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鎖追着前面的人,愣是追不上他的步伐,她穿梭在林子間,就像一個午夜精靈。
“你等等我!”
景風還是沒有停下腳步,眼看着就要看不見他,這次能找到他們還是她在他們的馬上下了不絕香,能追到成安縣,但如果現在再跟丟他,她可沒有辦法再把他找出來,瀾鎖沒辦法,只好喊道“九醉香的解藥還在我身上!”
說完,果真有效,景風放慢了腳步,瀾鎖見此趕緊飛身跟上去攖。
三人迅速在鎮上找到一家醫館,現在都已經關門了,景風可不管,一腳踹開了大門,把樓上的大夫驚醒,匆匆忙忙跑下樓。
還沒等等他看清楚人呢,一大錠金子就給他拋了過來。
“馬上給她看看!”
大夫一看被放在病牀上的沐羅驍大驚失色,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償。
“快給我看病!”景風憋不住了,大喝了他一聲,大夫急忙去拿工具一步一步給沐羅驍處理傷口。
沐羅驍身種九醉香的毒,無法把痛喊出來,大夫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她額頭上都沁滿了汗珠,醒了又昏,昏了又醒,景風在一邊心痛地攥緊了拳頭,似乎現在痛的不是沐羅驍,而是他。
瀾鎖倒是沒有什麼,因爲她知道,在不久後,沐羅驍要承受的痛遠比現在要多地多。
她把目光從沐羅驍身上收回,走上前拿身上的手絹給景風擦汗。
“走開!”
景風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注意力全在沐羅驍身上,瀾鎖不甘地收回手,緊緊地揪緊手中的手絹。
一個時辰後,沐羅驍總算是有驚無險地保住了性命,大夫已經幫她把傷口處理好,她的意識還是沒有完全清醒。
“這姑娘的命是救回來了,可是以後她的肩膀可就留疤了,唉,可惜了。”
大夫嘆氣走去開藥給她,瀾鎖在景風身後,低頭一看,景風攥緊的拳頭上滴出了深沉鮮豔的紅。
她一驚,走上去抓着他的手轉身對大夫說“大夫,也給他看看。”
景風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聲音低沉且冷“把解藥給我。”命令句,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瀾鎖微眯雙眸,心裡的不悅表現在臉上”你要幫她解毒?‘
”瀾鎖,不要加深我對你的討厭。“
嘶~
他認真的黑眸沒有說笑的成分,心好像被放在烤架上灼烤一樣,不是一般的疼。
兩人對視了一下,瀾鎖突然露出她的一貫微笑,嫵媚動人,徑直朝沐羅驍而去’男女授受不親,我來給她解。‘
一隻手臂擋在她面前”給我。“
她失聲而笑”你覺得我會趁機害她?”
“給我。”
“我說過,她的命是尊主的,你我,都無權去碰。”
轉身的剎那,景風並沒有注意到瀾鎖眼角的晶瑩。
她熟練地在沐羅驍的背部運功,不出一會兒,她從身上拿出一顆藥丸給沐羅驍吃下。
大約過了片刻,沐羅驍發出這幾天來的第一個聲音。
景風緊張地坐在牀邊觀察她的臉色,看她還是滿頭大汗,又不停地喃喃囈語,他拿了一條毛巾擦拭她的汗,一邊說“,忍過就好了,要是覺得痛就掐我。‘
沐羅驍似乎沒有聽進他的話,嘴巴還在動着,瀾鎖看着她的脣形,淡淡說道”她在叫古祺圳。“
景風的手一停,沒有搭話,繼續給她擦拭。
瀾鎖轉身看着門口,面容雖然沒有微笑,卻也不像剛纔那樣失控“我已經給尊主傳去消息,你要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不要讓他看見你這個樣子。“
見他還是沒有動容,她又補了一句“你別忘了,我們的命可全在他手上。”
景風擡起了臉,目光緊緊地鎖住前面的水盆,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真正的幻影已經死了,而他,作爲幻影重生,尊主給這個身體下的毒早就在幻影死去的那一刻解開,只是,他一直都不明白,幻影是因何而死。
.到了第三天晚上,沐羅驍已經可以下牀行動,景風也換了一個地方作爲她暫時的養傷居所。
此時此刻,沐羅驍盯着街道下的來往行人,若有所思。
仇青門,那個充滿殺戮的地方,她真的要去麼?
耳邊響起一個輕微的響聲,她轉過臉一看,是景風拿了一杯水給她。
“想什麼呢?“
”你說的那個地方還遠麼?“
”你在遲疑?“
沐羅驍沒有說話,眼光黯淡下來,其實自始至終她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開古月國,可是,進不進仇青門卻是另一回事。
景風笑笑,故作輕鬆道’不想去也可以,說吧,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嘎!
“你開什麼玩笑?!幻影,你必須清楚你自己的立場!”
瀾鎖突然衝進來,失控地朝景風說道。
’不關你的事,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你還是自己回去吧。‘
沐羅驍一臉蒙圈,這兩人怎麼又要吵了?
沐羅驍站起來,走過去一拍景風肩膀“讓着人家點,她是女孩子。‘瀾鎖雖然成熟嫵媚,但年紀也只有十八歲,在二十多歲的沐羅驍眼裡,就是一個扮成熟的小女孩。
”我可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子。“景風的語氣還是沒有柔和,惹得瀾鎖身子一顫一顫的。
”我......"
她來不及說完整句話,因爲旁邊的沐羅驍突然兩眼一閉,整個身子就要往下倒,景風本能地想去接住她,出乎意料地是沐羅驍的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量吸至門外。
一個轉圈,她倒入了一個懷抱。
那人一身靛青色長袍,身材頎長挺拔,一頭黑絲只將兩鬢處的兩縷綰至頭後,與景風相比,是另一種境界的美,裹着靛青的長袍,讓他美得剛柔並濟,只是他的美僅僅體現在身材上,與他的臉沒有一點關係,因爲,他的半邊臉都被一張猙獰的銀製面具遮住,讓他的美平白填了一份神秘。
景風眼神一緊,微微睜大了一些,瀾鎖倒是沒有任何遲疑,看見此人後立即跪下行禮”參加尊主!“
面具下的薄脣沒有動,眼神似乎在盯着景風。
空氣凝滯了幾秒,四目相對,安靜的空氣中似乎可以聽到手指關節發出的脆響。
瀾鎖維持了下跪的姿勢,暗暗替景風着急,身體卻一點都沒有動,這是多年的訓練養成打的習慣,對於面前的這個男人,她只有服從再服從!
景風眼睫毛動了動,隨即下跪‘屬下幻影參見尊主!”
’回去再跟你算賬。‘語氣淡然沒有波瀾,說完,那人抱着沐羅驍飛身離開了客棧。
瀾鎖正欲離開,看見景風還是一動未動,急忙停下喚他。
“尊主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你還是回去吧。”
景風雙脣抿住,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
過了一會兒,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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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喬息炸毛的事情發生在幾人離開客棧的幾個時辰後。
當時他還在趕回京城的路上,正在某一處的客棧歇腳,突然一隻信鴿飛來,親衛將信上內容告知後單喬息激動地把整個桌子都給掀了。
“殿下,信上說,攝政王妃已經被殺死,那太子這件事,是不是就不了了之?”
單喬息被怒氣扭曲的臉上一雙目光似火,他擡手否了親衛的話”不,既然她死了,就不能讓她白死。“
‘殿下的意思是,嫁禍?’
‘信上有沒有說是誰殺的?’
‘沒說,只說一個紅衣女救走了那個男人。’
單喬息笑了笑,便又說“這不就好辦了?太子妃周氏歷來喜好爭風吃醋,偶爾弄死一兩個庶妃是常有的事。”
親衛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灌滿陰謀的眼睛裡就像老鼠屎一般齷齪‘殿下高明,如此一來,太子一樣在劫難逃。’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又問”只是,如何讓攝政王相信倒成了一個難題。“
單喬息往前走了兩步,臉上掛上了算計的笑容”老四不是還在古月國當使節麼,把畫像給他送去,讓他把太子得了一個美人這等好事也跟攝政王分享分享。“
”對了讓他過段時間再說,做戲要做全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