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岸見到這個板房中居然只有這麼一個好象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滿臉刀傷的瘦子,頓時眉頭一皺,說:“我的朋友呢?她們在哪裡了!”
坐在木板牀上正用匕首削着指甲的瘦子張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嘿嘿笑着說:“你的朋友?呵呵……你說的是你那一大一小兩個同居的女朋友吧?嗯……她們啊……這時候當然應該是在家裡看電視或者是睡覺了!”
“她們在家裡睡覺?那她的電話怎麼會在你們的手裡……”肖岸疾聲問道。
“這還不簡單?”瘦子向剛纔開面包車的那個司機駑了駑嘴,說:“我這兄弟幹別的也許不行,但是他要從別人的包裡悄無聲息的拿出兩件東西來卻是輕而易舉的事。”那個麪包車司機聞言便立刻從兜裡掏出來兩個女式的手機,笑着向肖岸揚了揚。
肖岸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這麼說……你們其實根本就沒有綁架她們了?”
“當然!”瘦子從衣兜裡摸出個一次性的打火機,“叭”的一聲打着了先把嘴上叼着的香菸點着,然後吹了一口煙,得意洋洋地說:“嘿嘿……本來要把你那兩個女朋友綁來也並費不了什麼事,不過……你那兩個女朋友的身份似乎有些特殊,我們不想多惹麻煩,所以就只好暫借她們的手機用一用了!怎麼樣……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冤啊!其實我們雖然沒有綁走你的朋友,但是爲了防止你那兩個朋友會用別的電話和你通話,或者是向電信公司申請停機,我們要做的工作則比綁走她們還要麻煩得多!首先我這兄弟必須找準時機,在你那兩個朋友將要到家的時候,才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了她們身上的手機,然後在她們回到家裡後又動手將你們家裡的房門鎖給弄壞,讓她們無法再出門,接着又在那幢居民樓裡製造了一點兒小麻煩,這樣就算你那兩個朋友發出點兒什麼異樣的叫聲也不會有人去關注……總之還真是麻煩呀!如果可以的話,直接綁她們過來實在是太容易了!”
“明白了,看來我那兩個合租的朋友身份還真是不簡單啊,居然讓你們寧可費這麼多周章,也沒有直接出手把她們綁架!嗯……看來以後我還得好好的和她們兩個搞好關係才行呢!”
在確定了方小糖和周蓉蓉確實沒有被綁後,肖岸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自己經驗不足,當時聽說周蓉蓉和方小糖被綁心中焦急也就沒有多想,再說電話是從方小糖的手機上打來的,也讓肖岸心中先入爲主,根本就沒想過這居然會是一個騙局。
不過雖然明知自己上了當,但是肖岸還是很開心,只要方小糖她們安全無恙,他一直懸着的心也就落了地,至於眼前這幾個匪徒,在沒有累贅的情況下,對於肖岸來說威脅自然也要小得多了!
但是爲了多獲得一點兒信息,肖岸也就沒有急着動手,而是耐心的詢問說:“那麼不知幾位老大把我騙到這裡來到底所爲何事呀?不會是想讓我來陪你們釣魚吧?”
瘦子嘿嘿冷笑了一聲,說:“很簡單,有人花錢想讓我們哥幾個給你做一次整容手術,把你也整成和我現在一樣的相貌……哈哈……到那時候,咱哥倆往哪一走,恐怕人家都會以爲我們是雙胞胎呢吧?”
肖岸微微一笑,說:“放心吧,我就算真的任由你們在我臉上劃個十幾二十刀,我也不會變成老兄你這副尊容的!唉……不得不說,象你這副能把死人都嚇活過來的德行,居然還能有勇氣活在這個世界上,也着實讓人佩服呀!我猜你家裡一定不會有鏡子吧?唔……搞不好你家窗戶上的玻璃都得是那種摩砂的,要不然你半夜起來噓噓,搞不好突然一擡頭,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都會被自己的樣子給活活嚇死吧?哈哈……如果那樣的話,老兄你就足以申請一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嗯……就申請世界上最醜的人,醜到能把自己給嚇死,別人誰還有這種本事啊!”
肖岸原本不是一個刻薄的人,他也知道罵人不揭短的道理,一般來說他是根本不會對一個原本就很不幸的人再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不過……眼前這個醜八怪卻實在是一個讓他反感到了極點的傢伙,如果不好好的打擊他一下,肖岸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之所以這麼討厭這傢伙,自然不是因爲他長得醜。這個世界上長得醜的人多得是,但是眼前這這傢伙真正醜陋的卻是他的心靈,看到這傢伙剛纔說要把肖岸整成和他一個樣子時那種興奮到骨子裡的樣子,肖岸就知道……這傢伙絕對是一個因爲不幸的遭遇而仇恨上整個兒社會的危險的變態分子。
象這種人渣你就不能對他客氣了,你越是對他客氣,越是對他好,說不定他還越覺得你是在嘲笑他、是在憐憫他。而以強者自居的他是絕對不會容忍別人的嘲笑和憐憫的,到時候只會以怨抱德、害人害己。而且這種人仇視社會、仇視所有他身邊的人,他每存在一天都如同一顆危險的定時炸彈似的,讓他多活一天,這個世界就是一種罪惡呀!
所以肖岸前所未有,刻薄的痛罵了那瘦子一番,直罵得那瘦子臉色更加慘白如紙,全身哆嗦成了一團,手裡的匕首抖動得好象一池塘中月光映照下的漣漪一般。
“混蛋,你敢罵我們老大!”
在背後一直用槍頂着肖岸後心的那個絡腮鬍子聽到肖岸罵出這番話來頓時也是一陣暴怒,不過他知道他們接的這筆生意僱主不希望出人命,並不是人家出不起要人命的錢,也不是怕擔什麼風險,只是對方明顯是想讓肖岸生不如死。
而且現在肖岸如此辱罵他們的老大,很顯然老大已經動了真怒,也絕對不可能任由肖岸這麼輕易的死去,就算老大不顧僱主的要求,非要宰了肖岸不可,也必然會先讓肖岸嚐盡苦頭才行!
所以……那絡腮鬍子只想用槍管在肖岸的腦袋上面砸兩下,把肖岸打倒在地,然後好讓老大好好的收拾他出出心頭的惡氣。
但是讓那絡腮鬍子沒想到的是……肖岸居然毫無所懼的轉過身來,並且一擡手抓住了砸向他腦袋的槍管。
“放手!不然我立刻一槍崩了你!”絡腮鬍子見槍管雖被肖岸抓住,但是槍口卻已經對準了肖岸的額頭,因此自然不會對肖岸的反抗放在心上,頓時厲喝了一聲,他就不信肖岸會不怕死。
然而肖岸不但沒有立刻鬆手,反而忽地一咧嘴笑了起來,說:“忘記告訴你們了,其實我還是一個魔術師,現在我就給你們表演一個神奇的魔術……給我消失!”
隨着肖岸的一聲輕喝,衆人只覺眼前一花,指在肖岸腦門兒上的那把自動步槍居然一下子就憑空消失不見了。這其中尤其是那絡腮鬍子最是難以置信,因爲肖岸握住了槍管,爲了避免自己的槍被人奪走,所以絡腮鬍子兩隻手緊緊的抱住了槍身,差不多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然而他分明沒有感覺到有一點兒力量來和自己爭強,但是突然間手裡就是一空,那把自動步槍竟然真的就消失不見了!
沒錯,就是憑空消失了,而並非是被誰給奪了去,整個兒池塘邊的板房就這麼大一點兒的面積,哪怕屋裡有一隻蚊子飛過也休想逃得過衆人的眼睛,但是……那麼大的一把自動步槍卻偏偏就連一點兒影子也沒了。
“不……不可能!我的槍……我的槍呢!你把槍還我!”
絡腮鬍子鼓着腮幫子愣了半晌,然後驚叫了一聲指着肖岸大叫了起來。
肖岸冷哼了一聲,說:“你的槍在這裡了!”他說着高高舉起雙手,然後遠遠的就向那絡腮鬍子腦袋的方向劈了下去。不過……讓人不解的是,那絡腮鬍子剛剛丟槍之後嚇得後退了兩步,這時候距離肖岸就稍微遠了一點,肖岸這麼掄着兩隻空手往絡腮鬍子的方向劈斬下去,也只能斬到空氣而已,根本連人家一根頭髮也打不到呀!
也正因爲肖岸這一式攻擊的架式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而且其他人也仍然還在震驚着絡腮鬍子手裡的那把槍爲何會突然消失不見,而都在有些失神的時候,所以雖見肖岸的動作在針對絡腮鬍子,也沒有一個人上前去相助。
而就在所有人都認爲肖岸的腦子有病,這掄起的兩條胳膊會完全劈落在空氣中的時候,異變再起。突然之間,就見肖岸那一前一後掄動着的兩隻手裡,猛地就多了一件東西,長長、黑黝黝的,分明就是絡腮鬍子剛剛丟掉的那隻自動步槍嘛!
本來就要落空的雙手中突地多出這麼一個沉重的傢伙來,頓時掄動起了一陣勁風,正正的砸在了絡腮鬍子那有些扁平的腦殼上去,發出“喀嚓”的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