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十八年九月初五,同福客棧,接待朔月帝國密使,收受黃金萬兩、玉器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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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陽二十年二月十七,黃府別院,於刑堂謀害滄州黃衣刀客吳潘,事由爲奪取對方家傳攻城車設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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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六月初六,以宴請之名,設局讓邊軍大將杜國威在百萬黃金欠條上簽字,並將之殺害後僞裝爲自裁,參與者時溏州知府湯可白、汾湖派掌門楊天平、鹽幫幫主曹恨水,主謀黃大仁,事由爲圖謀杜家軍*演練兵之法!”說到這的時候杜子騰虎目圓睜,嘴脣破開,牙齒格格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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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陽二十二年,朔月帝國驚現弘武獨有之攻城車,現陣列與杜家軍無二之戰陣,黃大仁!你做的好買賣,真是好買賣啊!”
“黃大仁!你知道嗎?我恨不能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但是我忍了!爲的是什麼?爲的就是將你送到帝國的鍘刀之下,爲那些被你所害的人,雪恨!我忍氣吞聲,甚至討好你,巴結你,等的,就是今天!”
江城終於明白杜子騰所謀者何!不過好奇之下還是稍稍走神,胳膊碰了碰單雲,“老單,老杜爲什麼當時不告發黃大仁?”
“你以爲沒有?當年杜哥還是堂堂正正的溏州武林監察委員會主席,算是體制中人,實在覺得其父自殺並欠下鉅款一事蹊蹺,奔走各方,求證偵查,無奈沒有絲毫痕跡,被對方抹的乾乾淨淨!你知道當時設宴的是誰嗎?帝國大將軍!”單雲頗爲熟悉這些往事。
“老杜父親的同僚朋友沒幫上忙?”江城還是有疑惑。
“怎麼沒有?可是站出來說話的那些將領革職的革職,降級的降級,最慘的是杜家軍,帝國的威武之師啊,就那麼被撤了編,打散各處。”
江城只覺得水好深,帝國看來也並非想象中那般風和日麗。
這杜子滕真乃狠人,堂堂實權部門主席,看門、跑堂、打雜、掃大街,從事着這些從未涉足過的行業,只爲蒐集罪證,那種隱忍,那種堅挺,令人動容!
黃大仁滿臉通紅,間歇性神經病都快被嚇出來了,不過場中唯一看透的只有江城,他體內的波濤洶涌,強行運起的內力越發駭人!
黃大仁抽冷子還能嗆聲幾句,“莫須有!一面之詞!”
杜子騰手握劍柄,目視黃大仁,“是不是一面之詞你馬上就會知道,康華清、洪春林、莫金友,這些人你通通指望不上了!你的保護傘如今自身難保!”
“哼,本人尊嚴容不得你胡亂玷污,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代你那死賭鬼老爹!”黃大仁隨便找了個藉口,反正目的只有一個,無非開打。
黃大仁的嘲諷是有效的,瞬間將杜子騰的仇恨全部吸引過去。
黃大仁大叫搶地主,呃,大叫看招,順手從椅子下拎出一柄寶刀。
上面的殺氣甚至影響到衆人。
不過最受刺激的還是杜子騰,此刻咿咿呀呀,憤怒吼道:“將家父寶刀還我!”
原來寶刀是杜子騰老爸爆出的。
刀劍相交,憋屈十數年的杜子騰對戰即將窮途末路的黃大仁。
怒極反笑,杜子騰長劍指向黃大仁,“好,今天就讓我親手將你拿下,祭我父親在天之靈!”
那叫一個風馳電掣,杜子騰身上仿若多了一個憤怒力量的BUFF,劍法攻得密不透風,黃大仁暫時毫無還擊之力,堪堪擋住劍影。
“小輩,你憑什麼拿下我?”黃大仁於反擊中抽空繼續發出嘲諷,連帶着稱呼都不再親切。
杜子騰完全放棄防守,全力攻擊,輕功全速開啓,劍劍攻向黃大仁要害,招招不離死穴!
江城看出來黃大仁此刻功夫尚未全復,未能適時反擊杜子騰賣出的破綻,只是在激烈的交鋒中,體內的翻涌繼續,持續發酵。
整個大廳已經轉
化完畢,衆人齊齊退到安全地方圍觀,兩人手中的兵器都非凡兵,桌椅、花盆等物早已在刀光劍影中化爲齏粉。
戰場空曠讓兩人的招式更加圓潤,更加具有威力。
杜子騰抓住對方空檔,劍影連刺,黃大仁只能將刀橫於胸前,發出金鐵相交的嗡鳴聲,那種快速的節奏,堪比江城聽過的最激烈鼓點,延綿如機槍聲,絲毫沒有空隙。
壓力之下黃大仁迅速找着感覺,而反觀一直主攻的杜子騰貌似趨於平穩,攻勢已到極限。
霎時間,黃大仁頭髮飛舞,氣旋帶動周圍空氣,如同放了一個酣暢淋漓的響屁,狀態全滿,武功終於在不斷的高壓中盡數恢復!
寶刀揮出,彷彿加持了無盡內力,所過之處地磚崩裂,已經進入了刀氣階段,膠着場面即將生變。
在這關鍵時刻,黃大仁縮短了功力恢復的時間,同樣的招式,如今使來威力倍增,杜子騰轉攻爲守,收縮防線,準備專心防守反擊。
黃大仁一氣化百刀,手中寶刀隨手一劈,猶如扇屏初開,化作範圍性攻擊,分不清到底何爲真身。
即使杜子騰將寶劍在面前舞成風扇都無法阻止,刀至劍飛,拼着寶劍不要,堪堪只讓對方磕飛武器,終於守住了龍門。
不過此刻赤手空拳,面對來勢洶洶的持刀兇漢,亦只能仰天長嘆,失算失算!
“呔!休傷我兄!”原來是助拳之人到來,單雲放出手中甩棍,擋在傻愣的杜子騰身前。
憑藉互相不瞭解,單雲的童子功加持在甩棍上,以棍爲劍,刺向黃大仁,終究挽回點頹勢,密集的棍影掩護杜子騰取回寶劍,形式變成二挑一。
黃大仁冷笑,如今功力盡復,不再忌憚,刀勢隨之改變,如今以橫掃、斜劈爲主,力圖控制場面。
先天之威果然不同凡響!這還是功力初復,江城也知道再不出手己方必敗。
“放下手中武器,爭取寬大處理!”江城只是覺得介入戰局必須要喊點什麼,方顯英雄本色,本來準備喊繳槍不殺,害怕語言隔閡造成誤會,臨時蒐羅一句我大聯防的臺詞。
握緊手中甩棍,破有了幾分城管特戰精英的趕腳。
只是這三對一的場面好像有點過於襯托黃大仁,整個三英戰呂布的局。
拋出雜念,江城瞅準老黃招架其他戰友而露出的破綻,一記好甩棍捅將過去。
哪防老黃這是假動作,早早注意到江城動作,刀氣避開杜單二人,一對一戰上江城。
江城見狀,亦是火力全開,勉強收住捅勢,夾雜一縷超強功率的電弧,順着甩棍方向繼續鑽向老黃。
老黃見來物詭異,不敢硬接,一道刀氣對轟,跳開一旁。
電弧與刀氣的碰撞真可謂電光火石,轟然作響。
老黃也重點關注起江城,意識到江城的不簡單。
老黃雖然是力量型選手,但是等級壓制讓三人的速度失去戰略地位,左擋右支,絲毫不落下風。
對於老黃這種專注防守還能乘機偷襲的可恥行爲,江城表示也想要。但是戰場終是戰場,惺惺相惜解決不了紛爭。
江城的攻擊範圍最廣,跑酷身法展開,堪比拳臺上的拳手,將場地的寬度長度充分利用起來。
僵持下,江城藉機跳出戰圈,全力運行分析異能,尋找老黃破綻,勉強跟上了老黃的動作。
江城變身精密儀器,福至心靈般,江城對着場中開始喊話。
“老單,左腳攻他屁股。”
單雲沒有遲疑,至少在認識了江城詭異的看漏洞能力後沒有這種困擾。
一記鞭腿,應聲中了老黃臀部。
“老杜退後兩步,刺他左胸!”
杜子滕依命行事,當然不可能刺中,不過效果是最好的,這正是老黃疏漏所在。
“老單,繞前,卡住他的路線,老杜,削他右胳膊,就是
現在!”
場中戰局詭異地大翻身!
如果這時黃大仁還看不出江城這狗頭軍師的莫大威猛纔怪。
“防守!防守!往左邊轉移!”江城很享受現在的感覺,就像球場邊上施展吹風機的教練,還有空膜拜了一下發揮同樣功能的戰鬥指揮專家王語嫣。
江城早已打開攝錄,這以後可是自己的財富!
“老單,別在拘泥於你的劍法,用腳,踢他!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因爲想劍招而放棄?”
“靠,你腳法是語文老師教的嗎?軟綿綿的像撓癢!”很明顯,單雲誤了戰機,江教練臉上無光。
“小賊,你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砍死你?”黃大仁的不爽爲時已晚。
爲了迎接他的強嘲,江城及時佈置戰術,“好機會,丫說話岔了氣,你們倆,攻其左肋!”
這架沒法打了!
不帶這樣作弊的,老黃眼中賊光一閃,決定先去了江教練這個禍害自己纔有光明。
可現實的殘酷讓老黃感嘆青春已逝年華漸遠,被玩壞的場面節奏已爲江教練徹底掌控!
黃大仁擋住單杜二人攻勢,直直往江城襲去。
江城早有準備,ot後的退路早已準備就緒,手中甩棍一擋,上面遊走的電弧讓黃大仁顧忌。
“老杜,左邊肋下,用刺!老單,繞到後面去,爆菊劍法,尾骨位置!快變招,點曲池穴!”
單雲被他弄得手忙腳亂,看似毫無章法,可是偏偏就見工了!
戰鬥結束!最後的畫面,單雲用甩棍指着黃大仁要穴,杜子滕上前接盤,用劍押住,順便點了穴。
“兩位兄弟,大恩不言謝,哥哥記住你們的恩德,兩次人情!”杜子滕首先感謝致辭。
江城不好意思,“爲什麼是兩次?”
“一直沒機會跟你們道歉,上次黃府別院借兩位兄弟的兵器轉移了他們的視線,給你們帶來麻煩了!”杜子滕嚴肅起來,不在有之前財迷的樣子。
江城哭笑不得,這大叔也太有心機了,“話說杜哥,怎麼就你一個人,你不是說?”
“嗯,上面的人去抓其他人,在這裡回合。”
單雲很高興,“杜哥,恭喜你,終於。”
其實對於衆人來說,任何話語都無法形容如今的心情。
江城儘管見了太多這樣公權私用、官商勾結、顛倒黑白、以勢壓人的情形,但是對杜子滕的家的懷璧其罪深深的同情,哪怕同樣有地位,利益的爭執可以無視,只要高高在上的那些強勢集團需要!
秋菊打官司似的,想要以白丁之身對抗崩壞的秩序,着實不易。
當正義得不到彰顯,法律失卻其公義,人,只能靠自己。遊走在法律羈絆之下,人們在不公正的壓迫中,代法而爲,行天道之公,混亂由此而生,法律成爲特定階層的工具,只有鮮血,能夠多少喚醒一點良知,悲乎,天地不仁!
江城少有聽過武俠世界靠法律或者正義力量獲得報仇機會,這可能是無數武俠世界的主線,李木白如是,杜子滕如是。
不管你身份高低貴賤,爲了利益,壞人集團有無數種方式坑害,讓你的仇恨無法發泄,能報仇雪恨者,終究是少數。
有幾人能有杜子滕的決心和毅力,又有幾人能有他的能耐?
仇恨令人成長,是否能夠成長到足於報仇的層次?
法律失效,或者說法律掌控者失去了公義,又或者說強勢者利用法律,玩弄法律,弱勢者受縛於法律,遊戲怎麼玩?
江城覺得事情沒完,以黃大仁如此鎮定的表現,至少江城對於其受到法律制裁不樂觀。
任務完成![雪恨]尋找真相,杜子滕的謀劃完成。
蕭瑟的風讓江城突發感嘆,自己竟不知不覺完成了一次上門抓捕,看着跟在身後的黃玉宛,江城仰天長嘯!(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