平靜的神界起風雲去韓笑的神秘地點約會不在場的陌生女孩灰絨眼中的子寧將軍上心靈感應不翼而飛約見卞俞雷被吃掉師姐歡迎參加我們的晚會相似的神情往事塵封灰絨提供的情報邪乎的車禍小老鼠灰絨的日記選摘交換條件藍總裁出現沉重的回憶上看不見的巨大動物來自鬼界的貴人井下乾坤下霧氣繚繞在樹林裡主動幫忙回魂人間鄰居的真面目沒有未來會後悔出發前遇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