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市民回過神來,趕緊衝到車禍附近,或打電話報警,或直接對那些事故傷者進行緊急救治。
胡飛並未上前去湊熱鬧,而是直接返回自己的懸浮車,快速的離開現場。
剛纔那莫名其妙的經過,讓他至今心有餘悸。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儘快逃離是非之地肯定是沒錯的。
他剛駕駛着懸浮車離開廣場,還沒開出一公里左右的時候,戴在手腕上的通訊器突然響起。
胡飛隨手點開接通按鍵,毛宜軒的聲音立刻傳來:“*,剛纔沒事兒吧?毛俊晨告訴我說,幾分鐘以前家族內部通報,說你遇到刺殺了?”
“刺殺?沒有啊!”胡飛故作茫然的迴應道:“我剛纔在一個小廣場裡坐一會兒,然後看見了一起車禍。現在正開車準備回家,哪有什麼刺殺?再說了,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刺殺我幹毛啊?閒的麼?”
毛宜軒遲疑了一下,隨後匆匆的說道:“呃,算了!這事兒暫時說不清楚。你現在先別回家,到民族廣場東面的第七大道來,我們幾個都在這呢。到了再說,路上注意安全。”
話音一落,也不等胡飛回應便直接掛斷了通信。
胡飛沉思了一下,立刻將懸浮車設定成自動駕駛模式,目的地就設爲毛宜軒所說的第七大道。
隨後,他將身體靠在座椅上,轉頭看了一眼副駕駛位前方的儲物格,手掌攤開。一套守護者鎧甲上專門配備的磁力弩箭,神奇的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中。
這套由胡飛自己研製出來的弩箭,本來是他給守護者鎧甲配置的唯一一種近程攻擊性武器,用於戰場上偶然遇敵時緊急自衛所用。
前段時間他的守護者鎧甲一直隨着他的懸浮車一起東奔西跑的,而且基本上也用不到磁力弩箭這樣的東西。所以當時胡飛乾脆就將它從鎧甲上拆下來,單獨扔在了懸浮車的副駕駛前方的儲物格內了。
胡飛將一支短小的箭矢裝入發射艙內,隨後將弩箭連同其他箭矢一起揣進懷裡。雖然直到現在他還沒弄清楚,剛纔那起車禍以及在車禍發生之前,自己突然感覺到那種大難臨頭般的心悸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不管如何,胡飛以後絕不會再向今天這樣,隨意的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在可能存在危險的地方了。
按照剛纔毛宜軒所說,毛家提前獲知自己將會遭遇刺殺?又通知了毛宜軒的貼身保鏢?
自己對亞華的毛氏家族有那麼重要?
要知道,毛氏一族可並不是那種大貓小貓三兩隻的新興家族。毛家作爲世界排名靠前的老牌龐大家族,單只是直系成員就超過了上千人,毛姓的旁系近親更是數以萬計,至於說其他的非毛姓的親族根本就是不計其數。
如此恐怖的巨型家族,會爲了一個僅僅是家族直系第三代中的一個繼承人的朋友,而如此的關心、注意?可能麼?
就算毛家的掌權人認爲自己是神秘的姜氏一族的成員,那也不至於如此用心的關注自己的動向和安全吧?
胡飛眯着眼睛不斷的猜測着,但是他所得到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根本無從推斷。
“哼,隨便吧!讓我看看你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誰想玩陰的,小爺就陪他玩個夠!”胡飛冷笑着轉頭看想車窗外的一座座通天高樓。
他在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不論接下來發生什麼,只要是有可能會威脅到自己安全的,不論是誰,一律都要殺光!
作爲一個曾經每天生活在勾心鬥角、血腥廝殺的廢墟中都能進退自如無所顧忌的人,難道還會因爲換一個環境便會被人當玩偶一樣戲耍、擺弄麼?
自從離開黑水帝國之後,胡飛除了當初爲了救葉東青時,用狙擊步槍殺過兩個人之外。其他時候根本就從來沒對任何人動過殺心,包括那個被他誤殺的崔若菲在內。
胡飛很希望自己能夠逃離過去那種,連睡覺都要睜眼睛的生活。他想要過正常普通人的日子,隨心所欲的日子。
可是似乎從自己來到亞華,再次見到毛宜軒之後,便不小心的陷入到了某些無法預料的漩渦當中,而且越陷越深。
自動駕駛狀態的懸浮車,按預定線路將胡飛帶到人民廣場東側的一座開放式餐廳旁邊的停車場中。
這座猶如金字塔般高達二十五層的建築就是毛宜軒之前所說的“第七大道”。
沒錯,第七大道實際上就是一座開放式餐廳。
所謂的開放式餐廳,只要站在這座建築外面大概看上一眼,立刻就會明白其中的含義。
這座建築的最底層完全是由玻璃與合金鋼樑組合而成,第二層向上的每一層都是除了地板採用兩面反光材料以外,四周的所有牆壁及隔斷,全都同樣是玻璃與合金鋼樑組成。
在每一層的寬闊空間內,一處處造型精緻的配套桌椅被錯落有致安放於可以欣賞到街景、感受到陽光與藍天的地方。其他那些無法被陽光照射到的區域,全都被各式的轉基因合成植物佔據。
這些植物的顏色各異、外形稀奇古怪、枝葉的形狀也是五花八門,與外面自然界經過億萬年自然法則進化出來的物種完全不同。
不過單單用於觀賞的話,看上去還是挺漂亮的。
胡飛饒有興趣的步入其間,準備先看看這些奇葩的植物。但是當他一走進大門,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小普便已快步來到跟前,拉着他就向樓上走去,邊走邊說道:“飛哥,快點,宜軒少爺他們都等着你呢,好像事情挺嚴重啊!”
“什麼事挺嚴重?”胡飛皺着眉任由小普拉着自己向前,不解的問道:“剛纔毛宜軒說有人要刺殺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說不清楚,你上去問他們吧。”小普搖頭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說。
兩人沿着設立在那些植物中間的螺旋形樓梯走上二樓,在二樓的靠近邊緣處見到了毛宜軒與楚昕雨、楚昕雷三人。
此時在三人所坐的這處餐桌的四周,已經降下了透明的隔音玻璃,用以隔絕餐桌以外的雜音,以及防止用餐人員所談的內容被他人聽到。
“來了?怎麼樣,剛纔是不是嚇了一跳?”毛宜軒舉着酒杯朝胡飛示意着問道。
胡飛一副茫然的表情,挨個的看了看三人,隨後走到桌邊拉過椅子坐下才回道:“你們搞什麼玩應兒?我就隨便找個地方醒醒酒,偶遇了一起車禍,怎麼就變成有人刺殺我了?怎麼回事?”
“兄弟,你可真是心夠大的啊!”楚昕雷搖頭嘆息道:“要不是家族裡有專人在保護你,恐怕你現在都已經進了停屍間了。”
“保護我?毛家人?爲什麼?”胡飛仍是滿臉茫然的樣子,連續的問道。
楚昕雨朝着胡飛擺手道:“你彆着急,我們也是剛知道的。這事兒宜軒最清楚,讓他來說。”
胡飛聞言轉頭盯着毛宜軒,等着他的回答。
毛宜軒一口喝乾了杯裡的酒,很乾脆的對胡飛說道:“我在黃海共和國遇到你,之後又一起遇到真理教的刺殺。你來到亞華之後,又遇到了真理教的間諜,而且還與她發生了衝突。這兩次事件裡,都有我,也都有你。
我是毛氏家族的直系成員,只要是在亞華,安全方面還是沒問題的。真理教不敢對我下手。
而你!
我們家的老爺子自從知道了關於你與真理教之間的事以後,就斷定真理教絕不會放過你。
你的能力和人品都已經得到了我們家老爺子的認可,而且據說你還有一個了不得的身份?”
“切,我能有什麼身份?”胡飛不以爲然的打斷道。
毛宜軒一挑眉說道:“剛剛通過成年測驗的、姜氏家族的直系成員!這個身份就足以讓我們毛家重視了,毛家一直都希望能與姜家保持友好且密切的關係。”
“我姓胡!姜家人做了什麼都與我無關,我做什麼也同樣與他們無關。”胡飛聳肩回道:“最重要的是,我連姜家在哪都不知道。更不要說認識姜家的人了。”
“你不用否認。”毛宜軒輕笑着再次把自己的酒杯倒滿,繼續說道:“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不是由我來判斷的。我要告訴你的是,無論你的身份是不是姜氏的族人,我們毛家都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惡意。
就憑咱們倆的關係,以及你的個人能力,只要你人在亞華,我們毛家就會盡全力的保障你的安全,這是我們家的老爺子讓我替他轉達的誠意。”
“嗯,對我有誠意也就意味着我需要付出對等的代價。明白!”胡飛看着他,擡手搓着耳垂,緩緩的問道:“那麼,毛家需要我做什麼呢?”
“做你想做的!”毛宜軒笑着對他舉杯道:“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爲了對抗真理教,我們毛家願意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無論是強大的還是弱小的。”
“你們家太看得起我了!”胡飛嘆息着搖頭道:“我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閒人。有那麼一點小聰明,也會維修懸浮車,閒來無事還會調幾杯雞尾酒,就是這些。
你讓我這麼一個維修工加調酒師,去跟你們一起對抗敵人?大哥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胡飛,不用這麼謙虛!”楚昕雨勾起嘴角看着他,說道:“你在亞華這段時間的所有經歷與真實檔案,剛纔我們都已經看過了。雖然國防部與情報部聯合篡改了某些細節內容,但是從其他渠道我們還是得到了關於你在青雲重工期間的所有表現。
如你所說,你只是一個會調酒的維修工。但是,請問你,一個會調酒的維修工到底是怎麼做到瞬間切斷八個手持武器的敵人的?又是怎麼在高速行進的懸浮車上使用狙擊步槍擊斃一公里開外的敵人的?”
胡飛心裡早就料到了,自己在青雲重工期間的所有經歷必然會被毛氏家族全部掌握。畢竟青雲重工不過就是毛氏家族下屬的一個附庸企業而已。
聽到楚昕雨貌似肯定式的問話,胡飛鬆開搓動耳垂的手,直接端起桌上的一支酒杯與毛宜軒碰了碰,之後才說道:“我先糾正一下,幹掉那八個手持武器的人,我並不是一瞬間做到的。而是在見到他們的十分鐘之內。
用的是……”
說着,胡飛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根通體漆黑的金屬棒來,手掌一頂金屬棒的末端,“嚓”的一聲低不可聞的響聲過後,金屬棒頂端已經彈出了一把漆黑的單面刀刃。這刀刃長約一米有餘,表面毫無任何光澤閃現。
“就是它!”胡飛表情專注的盯着自己手裡的刀刃,近乎夢囈般的說道。
“黑刺?姜氏一組特有的武器!你……”毛宜軒等人被胡飛突然掏出的武器嚇了一跳。
楚昕雷更是在剛一見到刀刃的同時便已大聲驚叫了出來。
“你的身份不只是普通的姜氏家族直系成員那麼簡單吧?”毛宜軒使勁嚥了咽口說道:“黑刺可是姜家培養出來的十個預備家主們專有的裝備配置。你不是說你姓胡麼?預備家住必須是姓姜纔對啊!”
“這東西不是我的,是我從黑水帝國時的一位老師那偷來的。”胡飛被他們一驚一乍的動作,弄得好一陣後悔。
早知道這玩應干係那麼大,他纔不會自找麻煩的把身上唯一的一把近戰武器出來呢。
“偷來的?”原本坐在旁邊安靜的聽故事的小普,驚訝的望着胡飛。
“是啊!”胡飛眨了眨眼睛,滿臉好奇的看着衆人問道:“這玩應兒很重要?我那位老師似乎對它並不怎麼看重嘛,隨手把它仍我,讓我練習格鬥來着。”
“你的那位老師叫什麼?在黑水……共和國是做什麼的?”毛宜軒皺眉看着胡飛問道。
“他的年紀不大,我只知道他叫莫珏,具體姓什麼他從來沒提過,我也沒機會細問。在黑水帝國政變以前,他是皇室的近衛隊長。”胡飛一臉唏噓的搖頭道:“自從我離開黑水帝國之後就再沒和他連續過了。你們知道的,各國的天訊網不能免費聯通,跨過通訊實在是太貴了。”
“莫珏?”楚昕雨凝眉思索了一下,擡頭看向毛宜軒說道:“姜莫珏!姜家安插到黑水國潛伏人員的那個後代?”
“這你都知道?”楚昕雷在旁邊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問道:“你從哪得到的消息?”
楚昕雨白了他一眼,呵斥道:“家族五級檔案室裡存放着世界上所有家族的情報彙總。有時間別總到處鬼混,抽空看看有用的東西吧!”
“呃……”楚昕雷被說的一縮脖,尷尬的轉頭對毛宜軒追問道:“我哥說的對不對?”
毛宜軒撓了撓眉心,點頭道:“好像是有這麼個人,但是他好像一直都在黑水國從來沒離開過,而他的年齡應該已經差不多快三十歲了吧?”
“嗯!”楚昕雨點頭道:“按照咱們瞭解到的姜家培養預備家住的程序,似乎應該是在本家族成員未滿十六歲以前就開始培養,十八歲左右時確定是否達到要求,併發放黑刺證明身份,姜莫珏應該沒有這個機會。除非是……”
“難道是那位把自己的黑刺傳給他的?”毛宜軒遲疑的看着楚昕雨問道。
楚昕雨一聽他提到“那位”立刻眼睛一亮,點頭回道:“很有可能!她當年似乎是因爲殺了不該殺的人,被姜家驅逐了。但是被驅逐之後,她卻直接去了黑水國。而且關於她被驅逐時的所有細節,姜家並未對外公佈。也許,她的身份憑證並沒有被收回?”
“驅逐?這個我知道!”楚昕雷在旁邊插話道:“姜家驅逐家族成員都是作爲一種臨時性的懲罰手段來用的,一般被驅逐的成員經過一定時間的反省之後,可以向家族提出重回家族的申請,經過覈查通過,就可以恢復以前的身份了。”
胡飛被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一愣一愣的。雖然他們幾個所猜測的內容與真實情況相差甚遠,但是從中也讓胡飛了解到了更多關於姜家的一些事情。所以,他根本沒有打斷他們的意思,只是順手收起那支黑色的金屬棒,然後靜靜的在旁邊聽着。
毛宜軒眯着眼睛分析道:“這麼說來,胡飛所得到的這支黑刺,應該是被驅逐的那位自認不想或者不能再次回到家族裡了,然後隱瞞了黑刺的真實用途,轉贈給了將莫珏。而姜莫珏應該是不知道黑刺到底是幹嘛用的,僅僅是把它當成了一種精巧的武器交給了自己的學生胡飛?”
“有這個可能,但是,爲什麼姜家會對胡飛進行成年測試呢?”楚昕雨目光帶着猜疑的看想胡飛。同時其他三人包括小普也同樣轉頭看着他,等待着答案。
胡飛左看看右看看,一臉懵逼相的反問道:“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