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大酒店’可謂是SH市中一座名聲極高的酒店,尋常來此消費的人,那絕對是非富即貴。然後今天倒是稍微有點意外,因爲來了四個從外表根本就看不出一絲‘富’和‘貴’的痕跡,其中還有一名是盲眼的中年婦女。
然而,這些被人第一眼都當做普通百姓的人,卻在衆人詫異的眼神中要了一套該酒店最高級的套房‘總統套房’。衆人這才明天了一句話,‘人不可貌相’。
裝飾別緻的房間內,薛安、薛婷還有張蘭三人坐在一個長形沙發上,而薛灑卻是靜靜的站在他們的對面,一句話也不說。
多年的殺手生涯,使薛灑心志已經堅定到了一個常人無法想及的程度。儘管心底如狂風海嘯一般,可神情卻是一旁鎮定。
薛灑不說話,薛安三人更別說了,都是靜靜的坐在哪裡,只是神情卻有點侷促不安。當然,這種表現有很大的可能是因爲第一次來到這麼高檔的地方吧。
過了好一會,薛灑才緩緩的在三人面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心底卻在不停的道:“他們真的就是我的父母與妹妹嗎?是了,芳菲的能力直接關係到人類的生死,她既然這樣說,那自然是錯不了的,定然也不會騙我的。那我到底該不該認他們呢?”心念又是一轉,“不行,在他們心底我也許早就死了,而現在,世界的形式在變,人人都處於危難之中。只是,有那些特殊的人在,只要度過了這一關,他們就會好好的活下去。可我卻不行,我要去陪伴芳菲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路。如果,我還能活着的話,再回來認他們也不算遲,不然的話,又會徒增他們的傷心事。”
打定主意後的薛灑緩緩開口道:“之前,我因爲有些事情將你們忘在了那個酒店,對於這點我很抱歉,所以……”
“算了,反正我們也沒什麼事情。”
薛婷打斷薛灑的話語,緩緩的道,經過這段時間的平靜,心底那股對薛灑的怨憎也早已消散,也許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謝謝。”
薛灑發自內心的一笑,隨後又強作鎮靜的看向張蘭,輕聲問道:“不知道阿姨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聽見薛灑提及這個事情,薛安不由嘆了一口氣,並將張蘭的一隻手握住,輕聲道:“這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薛婷其實還有一個哥哥。”邊說還邊輕微的搖了搖頭,神色一片黯然。
“哦?”薛灑微挑眉頭,心底卻不知道這和自己母親的眼睛有什麼關係。
然而提及這個問題,薛安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只是不停的搖頭嘆息,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反觀張蘭,盲目中竟然流出了淚花。
“是不是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話題?如果是的話,請見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薛灑見狀,連忙道。
薛婷輕聲道:“這不關你的事情,既然你都提起了,我就告訴你吧。大概是十二年前吧,那時候我還小,什麼也不懂。只知道小的時候,家裡發生了一場大火,大火之後我唯一的哥哥就消失不見,而媽媽在大火中將我救出之後,頭部曾被一根房樑砸中。而後眼睛就有點不好使了,只是還沒到失明的程度而已。”
頓了一頓,又繼續道:“可也因爲這場火災,我的哥哥竟然失蹤了,可是火災中卻也沒有我哥的屍……體,所以多年來我們都一直在尋找哥哥,雖然這個機率很是渺茫。可是媽媽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責怪自己沒有將哥哥從火災中救出,常年累月下,逐漸的積鬱成疾,更是在五年前哭瞎了眼睛。”
“都是我的錯啊,如果當年我真的把小隆救出來的話,他也許就不會……就不會……”一旁的張蘭突然哽咽的道,眼淚更是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嘩嘩的落下。
“媽,這不怪你,就算哥在天有靈的話,我相信他也不會怪你的。”薛婷雙眼一紅,擁抱住身邊的張蘭也哭泣了出來。
薛灑心底一顫,只覺的雙眼生痛,好似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一般,連忙深吸一口氣,柔聲道:“阿姨,別太傷心了,我相信,如果你的兒子知道你現在這樣子的話,他也會很傷心的。”
嗚嗚……
不停在薛婷肩膀上搖頭的張蘭,神情完全處於一種非常低落的狀態。一旁,薛安和薛婷都不停的安慰着,有幾次薛灑都好想站起來認了自己的父母,可卻又覺的雙腿如灌鉛了一般,一絲一毫都難以移動。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在張蘭心情平定一些的時候,薛灑才強忍住心頭的激動,緩緩的道:“這間套房,我之前已經付了半年的費用。這裡有一些錢,足夠你們在買一套房子,剩下的也完全夠你們一生享用不盡。另外,阿姨的眼睛也早點治療吧,找最好的醫院,不要心疼錢。”
說完,薛灑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金色的銀行卡,這張卡正是有着薛灑三百億美元財產的瑞士金卡!這也是那麼多殺手集團趨之若鶩的金色卡片,可現在就那麼平淡的被薛灑將給了自己的妹妹,彷彿,那只是一張卡片,一張普通的卡片。
薛婷連忙搖手,急急的道:“這可不行,我們不能要你的錢,再說,我們已經差不多儲夠錢看眼睛了,所以……”
薛灑也不容對方有所反應,就拉過對面薛婷的小手,一把將金卡塞在她的手裡,柔聲道:“拿着吧,這錢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問題。而且,以後你就會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
“原諒你?”薛婷詫異的道,直覺的滿腦子問號,對方說的話,她一句也沒聽懂,而手更是愣愣的忘記了縮回。
薛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乾咳一聲,連忙岔開話題道:“那個,我一會可能就要離開了,因爲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之下。也許,我長時間都不會回來了。而這張卡里可以說我有絕大部分的資金,薛婷我如果記的沒錯的話,你是學經濟管理的,我希望這卡里的資金你能夠好好的利用。再則,當你有能力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夠時時關注李冰的一家,凡是你以後能力所及的地方,都要不遺餘力的去幫助她!”話說到最後,竟然開始嚴厲起來。
面對薛灑最後露出的強勢氣息,薛婷只覺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只是條件反射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薛灑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過火了,連忙散掉氣勢,歉聲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一邊鬆開薛婷的手,就要坐回去。
也就在這時,薛安眼神突地一亮,其眼神所看的地方赫然是薛灑裸露在外的手腕,只見那還算白皙的皮膚上有着一個褐色的胎記,胎記呈月牙型,猛地一看還以爲是聞聲呢。可就是這樣一個紋身頓時讓薛安心底宛如激起千重Lang一般,激動的身軀都微微顫抖着。
只是這些狀況薛灑並沒有注意到,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敢將目光看向自己的父母,因爲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與他們相認。那樣的話,自己很有可能會爲她們引來無盡的災難。不說別的,就算那些殺手組織,現在薛灑也不過是將一部分的中堅力量滅掉而已,人家老窩裡的人多了去了。就算薛灑再強,也不可能完全的將人家的成員殺掉吧?再說了,那也必須要知道人家都有些什麼人啊。
薛灑猛地站了起來,可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輕聲道:“你們先在這裡,我還有些事情要辦。”說完就疾步走了出去。
“是他,肯定是他,天下間絕對沒有那麼巧的事情。”當薛灑走出去的時候,薛安沉浸在一種莫名的喜悅中,口裡更是念念有詞。
薛婷不由問道:“爸,怎麼了?什麼是他?”
“就是……”
薛安剛要說出自己心中的猜想,可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看對方的樣子,應該是已經知道了自己是他的父親,可是他爲什麼不認呢?而且,之前的交待簡直好像是安排後事一般。難道出了什麼事情嗎?
“爸,你怎麼也變的神神秘秘的了,你還沒回答剛纔的問題呢。”薛婷微一嘟嘴,不滿的道。
薛安訕訕一笑,心底卻又想道:“是了,看他現在的樣子,要錢有錢,而且好像還會什麼特殊的能力。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一定會認我們的,現在我還不能讓他知道,我已經認出了他,否則的話,肯定會給他施加了壓力。”
想畢,薛安輕笑道:“沒事,沒事,”也就在這一耽擱的時間裡,薛灑又走了進來,手裡卻多了一個U盤。
薛灑神色又多了一絲複雜,一聲輕嘆過後,輕輕的將U盤放在薛婷的面前,“這個東西,你幫我交給李冰吧,順便替我向她說句,真的很對不起。”
“這是?”薛婷捏起U盤,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