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家加油站。
這裡生意冷冷清清，就兩個服務員，一個年輕的女孩正在打掃衛生，另外一箇中年婦女坐着嗑瓜子。
裡面櫃檯裡，一箇中年男人躺在椅子上打着哈欠。
少女剛打掃乾淨一片區域，回頭一看，中年婦女的腳下又是一地的瓜子殼。
少女嘆了一口氣，緊緊皺着眉頭，很不情願地來到中年婦女面前。
“麻煩把腳擡一擡。”
中年婦女斜瞟了她一眼，“怎麼，讓你掃個地還不耐煩，信不信我要我老公開了你。”
這時，裡面的中年男人朝外面看了一眼，又躺回椅子上，咪起眼睛，“還以爲有生意呢。”
女孩默不作聲，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但她還是拿起了掃把，將女人腳下的瓜子殼給清理乾淨。
中年婦女揚起下巴，“要不是看你做事勤快，長的還有點姿色，我纔不會留你呢。沒有我們，你那兩個弟弟的學費，我看你怎麼賺。”
我站在門口，看着這一切。
“看什麼看，鄉巴佬！”
中年女人大概是覺得無聊了，跑到我跟前，上下打量着我。
“這裡沒工作可以給你，生意難做。”
她大概以爲我是來找工作的吧，揮着手讓我離開。
“我不是來找工作的。”
我解釋着。
“你車半路沒油了？拖車費1000塊。路程遠要加錢。”
女人又看了我一眼。
“老闆娘，拖車一般只要500塊。”
旁邊，手拿掃把的女孩插了一句嘴。
“幹活去，閒着了嗎？廁所堵了，不知道去通？”
女孩站着沒動，“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給。”
女人氣不打一出來，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給什麼給，沒有生意哪裡來的錢，下個月一起給。”
“上上個月你也是這麼說的。已經3個月沒發工資了。”
女孩的眼眶紅了。
“好了，我來這裡不是聽你們扯家常的。”
我打斷她們的談話。
“這裡出租一天多少錢。我要租下這裡。”
我對着中年婦女開口，她是這裡的老闆娘。
我身上剩下錢不多，萬把塊而已。
這點錢我想應該夠租這裡一天了。
中年婦女將信將疑的看着我。
“租？你租這裡幹什麼？”
她的眼神很警惕，“我們這裡可以轉讓，不出租。”
“轉讓費多少錢，開個價吧。”
我沒有經驗，索性讓他開價。
“500萬。你拿得出來嗎？”
女人的口氣透着不屑。
我掏了掏身上，除了還有幾枚暗龍金幣，還剩一點點紙票子。
我犯難起來。
要不，給張玲打個電話，用金幣換點現金。
她肯定是樂意的。
但我爲了一個加油站浪費一枚金幣。
我有點捨不得。
“買不起就快走，耽誤老孃做生意。”
她沒好氣的說道，轉頭又對女孩說，“愣在那裡幹什麼？呆頭呆腦。看見你我就來氣。”
“500萬也太多了，這裡最多就值200萬，一口價，150萬我買了。”
有人在我背後出聲。
我回頭一看，佟洲洲正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女人聽到這話，眼睛一亮，趕緊跑到佟洲洲面前，“這位老闆，你是認真的？”
“廢話真多，拿轉賬碼來。把轉讓協議擬好。給你10分鐘時間，超過一分鐘我減少一萬。”
佟洲洲很豪爽地說道。
“老桂，來生意了。有人要花150萬，買我們的加油站。”
女人一邊說話，一邊急忙朝着裡頭跑去。
經過女孩的身邊，“你今天的班就上到這裡了。”
女孩默不作聲，抱頭蹲在了地上。
“大哥。我做的還行。”
佟洲洲笑着看我。
“老鼠搞定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這傢伙，的確比我有錢。
我是指在現金方面。
“嗯。”
他點點頭。
這時候，女孩走到我們前面，恨恨地看着我。
“都怪你們，害我把工作給丟了。”
“你不去怪老闆娘，反怪起我們幹嘛。”
我對於女孩的邏輯有點不懂。
“這就是我不喜歡人類的原因，我更喜歡動物。”
佟洲洲彷彿看穿了一切。
“你們這羣有錢人，根本不懂我們的痛苦。”
女孩子的聲音很堅定，拳頭死死地攥着。
佟洲洲看好戲一樣的看着我。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三千！”
我掏出身上僅有的一萬塊錢，遞給她，“再去重新找個好工作吧。”
她迅速地從我手裡接過錢，連一句謝謝都沒有，直接轉身離開。
“非要去當濫好人。有的人是不值得去幫助的。同情心過於氾濫，只會對你自己不利。”
等到女孩走遠後，佟洲洲開口。
“可能吧。儘可能做點好事，是我作爲修道士最後的一點堅持了。我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我看着女孩走遠的背影，心底一直在考慮佟洲洲的話。
過去了幾分鐘。
老闆娘從屋裡走了出來，身後跟着中年男人。
他們手裡空空如也。
“我們剛纔商量了，150萬太少了，要加價，至少500萬。”
男人對着佟洲洲開口。
佟洲洲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到了吧，這就是人性，貪得無厭。”
“怎麼，想反悔？”
看到佟洲洲一直沒給錢，女人開始有點慌亂。
男人也一臉緊張地看着我們兩個人。
“不是，我在給我兄弟上課呢。”
佟洲洲不緊不慢地開口。
“那你到底是買還是不買？”
男人將信將疑地開口。
佟洲洲低頭看了一眼手錶。
“8分鐘，你們還有2分鐘時間起草轉讓協議，多過一秒就是149萬。”
男人和女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二話不說，急忙又朝着屋裡奔去。
“還算是聰明。”
佟洲洲笑着說道。
一分鐘都不到，男人氣喘吁吁地拿着一張紙跑了出來。
“這裡是轉讓協議，我已經蓋好手印了。”
佟洲洲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將紙丟給了我。
“滴，您已到賬150萬元。”
男人的手機響起。
“做生意，還是需要講誠信。你們可以滾了。”
佟洲洲對着中年夫婦說道，表情充滿了厭惡。
女人看着我的眼神變了，她好像也不懂我是個什麼來路。
男人急忙拉起女人的手，“這兩人都不是普通人，趕緊走吧。”
說完，兩人上了車，一溜煙不見蹤影。
“如果不是你的話，我要這個加油站，一分錢不會出。”
加油站附近，響起了一片“吱吱吱吱”的聲音。
光聽聲音，就知道數量不下上千只。
“你說的倒是事實。”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剛纔兩人走得那麼着急了。
“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道士還是需要按照天道規則來做事，無愧於道心。”
對於佟洲洲的做法，我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
我相信，這世間還是善良的人多。
“所以我才選擇隨心所欲這種道心，沒有你那麼糾結。”
他悠然說道，彷彿已經看穿這人世間的一切。
“好了，既然地點已經選定，接下來，我們商量一下，怎麼可以讓乘黃停在這裡加油，然後我們阻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