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開了,切開了!”大壯歡呼雀躍,使勁看着兩瓣翡翠,但是很明顯,他根本看不出來好壞。
南利默默的看着她,待他冷靜下來說道:“高興完了嗎?”語氣有些不善。
大壯沒明白什麼意思,南利居然衝了上去,用小拳頭狠狠砸在大壯身上。“你個白癡,你個弱智,我的砂輪片都被你弄壞了,本來能切好幾塊石頭的。”不過那個哀怨的小模樣,我見猶憐。
“別,別打我啊,我賠,我賠你還不行嗎。”大壯迅速求饒,看來他的拳頭也只敢揮向男同胞。好吧,相比那無恥的甄旭偉大女人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想起他,我恨的牙癢癢。
南利對取得的勝利很是滿意,“這還差不多,把石頭去沖洗下,給我拿到桌子邊。”然後揹着手,像個老先生似的,踱步走到桌旁。
大壯像個小夥計一樣,服從着命令。洗淨翡翠,難掩興奮的小步跑了過來,貧起嘴來:“南老闆,南老師,麻煩您給掌掌眼,恁看,這算不算綠的,我可聽說綠的翡翠值錢...”
俗話說,這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面對着大壯送來的糖衣炮彈,南利同學把糖衣都吃了,然後把炮彈發射了回去。“少貧嘴,坐下。”雖然語氣有些嚴厲,但是很明顯,在開着玩笑。
大壯耍起寶來,像個小學生一樣,腰桿筆直的坐在座位上,把雙手乖乖的背在後面。這麼乖巧的樣子和他的身高體型,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我看的都覺得大壯很可愛了。
南利噗嗤一笑,沒說什麼。拿起手電觀察起來,“這塊翡翠水頭還不錯。”南利首先給出了個初步的評價。
賭石行裡有句行話,叫內行看種水,外行看顏色。這話一點不假,就應在這倆人身上。
“這水頭不錯什麼意思?”雖然我瞭解一些賭石,但是對一些專業用語可能理解的並不透徹,便問道。
“水頭可以大概這樣理解,是指翡翠的透明程度。常用長、短、好、差來形容。水頭長、水頭足則透明度高,水頭短、水頭差則透明度低。還有一種幾分水的說法,分爲一分水、二分水、三分水,當光線射到翡翠表面,可以進入內部的深度可劃分爲:3.3mm的深度爲一分水,6.6mm的深度爲二分水,9.9mm的深度爲三分水。於此對應的,就是翡翠的糯種、冰種。玻璃種。當然這些量化的數字也是個虛數。”南利深入淺出的介紹着。
“那我這塊水頭好,就是冰種的意思吧!”大壯癡心妄想着。
“冰種哪有那麼容易,不過糯種肯定有了,看這透光度,有可能成品能夠有糯冰種的感覺。”南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認真的看着兩塊切開的翡翠,很是認真,發現上面有着一些些白色的粗製顆粒,就問:“南利,那些白點是什麼?”
“眼睛大是看東西清楚呀。”南利笑着,“這些東西叫棉,翡翠中常見的特徵。很多人認爲好的翡翠,都是沒有棉的。”
大壯聽到自己的翡翠不好,打斷了南利的話,大叫道:“誰胡扯!”
南利嚇了一跳,“大壯你到底是懂行還是不懂行啊。確實,哪怕是玻璃種的也是有棉的,只是我們的肉眼沒法看到,如果用放大鏡就可以看到玻璃種翡翠中也是有棉的。無棉不成玉這句話是非常正確的。而棉也是翡翠特有的結構,是天然玉石的標誌。”
“嘿嘿,就是,老子的翡翠就是好。”大壯得意的笑了起來。
我又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哥們原來不是指好翡翠也有棉,而是聽不得自己翡翠不好。南利同學也徹底崩潰了。
“皮殼上的蒼蠅翅,是不是對應翡翠肉上的肉質粗細?和這些棉有沒有關係?”我好奇的問。
“終於有句明白話了。真是寧和明白人打一架,不和糊塗人說句話啊。”南利說着。
我很納悶,這麼一個雲南的姑娘,跟哪學的那麼多歇後語。
“大壯,你也別高興。你的這塊翡翠,雖然水頭不錯,但是種有點嫩,肉質粗,雖然有點底色,但是顏色不正。”南利把一盆冷水潑了上去。
這句話威力巨大,一下把大壯從天堂打落在地,他也沒有這麼興奮了。
“南利,我看下。”上了十多年學,我知道只有將書上的知識和實踐結合起來,才能更好的融會貫通、學以致用。
這兩塊翡翠,切面表現幾乎完全一致,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白熾燈光下,翡翠顏色有些綠色,但是色調偏向藍灰。仔細觀察,肉眼能看到較大的顆粒感,說明肉質粗糙。我暗歎,南利說的果然沒錯。
“A貨糯種翡翠。”腦子裡的聲音又浮現出來,很清晰,但是並沒有頭疼。
“哎,看來這塊翡翠也就這樣了。”我心中有些失望,畢竟是第一次親身經歷賭石。
我說這話卻沒顧忌大壯的感受。此話一出,就像是給這塊翡翠判定了死刑。
“這一下就完了啊?沒機會了?”大壯問着。
“這塊翡翠,兩塊基本一致,變種概率不大。也就是說這兩邊差不多表現都是這個樣子。不過你不要灰心,好在這塊石頭你買的價格很合適,所以並不虧。如果加工好了,也是可以製作出好的飾品的。”南利安慰着。
我明白南利是想照顧大壯情緒,也幫着說“這玉不琢不成器。我覺得在雕刻師手中,這塊石頭是能變成很好的藝術品的。”
看到大壯切石,我手癢難耐。“那個南利,我也想賭一塊。”
南利好奇的看着我,“賭石真的很有魔力啊,你隨便挑,我去休息會。”
我答應了一聲,便去那一堆堆的翡翠原石中去選擇。
突然,一個奇怪的石頭映入眼簾---一個土黃色的原石,巴掌大小,刀砍狀的紋路,凹凸不平的皮殼,我用手去摩挲,有種脫沙的感覺。
“莫西沙場口翡翠,冰種黃翡飄藍花。”腦子裡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久違的頭疼感又來了。憑藉之前的經驗,我知道,這是個寶貝!
我甩了甩頭,試圖控制頭痛,但是汗珠還是滾了下來。這一刻,仇恨涌上了心頭,我咬緊了牙關。心念道,忍!