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媛開着警車來到城外的一個小村子,難免惹人注目,不過這個粗神經的女人,絲毫都不介意。
她駕駛警車的技術很好,車子在田埂的小路上開的很快。
車子開上一個小山坡,然後刷地停在一個破舊的小屋子前面。
“你似乎對這裡很熟。”下車的時候,尚東對楚靜媛說道。
“偶爾會來這裡問一些事情。”楚靜媛從尚東的手裡把那張打印出來的照片抽走。
“霍霍,原來警察破案是這樣的。”尚東乘機諷刺一句。
楚靜媛不滿地瞥一眼尚東,“你太小看警察了,兇殺、強姦之類的大案,老婆婆是沒辦法幫忙的。那些人的煞氣太重,老婆婆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只有那些尋人之類的小事情,我纔會來這裡讓婆婆幫忙。”
尚東聳聳肩,跟着楚靜媛一起走進昏暗的屋子。
那個所謂的神婆躺在席子上,打着瞌睡。乍一看,好像跟普通的農村老太太沒有什麼區別。
“老婆婆。”楚靜媛站在牀邊,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
神婆迷迷糊糊地從睡夢裡醒過來,看到是楚靜媛,說道:“哦,是你啊。”
“這次又要麻煩你幫一個忙。”楚靜媛把照片放到神婆的面前。
神婆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然後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思索。
“十字路口,有個壞掉的紅綠燈。旁邊的花壇裡,花草已經被壓平。”神婆忽然大叫一聲,張開眼睛,大口地喘氣,似乎受到很大的驚嚇。
楚靜媛急忙詢問情況:“怎麼了,老婆婆?”
“看到一雙眼睛,很嚇人的一雙眼睛。”神婆連連搖頭,“我只能幫到這裡,不能再看下去。”
整個過程與尚東想象中的不一樣,這個神婆從頭到尾,沒有半點裝神弄鬼的舉動。
“謝謝老婆婆,那我就走了。”楚靜媛拾起照片,頂尚東一腳,催促他離開。
尚東走出破屋子,面帶疑惑地問楚靜媛,“不要給任何錢嗎?”
“收錢的,大多是騙子。我有空的時候,會來看看婆婆,給她帶點東西。”楚靜媛打開車門鑽進車子,“快點上車!”
尚東更加覺得神奇,心想這老婆婆真的是有某種特異功能,一種特殊的獲取信息的能力,跟衛星接受無線電波是類似的吧。
楚靜媛快速駛離小村子,對着尚東說道:“跟我到警察局走一趟。”
聽到這話,尚東忍不住笑起來,“聽上去像是把我抓進去一樣。”
楚靜媛白他一眼,“要不是雅妍喜歡你,我早就找個理由把你抓進去折磨一番。花心的男人,簡直是社會的敗類。”
這女人真是不容易相處……尚東輕輕嘆氣,懷疑她以前被男人拋棄過。
“別胡思亂想,我到現在還沒交過男朋友。”楚靜媛看穿尚東的想法,忽然說道。
來到警察局大樓,楚靜媛直奔交警部門,要求查看紅綠燈的最近的報修記錄。
不論是性格還是辦事能力,楚靜媛都稱得上是警局裡的大姐,所有人都很尊敬她。她來查東西,別人怎麼敢推辭,立刻給她翻看,終於查出城市裡有六個地方的紅綠燈遭到損壞,尚未維修。
楚靜媛記下這六個地址,風風火火地跑出警局,帶着尚東開車去這六個地方。
前兩個地方周圍根本沒有花壇,直接排除。第三個地方的路口旁邊有花壇,不過裡面的花草長勢很好,絲毫沒有被壓過的痕跡。
他們到了第四個地方查看,尚東嚇了一跳:旁邊的花壇被撞出一個缺口,裡面的綠化被壓的平平的。詢問之後才知道,原來這裡前幾天發生過一起車禍,車子翻到花壇裡,紅綠燈就是在那次車禍裡被撞壞的。
尚東和楚靜媛基本確定老婆婆說的就是這個地方,但是保險起見,還是去剩下的兩個地方看看,那裡根本沒有花壇,於是又開車折回來。
在附近轉了轉,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就算小男孩住在這附近,要在茫茫人海中碰到他,機率也是十分的小,更何況,照片裡只有一個朦朧的側臉,就算看到他,也未必認的出來。
楚靜媛想了想,決定再次回警局。她帶着尚東到交警監管部門,那裡的交通閉路電視監視系統的許多個屏幕上,剛好有一個攝像頭監視着那個十字路口附近的一個重要路口。
楚靜媛向交警部門的朋友要來最近兩天那個路口的監視錄像,然後拍拍尚東的肩膀,“仔細看錄像,我在自己的辦公室等你的好消息。”
說完,她不分青紅皁白,把尚東關到一個小房間裡。
這傢伙,比流氓還流氓……尚東無奈,只能盯着小小的屏幕,加快錄像的播放速度,觀察裡面的人來人往。
面對着枯燥的無聲畫面整整幾個小時,尚東看得眼睛痠痛,簡直想要放棄。他第一次知道,當偵查刑警是很不容易的。
忽然,畫面裡一個穿着藍色吊帶牛仔褲的男孩引起他的注意。他立刻暫停畫面,拿出照片反覆對照:頭髮,身材,皮膚,穿着……就是他!
尚東興奮地叫起來,跑向楚靜媛的辦公室,打開門,發現她翹着雙腳,一邊磕着瓜子,一邊看電影。
這傢伙……竟然這麼悠閒……看的眼睛都快報廢的尚東,頓時萬分不滿。
“怎麼了?有線索了?”楚靜媛轉頭看着尚東,語氣還是那樣冷冷淡淡。
“對。”尚東冷冷的回答她。原本的興奮,一下子跑的精光。
楚靜媛跟着尚東去那個房間,仔細看那個畫面,“果然是他,這小傢伙的眼睛很有神呢。”
尚東這才忽然發現,這小男孩的眼睛很深。不是顏色的深,而是感覺的深,絕非普通小孩天真無邪的那種眼神,盯着他的眼睛看,甚至有點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