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很安靜,只聽得到腳邊草叢裡的蟲鳴蛙叫,明明只有短短三分鐘,可是每一個人都覺得有三個世紀那麼長。
三分鐘一過,不遠處並沒有發生爆炸,人們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真的被那個年輕的女人解決了。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等着裡面的人走出來。
又過了三分鐘,宮銘珏有些焦躁的站起身,望着玉石市場的出口,他無比的想確認立夏此刻的安全。
“轟”
一聲巨響傳來,每一個人的笑容都凝結在臉上,他們無法相信明明說好的結果卻被再一次改變。冷越的兩個手下率先衝了過去,他們和隊長說好了要一起回家的。
宮銘珏覺得四周突然安靜下來,他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遠處隱隱的火光以及揚起的塵埃刺的他眼睛生疼。他想呼喚立夏的名字,可是喉嚨裡就像被塞進了異物,立夏兩個字只能不斷縈繞在喉間,卻無論如何發不出聲音來。
那兩個衝出去的A國警察突然蹦躂起來,他們臉上哀慼的表情一瞬間變得興高采烈。小滿也像顆小炮彈一樣從自己身邊衝了出去,白嫩的小臉上還掛着兩顆金豆豆。但是宮銘珏聽不見他們在喊什麼,這一切就像一出默劇一樣。
一個美麗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她的連衣裙有些髒污了卻掩蓋不住她一身出塵的氣質。她彎下腰抱起小滿,笑盈盈的捧着小傢伙的臉蛋狠狠親了幾口,周圍無數的大老爺們兒不斷對她豎起了拇指。
宮銘珏覺得喉間那塊異物消失了,繼而是一陣的哽咽,雙腳明明沒有受傷卻似乎有千斤重,怎麼也擡不起來。
立夏抱着小滿擦乾淨他眼角的淚花。
“哭什麼,連你都不信媽咪了?”
小滿一雙小手緊緊的摟着立夏的脖子,將腦袋靠在立夏肩上,還是媽咪身上熟悉的味道。
當她看見不遠處宮銘珏像座雕像一樣矗立的筆直,那張因爲失血更顯得顏色淡的嘴脣張張合合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有些疑惑的停了腳步。
“你爹地怎麼了?”
小滿的小心肝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好不容易平復下來,這才從立夏肩上擡起頭,不贊同的看向媽咪懵逼的表情。
“爹地被嚇得,媽咪你完蛋了。”
立夏一巴掌拍上小滿彈性十足的屁股,說話間來到宮銘珏面前。伸手在宮銘珏面前揮了揮。
“嘿,沒事兒了。”
宮銘珏渾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動,他看向面前的立夏,生怕一個眨眼間她就消失不見,生怕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來的。
“那個……讓你擔心了,是我太託大了,三分鐘拆不了。我乾脆先解決了平衡裝置,然後將**拿到廣場上引爆的……”
立夏話還沒說完就被宮銘珏一把摟進了懷裡。
“你沒事……你沒事……”
反反覆覆的宮銘珏只知道重複這一句話,立夏心中軟乎乎的。不過被來來往往的兩國士兵和警察同 志們這麼打趣的看着,立夏還是有些臉紅。
“咳咳,爹地,媽咪,我快被擠死了。”
兩人抱得嚴絲合縫的中間冒出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小滿奮力突出重圍,深深吸了一口氣。
周圍頓時鬨堂大笑,立夏臉紅紅的一把推開宮銘珏,垂着頭抱着小滿立在一邊替他順氣。
宮銘珏這時候也終於找回了聲音和思緒,他神色莫名的看了立夏一眼,這纔跟着一直催促的醫生上了救護車。
立夏看着宮銘珏離去的那一眼頓時有些毛骨悚然。
冷越這才走上前來到立夏面前,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立夏女士,我代表所有參加行動的人員謝謝你。”
冷越的這一聲謝是發自內心的,沒有立夏他們的任務完成不好不說,他的命都有可能搭在上面。
W國那個皮膚黑黑的指揮官也走上前,鐵塔似的身材搭配上扭扭捏捏的表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我向你道歉,因爲我有眼看不見山,同時向你表達最真摯的謝意,您和宮先生爲我國做出的貢獻,我一定會如實上報。”
一個W國土著非要拽A國語,還說的顛三倒四的,大家又是一陣大笑,只留下指揮官莫名其妙的揉着後腦勺。
幾百米處的密 林裡,冬月和她的四個手下拿着望遠鏡看向這邊。
“頭兒,要不要我們現在去把那女的和小孩綁來?”
冬月搖搖頭。
“雖然宮銘珏不在這裡了,但是還有W國軍方的人,這裡是W國,能不和他們起衝突最好,反正他們暫時不會離開這裡,我們還有機會。”
話畢,冬月收起望遠鏡,幾個人行動迅速的消失在密 林裡面。
因爲立夏和小滿急着去看宮銘珏的傷勢,冷越交涉一番後,由他兩個手下保護着立夏去往醫院,至於蒙泰的審訊以及扎卡那些事情的收尾由兩國的聯合部隊共同完成。
立夏趕到的時候,宮銘珏剛剛被推進手術室,主要是子彈剛剛好卡在骨頭裡,必須手術才能取出來。
按照立夏的理解,這樣的手術原本用不了多長時間,可是宮銘珏這回已經超出了一半的時間,她漸漸有些坐不住了。
手術中的燈滅了,立夏連忙從凳子上站起來,主治醫生走出來取下口罩。
“誰是病人家屬?”
他說的是W國語,兩名同行的警察正要上前翻譯,哪知道立夏已經和醫生順利的交流起來。他們從對方眼中都看出了驚訝,這特麼的還真是天才,啥啥都會還啥啥都精通。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取個子彈怎麼那麼久?”
實在是立夏關心則亂,說出的話讓醫生黑了臉。
“他失血太多,手術過程中一度有休克的現象。你們怎麼搞得,受了槍傷爲什麼不馬上送醫院。”
立夏一張俏臉頓時失了血色,是了,宮銘珏受傷以後遲遲不去醫院,就是在等她。
“病人送加護病房觀察,三個小時以後能醒就沒什麼大事。”
立夏順着醫生的話看向病牀上的宮銘珏,他一張臉色煞白煞白的,眼睛閉的緊緊的,眉頭還微微皺着,像是在承受着什麼苦處,此刻的宮銘珏哪裡還有那些氣勢,立夏的一顆心down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