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師父,那我們就在這等你。”
聽到肖岸對他們發號施令,這四個光頭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各個興奮得要死,他們最怕的就是肖岸對他們完全的無視,而現在肯命令他們,那豈不就是有些把他們當成徒弟來看待的意思了嗎?
看來剛纔這個溜鬚拍馬拍得很對頭呀,已經開始讓師父對他們另眼相看了呀!
肖岸沒理會這四個傢伙那副興奮的德行,隨着流Lang漢一起走入了那破爛不堪的大門。只見這傢什麼附屬二醫院好象是由一個小旅店改成的,牆上還貼着什麼單人間三百、雙人章二百的價格表,走廊裡黑乎乎的,散發着一種沉重的黴味,一進來就讓人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肖岸不用再往裡走,也基本上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家醫院百分之百的是一家無照經營的黑醫診所,否則如果這樣的環境都能取得醫療經營許可證的話,那麼那發證機關的人得吃多少回扣呀!
而這樣的黑診所一般也都只能糊弄一些從鄉下來的病患,大多是找些醫托,從別的醫院或者是火車站附近給忽悠過來的。
很多鄉下人都有圖便宜的心理,一看到大醫院那高大明亮的大樓和那些眼花繚亂的儀器、服裝整潔的醫護人員就擔心那裡的收費太貴,怕自己承擔不起。而這種黑乎乎、髒兮兮的小診所就讓人比較安心了,總之這種小診所只要掛上一個什麼什麼附屬醫院的牌子,主治醫生再出示一大堆不知道在哪裡十塊錢一張印的各種獎狀、證書,以及滿屋子掛的……所謂患者送的錦旗之類的東西,就會讓他們相信這種小“醫院”裡醫生的醫術沒準比那些大醫院的醫生還高明,於是就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省吃儉用的血汗錢送到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黑醫院”裡。
很顯然,自己今天碰到的這位八成就是這麼一個上當受騙的可憐、又無知的莊家漢子。
“劉大哥,你回來了啊!怎麼樣……錢都湊齊了吧?”
兩人剛一走進診所,就看到一個穿着髒兮兮的護士服的中年護士大媽提着一個暖水瓶從旁邊一個屋裡出來,見到那流Lang漢頓時一陣眉開眼笑,但是當她看到肖岸的時候,卻頓時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來,隨後皺着眉頭,說:“這位是誰呀?劉大哥,我們醫院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爲了保證病人能夠在絕對安靜的環境下休息好,向來是不允許外人來探視的,你怎麼還明知故犯呀!”
那流Lang漢聞言頓時一陣緊張,連忙解釋說:“這位不是外人,他是……他是……”
流Lang漢顯然是不會撒謊的人,話說一半纔想起自己根本連恩人的姓名都還不知道呢,至於如何解釋肖岸的身份就更加爲難了。如果說肖岸是一個根本不相干的人,怕是立刻就要被醫院的人給趕出去吧。可若說是自己的什麼親戚卻也是不妥,先不說人家願不願意冒充他這個鄉下人的親戚,就算肖岸願意,但是這醫院也同樣不允許親屬來探視呀!
“我是孩子的叔叔……”肖岸見狀卻是主動開口說:“我聽大哥說我的侄子得了重病,還差些醫藥費……我這次就是特地給我侄子送錢治病的。怎麼,我這當叔叔的也不能看自己的親侄子了嗎?”
“哎呀……原來是小不點兒的叔叔啊!那當然沒問題了……”那中年護士大媽一聽說這位是來給送錢的,頓時就眉開眼笑起來,連忙熱情地說:“財務室往前走左邊第二個門就是,我們主治醫生都已經爲這個手術準備的差不多了,只要交上錢,今天下午就能爲小不點兒開刀了!”
肖岸聞言頓時一陣無語呀,這傢伙黑人錢也用不着這麼心急吧,一聽自己是來送錢的,就直接讓自己去財務室交錢……看樣子人家還真當自己是一隻任人宰殺的大肥羊啊!
“好長時間沒看到我家侄子了,我還是先去看看他,然後再去交錢,這樣不違反你們的規定吧?”肖岸故意也裝出一副老實八交的樣子來,也幸好他今天早晨出來晨練特地把以前買的那套地攤貨的運動服給穿上了,那套總共加在一起都不到二百塊的行頭穿在身上,還真讓人看不出他的身份來。如果肖岸這時候身上穿的是江雲水給他買的那套三十多萬的行頭,怕是這護士大媽早就拿掃帚把他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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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在這樣的地方,越是有錢人,人家越是不歡迎,因爲即使同樣是鄉下出身的人,但那些比較有錢的人也就意味着見識會多一些,而只要稍微有點兒見識的人,估計也不至於會上他們的當吧!
“啊……當然,當然可以了!”中年護士大媽雖然恨不得直接把肖岸按倒在地上,然後把肖岸身上的錢給洗劫一空,不過人家畢竟不是當強盜的,人家玩的是技術流,所以嘛……這個最起馬的素質還是要有的,於是連忙放下手裡的暖水瓶,就在前面引領着兩個一路向裡面那間所謂的“住院處”的病房走去。
那姓劉的漢子當然不可能會不認識路,而護士大媽顯然也沒有五星級酒店迎賓小姐的素質,顯然她是見到肖岸這麼一個陌生的面孔,擔心眼看就要到手的一大筆錢出了什麼問題,所以才寸步不離的看着。
病房裡的衛生環境要稍微好上一些,不過這顯然不是這家“黑診所”的功勞,而是那劉姓漢子的老婆勤加打掃的關係,肖岸他們在護士大媽的帶領下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在那裡拖地,那女人長得不算難看,也不算漂亮,就是一個很平常的鄉下農婦的樣子,不過卻打扮得很乾淨利落,而且整個兒房間裡也被她拾奪得一塵不染。
看到劉姓漢子回來,農婦立刻迎了上來,有些緊張地問道:“娃他爹,怎麼樣……錢湊齊了嗎?”
劉姓漢子忙連連點頭,說:“湊齊了,剛剛纔湊齊的,多虧這位……”劉姓漢子本來想說肖岸是他們的大恩人的話,不過一想到剛纔在外面肖岸說是孩子的叔叔,這時候自己再說他是什麼恩人,那麼這豈不等於是在揭肖岸的老底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纔好了。
“啊……娃他爹,這位大兄弟是誰呀?”農婦這纔看到跟在後面的肖岸,連忙詢問起來。
“咦……他不是小不點兒的叔叔嗎?怎麼……你會不認識他!”護士大媽的警惕性還是蠻高的,剛纔那劉姓漢子說話時吞吞吐吐的樣子就已經讓她疑心暗生了,這時候再一見農婦彷彿根本就不認識肖岸似的,她頓時就越發的緊張了起來,連忙轉過頭來,瞪起一雙金魚眼鏡,充滿敵意的打量着肖岸。
肖岸感覺自己簡直就象是一個打入敵人內部的地下黨似的,不由得心中一陣暗自好笑,當下呵呵一笑,說:“嫂子,我是大哥的結拜兄弟,打小一起長大的,這不……好多年沒見面了,今天碰巧在外面遇見了,聽說大哥的孩子病了,我就過來瞧瞧,而且我還多帶了一點兒錢來,如果醫藥費不夠的話,只管在我這裡取,兄弟我多了拿不出來,三萬五萬的還不成問題!”
肖岸這番話一說出來,那農婦頓時感動得一陣輕輕的抽泣,連忙招呼着肖岸趕緊坐下,然後又從牀頭的小櫃子裡找出了兩個洗淨的蘋果,非要送給肖岸吃一個。
那護士大媽聽肖岸說帶了不少錢來,還說錢不夠儘管在他那裡取,於是那一雙金魚眼睛頓時就亮得象兩個大燈泡似的,連忙笑嘻嘻地說:“既然錢都帶來了,那就趕緊去財務室把手術費交了吧,這孩子的病情現在可是拖延不起了,能早一刻治療就多一分希望啊!”
肖岸實在是被這護士大媽煩得忍無可忍,當下冷哼了一聲,說:“我說這位護士大姐,我和我大哥一家子剛剛纔見面,我連孩子還沒好好看一眼呢,咋你就一個勁的催我們去交錢呢?不是說最快也得下午才能安排手術嗎?這才七點多鐘,時間還早着呢,我們中午之前把錢給你交上不就完了嗎?你一個外人老在這兒磨嘰個什麼勁?有你在這兒,我和大哥大嫂有些家常話都不好嘮了!可真是的……你們這裡到底是什麼醫院啊,咋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
那護士大媽聞言雖然越發的警惕了起來,不過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表現實在是太心急了一些,於是連忙陪着笑臉說:“哎喲……看這大兄弟說的,我這不是也在替孩子着急嗎?行……既然你們不急,那我就不管了,我還有工作要忙呢,等下要交錢的時候,你們自己去財務室吧!”
護士大媽說着就轉身出了房門,並且還順手把房門給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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