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冰山之巔
祁遠山溫和的笑道:“你長大了,你是否應該謝我呢?”
“謝謝!”陳風冷淡的說道。
祁遠山點點頭似乎是自言自語道:“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扭轉頭望了望身後,對陳風道:“你過來!”
陳風知道自己目前是難以逃出去了,如果不照祁遠山說的去做肯定活不過一時三刻,於是忍着心中的恐懼和仇恨,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
祁遠山把手中沾滿鮮血的匕首塞在陳風手中,然後指着西方一座座高聳如雲的連綿雪山說道:“你向那個方向跑,翻過雪山後也不要停,匕首不要扔掉,不然我會殺了你!記住要一直不停的跑!我會跟着你的!”語氣出奇的平和,說完又溫和笑了一下,似乎剛纔話語中冰冷的死亡威脅很平常一樣。
陳風心中寒徹心底,小小的身軀不禁打了一個顫。在那雙透着平和的目光注視下,扭轉身子向着遠處的山峰摸黑奔跑。山林中枝杈縱橫、旁逸斜出,亂石、枯木處處,沒跑多遠陳風就已經摔了數個跟斗,鼻青臉腫起來,樹枝樹葉編制的草裙更加衣不蔽體了。
直跑到天微微亮,已經跑不動,只是緩慢的挪動着身軀。陳風甚至感到只要自己稍微鬆懈一下就會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好容易達到一個山谷中,芳草遍地,一條小溪緩緩從草地中央流過,陳風挪到小溪邊,趴在溪邊喝了一些溪水,感到力氣稍稍恢復,但疲倦感卻更加濃重了,於是躺在溪邊齊腰高的草叢中呼呼睡去。
等陳風睡醒時,日頭已經偏西了,陽光照在陳風的臉上,讓陳風的眼睛有些睜不開。揉揉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祁遠山那副溫和的略帶微笑的有些可怕的表情。
陳風定了定神,翻身站起來,一言不發的望着祁遠山。祁遠山伸手指了指遠方的羣山深處,微笑着向陳風點了點頭。陳風沒有說話,沿着小溪朔遊而上,繼續向西跑去。而祁遠山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入夜後,陳風在山腳下找到一個洞穴,招了一塊較大的石頭半掩在洞口,自己藏身在裡面打算熬過今晚。躺在陰冷的洞穴裡,陳風思潮洶涌,難以入睡,一時間想到了爹爹和媽媽,一時間又想到了劉御詩書,還想到了鄰居的玩伴……。思緒攪擾下更加睡意全無,於是決定看看娘留給自己玉釵中的功夫。
用釵尖刺破手指後,鮮血瞬間被玉釵吸乾,一下子變成了紅色,紅色越來越濃郁,不久玉釵上的流光越來越明亮,並不斷離開玉釵,懸浮在玉釵的上空,形成一個個符字,每個字都是鮮紅色。陳風仔細看那些字,又讀了一遍張良的留言:“良,自幼拜石師門下,得賜奇門遁甲之術,熏熏數十載,只小成而竊喜,自以爲可仗此術橫行天下,旋又慕名利墮入天下之爭,不意世多高人奇士,更累於名利、權位,慘淡收場,復拜石師,重觀此術,終因天年所限,未能與石師及師門兄弟同登仙境而汗然終老。今將吾師之術封於玄石之內,期有緣者自尋之,得道之日可尋石師,言良之肖與不肖、悔與不悔。”
陳風心道:“難道這張良的師傅修煉了這法術得道飛昇了,難道我修煉了也能麼?不過至少這法術應該很厲害!我如果還能活着就試試這法術是否真有那麼厲害?”
打定主意後,陳風逐一去細看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符文,看了良久依然不明所以,和這些符文捉迷藏吧,又覺得自己太貪玩辜負了生死不明的爹爹、媽媽還有死去的劉御師叔,可自己又實在不會,愁腸百結。
陳風一遍一遍的逼迫自己去逐一看這些符文,每當這些符文和自己捉迷藏時,自己就會越看越是睏倦,有幾次差點睡去。稍稍清醒時,符文已經消散,陳風只能再次刺破手指繼續激活玉釵上的符文觀看。折騰了一整夜,七六十三個符文陳風一個也沒能理解是什麼意思,更不要說修煉了,中間還睡着了幾次。
天光方亮,推開大石,發覺洞口放着一些野果和半隻烤熟的雪雞,陳風餓了一天兩夜已經有些發慌了,見四周沒人,拿起來就吃。居然將野果和雪雞全吃了下去。
剛剛吃完就發現遠處緩緩走來一個人,雖然看不清相貌,但只看外形和衣着,陳風就知道是祁遠山。
祁遠山緩緩走到陳風身邊,微笑着看了一眼陳風,道:“今天得多趕些路,不然就到不了地頭了。”說完又緩緩的走開了。
陳風繼續向西不停的跑,就這樣白天趕路,晚上休息時陳風就看那玉釵裡的符文,一連走了十天,這一天已經看到一座高聳如雲的大山橫亙在眼前,正在猶豫上不上去時,祁遠山幽靈般從一個樹林裡走來,對陳子昂說道:“上山!”說罷,領先向山上走去。
陳風跟着向山上走去,心裡卻惦念着那七百六十三個符文。這些天每天都能見到祁遠山,心中的怕意有些淡了,於是對符文的心思就多了起來。雖然依然不知道這些符文是什麼意思,可這七百多個符文已經被陳風看熟了,現在已經能把這些符文全部寫出來了。
上到半山腰時,已經有冰雪覆蓋了,陳風小小的身體雖然經過這十多天的全力奔跑體質有所提升,但走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
祁遠山回過頭,一把抓住陳風的胳膊,雙腳一踏,直飛山頂。
這山頂恁的高,陳風覺得飛了好半天才到了頂上。在頂上是一塊不小的平臺,佈滿堅冰。
祁遠山放下陳風,站一邊沉思。陳風發覺祁遠山今天有些異於平日,表情嚴肅,眉頭緊蹙。可更加讓陳風難以忍受的是這山頂徹骨的寒冷,加上自己幾乎衣不蔽體,光腳站在厚厚的堅冰上,更加覺得自己馬上就會被凍成一個冰雕。
正在難捱之際,祁遠山停止了沉思,開始在堅冰上書寫着什麼,冰屑紛飛,被寒風帶走。陳風忍不住好奇一看,竟然就是這幾天自己看得那些符文,每個字跡都如冰半尺,字大如鬥。
七百六十三個符文書寫完畢後,祁遠山滿意的點了點頭,眉頭舒展露出一貫平和淡然的微笑,頭也不回的縱身飛走。
陳風知道這祁遠山定時在自己晚上看這些符文時在一旁偷看記熟了的,可自己根本就沒有發覺。
正在這時,山頂平臺流光四起,又飛上來數十人。陳風哆嗦着一看原來大多是老熟人,乾坤劍吳天衡、楚穂天、沈年祥、萬炎、逍遙門主等人,還多了幾十個生面孔,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山頂的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